那一夜後,我幾乎要感到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凌眉了。她可以置湘菲的話於不顧,在我被誹謗被誤解的時候,給我信任和關切。
好長一段時間我都努力壓抑著自己對梅艷的思念。思念她的時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想到凌眉,想到凌眉給我的擁抱和她胸前被我淚水濕透的衣襟。我在矛盾中倍受折磨,思念一次,就痛苦一次。
公司裡到處瀰漫著我和劉月的緋聞。但我和劉月誰都不去辯解。既然凌眉都不追究,我又何必還要去辯解呢。
更何況劉月需要我,需要我默默的為她承擔。即使聽上去我和她關係不正當,但總比孩子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要好。可以讓她勉強抬得起頭一點。
公司的男同事大抵對我流著口水艷羨,常常背地裡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向我討教經驗,說雖然劉月已被我佔了他們斷不會再有什麼指望。但藝多不愁人,留之有用,將來到別的公司也好泡個美女上司來玩玩。
女同事們卻對我極是不恥。但除了湘菲是真正痛恨我外,其她的卻只是想利用對我故意流露出的輕視,來抬高她們貌似清純的外表罷了。其實內心裡都以為我是個隨便的男人,對我有些想入非非呢。
有一次下班,我走得晚了,便有個女同事從空無一人的過道裡鬼魂一樣突然蹦了出來,在背後緊緊的抱住我,一邊用胸前兩個柔軟的豐乳在我背上磨蹭,一邊把手在我身上撫摸遊走,從腰部漸至兩腿之間。嘴裡還意亂情迷的哼哼道:「改之,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雖然我比起劉月來長相是差了點,但到底我比她年輕,而且,而且還,還沒跟男人那個過呢。你連她都可以,又怎麼可能拒絕我……」當我把她猛烈的推開,飛也似的逃走時,她完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二00七年的春節,西南地區出現了百年不遇的罕見雪災。許多在異鄉漂泊的打工簇,被阻在歸途,整日對著滿眼蒼茫,憂心忡忡。然而,重慶城裡卻夜夜笙歌,到處都是滿面笑容參加大大小小節日聚會的人,家家扶得醉人歸。
有一個夜裡,我和業務夥伴聚餐回來,剛上樓,還沒打開門,凌眉就打來電話醉意朦朧的道:「改之,快來,來接我,我,我在小區門,門口。」
我掛了電話匆匆下樓,卻見小區門口赫然停著李浪的車。
沒有凌眉的影子。
敢情她就在李浪的車上。
我恨得忿忿然,咬牙切齒,轉身欲走。
車門這才打開,凌眉從裡面出來,招手喚我:「老公。」
叫得嬌滴滴的特別麻肉。
我陰沉著臉不理她,她踉蹌著向我而來,還沒到我身邊,就作嬌無力狀跌在地上。
本來,心裡窩著火,還是不想理她的。這時卻從外面進來七八個哄笑著也有些醉意朦朧的青年男女,怎麼也覺得她那樣子讓他們看了實在不雅觀,這哪還像個什麼公司的堂堂總經理。便咬著牙忍住自己,過去從地上扶起她。
她一站起來,便靠著我,把滾燙的紅唇吻上我的臉,邊吻邊道:「老公,你好久都沒下樓來接過我了,今晚,今晚,你,你真好。」
酒氣撲鼻,我別過臉去,極其不爽的避開她。
我看到李浪的車還停在小區門口,凌眉下車時打開的車門忘了關,他坐在駕駛室裡,看著我和凌眉,滿眼似乎都是恨恨的眼神。
我轉過臉去,故意在凌眉臉上熱切的回吻。凌眉更加來勁了,把手纏上我的脖子,摟得緊緊的。雙眼緊閉,俏臉飛紅,一片陶醉。
李浪猛地關上車門,把車飛也似的開走了。
媽的,你恨,老子比你更恨!
我一下子就拉開凌眉那雙緊緊纏在我脖子上的手。
很不痛快的扶著凌眉坐電梯上樓。
回到家裡,她已支不住了,柔若無骨,一個勁的往地上滑。我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脫鞋。
她平躺著,眼望天花板,自言自語的道:「真高興,真高興,新年又有新的發展了……李浪……李浪……雲南……」
毫無邏輯,混亂不堪。換了別人,肯定弄不懂她的意思。但我卻比誰都明白,她是在一邊憧憬她和李浪的感情在新一年裡的飛躍發展,一邊回憶那次假借出差之名,實際卻是去雲南麗江度未婚蜜月的幸福時光。
我把她的高跟鞋猛地丟在地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拉住我,道:「老公,我真忍不住,忍不住,太高興了,我想告訴你,告訴你……」
她忽然頓住,抬起頭望我,道:「但你聽了後,一定要原諒我。」
她揚起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一雙眼睛更是寫滿期待。
她期待著我的回答,她急切的渴望著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