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我徑直去劉月那裡。
湘菲在背後狐疑的望了我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走進我們的辦公室。
經理辦公室的門緊閉著,我有些緊張,還沒伸手去敲門,我就聽到過道那邊的拐角處隱隱有腳步聲,漸行漸遠。
一樣的力度,一樣的節奏,我敢肯定就是我上次聽到的腳步聲!
我顧不上劉月正有急事在裡面等我,我不再去敲她的門,我轉身向過道那邊追去。
我跟著腳步聲追到樓上,可那聲音卻忽然消失了。消失得那麼快,彷彿是《封神榜》裡的土行僧,可以驟然遁地於無形。
所有的辦公室門都嚴嚴的關著,過道裡空無一人,整個樓層鴉雀無聲。
我幾乎懷疑先前並沒什麼隱隱遠去的腳步聲,根本就是我自己產生了幻覺。
董事長的辦公室門忽然輕輕打開,他向外探了探腦袋,估計是我在外面急急的腳步聲驚動了他。
他見是我,走出辦公室,微笑著又略帶驚訝的迎面走了過來。
他問:「改之,有什麼事嗎?」
我望著空蕩蕩的過道,道:「沒,沒什麼。」
他很有領導風範的將手在我肩上拍了拍,道:「改之,聽說你近來業務很有進展,你們劉經理已經提出申請給你漲工資了,你可要好好幹,不要辜負了領導對你的期望。」
很是語重心長,直到很久以後的後來,我才知道他其實是別有用心。
當時我想起了張哥,我上次離開鶴慶的那個晚上,走出那家包房裡有麗江姑娘服務的酒店,在吹著冷風的大街上,張哥也是這樣拍著我的肩,也是這樣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話的。
只是張哥說的是有關愛情,有關人生,要我放得開。他說的是工作,是領導,卻要我看得重。
張哥也不像他這麼大腹便便,比我還略瘦,張哥虎臥撐做多了。
他應該是那種自己不運動,喜歡躺在下面享受的人。再說,估計也沒哪個姑娘不寧願自己多累一點,也不要沉受他這座大山的重壓。
我這些年走南闖北,看遍冷眼,對有權或錢的人都有幾分仇視心理。至於凌眉和劉月那簡直是個意外。
劉月我還想得通。可是對凌眉,我至今都不明白,我當初是怎麼和她走到一起的,她是那麼一個把權和錢都看得過重,認為活著就一定要凌駕於別人之上的人。
我雖然腹否,臉上卻掛著笑,對董事長很敬畏的點頭,然後很聽話似的道:「我忙去了。」
並且轉身離開。
我覺得他一直在背後望著我,直到我走進拐角處通往樓下的樓道,也沒聽到他轉身回去的腳步。
我忽然想起我疏漏了個地方,我忘了去注意角落裡的洗手間,那個人是不是鑽進那裡面去了?
我急急的轉身,準備再追上樓去看看。
「改之!」
很驚喜,又有些疲倦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我。
是劉月。
我回頭,她正對我仰著頭,站在下面的梯步上,嬌喘微微。
沒等我應聲,她就幽怨的道:「改之,你這大半天都去哪了?害得我一陣苦找?」
我疑惑,望著她的眼睛,道:「也沒去哪裡,不過是一點業務上的小小問題出去了趟。怎麼,你找我有事?」
我對她撒了謊,但我心裡沒有半點慌亂,更多的是關心。我有時在姐面前撒謊也能這樣平靜的,我好像真把她當姐了。
她急急的張了張嘴,卻又急急的閉上,沒有說一個字。
我更疑惑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