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王妃【完結】 第5卷 毒酒
    冰冷繼續在她的週遭閃過,輕輕的闔上了眼睛,如沁沒有讓淚滑落,這是她的承諾,她不後悔,即使是戲,她也要逼真的演到最後一刻。

    傾倒在雪地上的身子被輕展軒那冷硬而不再溫暖的手臂拉起時,如沁再一次的來到了婉柔小小的帳篷中,明明小,可是卻因著她的不在因著婉柔的存在而讓這裡連日來多了一個他。

    如沁就站在帳篷的門邊,不知是輕展軒的有意還是無意,厚厚的簾幔竟然沒有合嚴在門上,冷冽的風從室外飄進來,剛好打在她的身上讓她一下下的不停的打著寒噤,真冷呀,是她的身子,也是她的心。

    來吧,讓所有的寒冷一起迎風送來,再給她最痛苦的一種死去的方式,雖然她終究會醒來,她相信一定可以的。

    「王爺,沁姐姐怎麼了?」婉柔身形輕移到輕展軒的面前,語氣柔和的問道,試圖要消解輕展軒心裡的不舒坦一樣。

    「走開。」他怒了,居然手臂一甩就撥倒了婉柔。

    如沁看到孱弱無力的婉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她訝異的望著輕展軒,竟不想他連婉柔也牽怒於其中,「王爺,我的事與婉柔無關。」如沁輕咬貝齒,不相信輕展軒會這樣對待婉柔。

    像是已聽到了她的聲音,他突然反應過來的又是不耐煩的一把拉起了婉柔,隨意的手臂一帶便將婉柔送到身旁上的椅子上坐好,「如沁,你還有何話要說。」他並未看她,只是一邊起身向著帳篷的角落走去一邊說道。

    她搖搖頭,她無話可說,這是她自願的,卻不知道她的搖頭他能否看到,此刻的他正舉起一個酒罈子,他面上的燥氣讓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去到飛軒堡挽心樓的那一幕,只是這一回婉柔卻在他的身邊,他又要因何而喝酒呢?

    酒罈子在他的踅回中已痛快開啟,酒香飄溢讓她不自覺的也吸入鼻中,好香呀,一口酒送入他的喉管,嚥不下的就沿著他的下巴向流向他的長衫,不過片刻間他就彷彿一個酒鬼一樣的把自己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你說呀,你還有什麼話說?」他果然沒有看到她的搖搖頭。

    「王爺,如沁沒有任何解釋。」她張張嘴,努力讓自己勇敢,可是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嗓音還是顫抖了,也洩露了她心中的緊張。

    酒罈子再次端起,輕展軒直接就忽略了侍女遞過來的酒杯,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過癮一樣。

    「阿軒,到底發生了什麼?」婉柔在一旁假意追問,彷彿也升起了無邊的好奇心。

    如沁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輕展軒與婉柔彷彿相敬如賓般的坐在她的面前,她笑了,「婉柔,是我的錯,我寧願受罰。」

    他聽到了她的話,手中的酒罈卻是「彭」的一聲就摔落在地,「只是懲罰而已嗎?」酒罈子落地的脆響聲猶在時他已迅速的就衝到了如沁的面前,一隻手毫不憐惜的就捏住了她的下頜,「你說,只是懲罰就可以了嗎?這麼多的人知道,這麼多的人親眼所見你走進了我最信任的男人的帳篷裡,而且居然是孤男寡女的……」他彷彿說不下去了,可是手指的力度卻在逐漸的加強,讓她痛的眼淚在眼圈裡閃動,她也不願呀,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

    倔強的回望著她,她依然不解釋。

    「來人,拉出去亂棍打死。」手指一扭,立刻讓她痛到心髓,可是讓她更痛的卻是他剛剛的宣佈。

    這世上,其實最假的就是親眼所見,從此後她再也不會相信眼睛所見的了。

    她的腹中還有寶寶,不可以呀,婉柔,你快來出來說句話呀。

    她滿懷期待的望著婉柔,這一刻她的命似乎都押在了婉柔的身上,因為甄陶也必會如她一般的慘,只是輕展軒要一個接一個的來,下一個才會輪到甄陶的,她知道。

    「等等。」婉柔終於在帳篷外衝進來人之前叫住了輕展軒,「阿軒,你曾經也那般殘忍的對待過她呀,或許是你看錯了。」

    輕展軒才落下去的手指立刻就再次上揚,他輕撫著如沁面上的滑膩肌膚,然後輕輕的說道,「他剛剛碰了你這裡,是不是?」那輕輕的聲音卻讓她懼怕,怕的心也彷彿不跳了一般,真怕他的大手一落,立刻就掐斷了她的脖頸。

    她閃了一閃眼睛,甚至忘記了點頭和回應。

    手指頓去,「賤人,還不快來人把她拖出去。」他的怒氣又在瞬間勃發。

    婉柔想也不想的就衝到了如沁的身邊,她擋在衝進來的兵士面前,「王爺,看在她曾經因為婉柔而受了那麼多苦的份上,王爺就給她一種有尊嚴的死法吧,酒,就用你手中的酒,如何?」她終於提出了她的建議,讓如沁的心才稍稍平穩一些,可是她還不能大意,因為所有的決定權全部都在輕展軒的手上,他又是端起了桌子上的又一個酒罈子,似乎受不了這般的打擊一樣讓酒不停的送入口中,「阿軒,你同意了,是嗎?」婉柔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為著輕展軒的不出聲不回應而追問。

    空氣裡緊張急了,如沁看到了帳篷裡的侍女正走向角落裡又一次的拿起了一罈酒,因為輕展軒手中的酒罈子裡的酒似乎又要喝盡了,這,已是他這一夜喝下的第二罈酒了。

    酒罈子這一回沒有悲慘的落到地上,卻在放回到桌子上時,輕展軒緩緩的從他的懷中掏出了一包藥,手指一抖,立刻就拋在了桌面上,「來人,上酒。」

    那侍女彷彿早已知他心意似的,將酒杯和酒早已備好了放到他的面前。

    輕展軒居然親手打開了那包藥粉,然後再仔細的將粉沫傾到入酒杯中,「寧如沁,這是你應得的下場,看在你為我生下了無憂與無邪的份上,就留你一個全屍,也免得日後讓無憂恨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他說完就示意侍女,「端過去給她。」

    侍女輕盈的端起酒杯就向如沁走來,一項項的完成了那麼多的戲碼,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輕展軒居然會親自動手為她下了毒酒,望著那酒杯,此刻都是如沁的心驚。

    她有些慌了,似乎她的生命眨眼間就要消逝在這杯水酒中,她不知道輕展軒下了什麼毒,但是絕對是讓她一命嗚呼的毒。

    此時,侍女的腳步聲就彷彿催魂一樣的,讓她的心步步心驚,看著那杯酒,她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怕呀,一身兩命,她還有一個寶貝呢。

    侍女就要到了,就在她閉上眼睛要認命甚至在思索她要不要反悔要不要和盤說出所有的事情之際,只聽「啊」的一聲,婉柔一個不穩,再身形一晃,立刻就撞到了侍女的杯中酒,讓那酒也潑出了大半,「啊,我不是故意的。」婉柔繼續低叫,伸出手示意侍女拉著她起來。

    明明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可是當她站在如沁身前的時候,卻讓如沁看到了她眸中的一抹狠戾,不情不願的彎下身子拉起了婉柔,整杯酒已徹底的灑盡,「王爺,是奴婢的錯,不如,奴婢動手再倒一杯吧。」婉柔站起來的時候,那侍女清清然的說道。

    有些面熟,這侍女就是上一次她來時看見的那一個侍女,似乎是最近才安插在婉柔身邊的一個侍女。

    「不必了,同為女人,也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傷,阿軒,我親自來。」婉柔幾步就搶在了侍女的前面衝到了桌子前,輕展軒又向一杯空著的酒杯裡添滿了酒,再向那侍女道,「再拿一壇來。」緊接著就在侍女不得已轉身拿酒的時候輕展軒再次舉起了酒罈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滿身的酒氣飄來,如沁怔怔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婉柔已熟稔的似乎將那一包藥灑進了酒杯,可是婉柔是背對著她的,讓她什麼也看不到。

    除了相信,如沁再也沒有任何的選擇。

    婉柔轉過身時,她手中是空空如也的紙,那上面點點的粉沫還在,卻是在告訴輕展軒:毒粉已落入酒杯中。

    依然還是那個侍女,她端起了婉柔倒好的酒,然後再次向如沁走來。

    空氣裡飄著酒香,真香。

    如沁淡淡的笑,眸目向帳篷裡掃過,「軒,請你善待無憂和無邪,否則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假戲真作,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她真的真的很惦念無憂和無邪。

    無邪呀,告訴娘親,你在哪裡?你在哪裡呢?

    侍女手中的酒杯已送到了她的唇邊,沁涼的感覺彷彿她此刻的心,冰冰涼涼的,她的命似乎真的不該都壓在別人的身上,有些怕,卻又無法回頭,悄悄的望向婉柔,婉柔的手上有著解藥,婉柔會救她的,她相信。

    再深深的望了一眼輕展軒,眼前飄過的是在元村裡他如孩子般的嘻笑聲,甚至還有他不摻假的溫存,那時候的他,才是她最嚮往的真。

    沒有淚落,只有心傷,酒,沿著她的唇齒在侍女的傾倒中,緩緩滑入身體裡,熱熱暖暖的帶著那麼一抹甘洌。

    酒,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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