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女友 第1卷 43 偶遇
    有一日,下班後,我在路邊的磁卡電話亭給梅艷打電話,關心她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情況。說到動情處,不覺有點淚眼朦朧。忍不住抬起頭來把臉高高的揚起,一邊向遠方看一邊眨巴潮濕的眼睛。

    模糊中我竟然看到那邊步行街的人群中,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雖然不太清楚,我卻分明覺得他們就是李浪和那個曾經搶過凌眉項鏈的流浪仔。

    我心下狐疑。

    梅艷見我不出聲,在那邊連問:「改之,你怎麼了?」

    我道:「沒,沒什麼,我,我只是……覺得太對不起你了,不但不能照顧你,甚至都沒空來看你……我……」

    哽咽得說不下去,匆匆的把電話掛掉。

    我真的對不起梅艷,雖然是真情流露,但我其實也別有用心,我如此匆忙的掛掉電話,實際上是想悄悄的向李浪和那個流浪仔靠近,看個究竟。

    我抽出磁卡,剛欲走過去,卻有人在背後拍我的肩,道:「幹嘛呀,這麼專心,打美女的望嗎?」

    是個男人,他的手很有力度,我感到肩有點生痛生痛的。

    我轉身過去看他,高高的個子,很魁梧,膚色黝黑,戴著個墨鏡,如果不是烏黑的頭髮油光發亮,也並不捲曲,我會以為他是個非洲人。

    我心頭有點虛。

    還記得九七年高中畢業第一次去廣州,到了廣州站舉目無親,給一個在什麼玩具廠打工的老鄉打電話,那時對磁卡電話的操作純屬生疏,便有一個好心人主動上來幫忙。也怪自己才踏入社會,心清如水,不懂人心險惡,竟然毫無戒備的就接受了他的熱情,還心存感激。結果電話倒是打通了,卻狠狠的被他宰了一筆,連放在內褲裡的錢都拿出來給他了,才得以脫身。

    那就是九七年的廣州,人家說她黃金與機遇並存,我滿懷憧憬遠道而來,她卻用了如此殘忍的方式迎接我,我闖蕩社會的第一個美好願望就這樣被抹殺了。

    當時也是這樣的磁卡電話亭旁,也是這樣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那男子皮膚較白,不像他這樣水牛一般的顏色。

    十年只是彈指之間,我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青澀少年。我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男子就是個街頭雜痞,靠敲詐勒索維持生計。

    竟管心跳得厲害,我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我望著他,既不招惹他也不向他示弱,只是用了看一個陌生人那樣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衝我笑,進一步實施他並不高明的技倆:「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還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答隻言片語。

    他繼續笑,又拍了拍我的肩,這次更用力,我感到更痛。

    他說:「老同學,不至於吧?真認不出我了?」

    一邊說,一邊笑著慢慢摘下墨鏡。

    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依稀有舊時模樣。不過眼角比從前多出了條小小的疤痕,估計是打架鬥毆留下的徽章。

    他戴墨鏡,敢情就是為了遮攔那塊疤痕。其實大可不必,那塊疤痕如此之小,並不影響他的相貌。再說,就算他戴上墨鏡,穿上風衣,也只是專橫霸道有餘,英俊瀟灑不足,遠遠不是人們心目中許文強的形象。

    我道:「耗子?」

    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多年了,茫茫人海,我誰都沒撞見,怎麼就撞見他了?

    他哈哈大笑,點頭,然後又把墨鏡戴上。

    我大叫:「真的?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其實,我是故作誇張,心底完全沒有臉上表現出來的他鄉遇故知的激動,反是想應付他和他寒暄幾句就藉故溜開。

    他,真名皓,耗子是他的外號,姓林,估計五百年前和某某元帥是一家。

    我倒不是嫌他沒念完高二就輟了學,沒什麼文化。其實我自己也只比他多上一年學,混完高中就再沒進過學校的大門,與知識分子的光榮稱號半點也沾不上邊。

    只是我上學時是個乖乖生,出生社會也還是一心想做個好人,不像他那時就匪氣十足,醜名遠揚。打架鬥毆,敲詐勒索,調戲女生,辱謾師長,幾乎沒有他不作的惡。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種人我覺得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然而他卻一把拉住我,硬要將我往旁邊的酒樓上攥,說是十一年了吧?十一年該有好多話要說,怎麼樣也得一起好好喝幾杯。

    盛情難卻,再卻就是不給他面子,這種人死要面子的,惹翻了臉不好,我只好勉為其難,也不要他拉了,說好的好的,跟著他一起進了酒樓。

    在門口的時候,我記起件事來,別過臉向外面看了看。步行街那邊的人群中卻沒有了李浪和那個流浪仔的影子。只有無數打扮前衛的美女,晃來晃去都是她們的豐乳肥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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