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婉柔的房門,如沁原以為婉柔就在安靜的昏睡著,這一路上就數婉柔最幸福了,婉柔真讓她嫉妒呢,可是她怎麼也不曾想屋子裡竟不止婉柔一個人,芸清下樓的空檔,甄陶竟然走了進來,而剛剛他正緊緊的抱著婉柔在懷裡,再看到如沁的那一刻他才怔了一下,隨即是慌張而忙亂的將婉柔的身子放倒在了床褥上,「如沁,我……」
如沁怔在當場,她什麼也沒有說,就只是靜靜的望著甄陶,怎麼也不能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幕,甄陶與婉柔……
她不敢想,也不能相信,可是剛剛的場面卻怎麼也揮之不去,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甄陶的個人行為,或許只是他一個人對婉柔的一種單戀也說不定,受不了婉柔中了毒,所以他才會情不自禁的悄悄溜過來查看婉柔的情形。
她心裡在剎那間為他想了千百種理由,卻只有這最後一條才最有可能,「你……你喜歡她,是嗎?」終於問出了口,既然甄陶沒有衝出客房去,那麼她就有了追問他的權利,婉柔是輕展軒的女人,甚至也有了輕展軒的孩子皓兒,這樣的事她不能不問不管,或許有種多管閒事的味道,可是被她知道了總比被輕展軒知道了要好,倘若被輕展軒知道了,只怕甄陶有一百條命也不足以抵禦輕展軒對他的懲罰。
聽到她的問話,甄陶愣住了,他張了張唇,他不知道要不要說,這樣的一刻他心裡第一次的慌亂了,說了,如果如沁告訴了輕展軒,他只怕連婉柔也要受到責罰,那才是他最大的不忍,而皓兒輕展軒也再不會努力的去尋找了,其實他最想的就是找到皓兒的下落,那樣就不用受人逼迫著做一些違心的事了,其實他也不想害如沁,可是為了皓兒他別無選擇。
想一想所有的事他只能攬到自己的身上,坦然一笑,「如沁,是我一直偷偷喜歡她,僅此而已。」
如沁終於鬆了一口氣,如若是這樣的事實,那麼一切就有轉圜的餘地了,「甄陶,你出去,剛剛的一切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依然還做你的甄陶,我不想讓王爺知道,否則他會讓你生不如死。」
「如沁……」她淡淡的話讓他只覺汗顏,彷彿他如此做就害了婉柔一樣,然而真實的他的確已經害了婉柔了,這一生他欠著最多的是輕展軒,然後就是婉柔,最後便是如沁,因為是他與婉柔將如沁捲入了輕展軒曾經對她的無邊凌虐之中。
「你走吧。」她向前走去,站在床前時,她背對著甄陶,而後者終於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沒有說什麼,更沒有辯駁,他知道他說得越多越會惹人懷疑,他也相信如沁不是隨便亂說話的人,所以他才帶著歉然退出了婉柔的房間,都怪他呀,看到輕展軒動也不動的樣子,他就不禁擔心起婉柔了,在輕展軒房間的窗前看到芸清下了樓,他本以為他悄悄過來只看一眼婉柔就離開的,卻不想,當他握住婉柔的手,當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的那一刻他直接就忽略了時間,彷彿他的世界裡就只有了婉柔,於是,如沁來了,當如沁直接走進了屋子裡時他才恍然驚醒,卻已經遲了。
賭注,下在了如沁的身上,而天平傾向於如沁的不說。
門在如沁的身後緩緩的關上了,當甄陶的氣息從屋子裡慢慢淡去的時候,如沁才靜靜的坐在了婉柔的床前,貼上床褥的柔軟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累,聽著婉柔均勻的呼吸她就知道她沒事,倒是自己倘若再不休息,只怕藥好了她也幫不了歐陽永君了。
靜靜的靠在床上,她在等待著小二送上來她的面,再不吃東西她一定會虛脫的,可是當面來了,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她的心又沉重的有些吃不下了,因為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楓葉林裡她接到的那支飛鏢,那是一個肯為著婉柔赴湯蹈火的男人,而剛剛的甄陶……
想起這些,讓她把從前所有發生的事情一一的串聯了起來,似乎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的那個有可能知道無邪的人就是甄陶。
雖然她還無法最終得以確認,但是這個答案卻一遍遍的在她的腦海裡閃動著,這一個發現讓她徹底的吃驚了,在飛軒堡,除了輕展軒,甄陶就是她最相信的人了,所以這答案讓她害怕讓她無法接受。
還有他為了皓兒而直接將那張威脅婉柔的字條收走了,那個字條輕展軒並不知道,而自己也並未說,因為她怕輕展軒知道了婉柔就再也做不得戲,那麼皓兒就有危險了,那就是自己的過失了。
可是此刻她甚至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了,那張字條的事她應該告訴輕展軒才對,兩個人一起分擔總比她一個人作戲要好些,否則這一路而來,她與婉柔一起演的戲碼都是她的違心,也讓她頗為難過。
好吧,只要輕展軒醒了,她就告訴他,除了甄陶單戀婉柔的事情,其它的她都要告訴輕展軒,然後再一起商量對策,因為她真的不想要再受委屈了。
終於想妥了一切,這才安然的走到桌子前,端起了那一碗已有些涼了的面,一口一口的吃著,人餓了的時候,吃什麼都香,一碗麵眨眼間就吃了一個乾乾淨淨,慢慢的手也熱了,身子也暖了,看來什麼人也不可以不吃飯的,更何況她……
其實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她就想起自己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了,只是距離楓葉林裡的那一次也才一個月餘一點點,她還無法最後的確認。
有了力氣,就穩穩的坐在桌前,她要悄悄的自己先確認了,兩隻手指探去,心裡有些緊張,雖然摸脈她現在也算是行家了,可是這可是再一回的摸自己的喜脈呀,這可非比平常時。
凝神聽著,正是她早已猜出來的滑脈,心裡頓時一喜,確認了的剎那,她心裡想到的就是無憂和無邪又有伴了,可是隨即又有些失落,她與輕展軒之間的一切都尚未明朗,輕展軒無法離開婉柔,也便無法給她一顆唯一的心,她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會如何,所以這孩子她打算先隱瞞著,不管是輕展軒還是歐陽永君和芸清,她誰也不說,孩子是她的最愛,她一定要留下。
至於她會嘔吐的事情她也不怕,找一味對胎兒沒有影響的止吐藥服了,就什麼都解決了,如今她可不是第一次懷寶寶時的那個傻傻的女子了,她是西楚人盡皆知的女神醫。
撫著小腹,寶貝,雖然你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可是既然你來了,那麼娘親就會盡力的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