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一樣的衝過去,飛掌揮向了那男人,瞬間就聽到那牆壁上「彭」地一聲,那是人體落地的聲音,「滾,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戲班的班主只如篩糠一樣的顫抖的終於站了起來,輕展風甩手飛過去一片紅紗,冷冷的聲音充斥在屋子裡,「別在讓我見到你,否則那就是你的死期。」他不知道這是誰的錯,為什麼他只不過離開了不到一天而已,可是這皇宮裡卻發生了這般讓他驚心動魄的事情。
心疼……
驚懼……
他無視於身後的那個讓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男人,他輕輕的走向此時正滿臉淚痕的阿瑤,「瑤,別哭……」他心疼的手指送到了阿瑤那不住滴落淚珠的眸角間。
女子卻是下意識的一閃,「你……你走開。」
心更痛了,從來,她叫他的第一個字都是「風」的,他是她的風,從來都是,從來也未曾變過。
她愛他,他知道。
他也愛她,所以他從皇宮追到邊域。
可是此一刻,所有的所有都變了味道,她口中的「風」已不在。
是他錯了嗎?他帶給她的就是傷害嗎?
她的淚依舊還在繼續,滂沱的讓他恐慌,讓他的心在滴血……
手指觸到的是淚的冰涼,更是她的心的冰涼。
蜷縮著的身子不住的向著床角而閃去,滿眼的驚恐,她在害怕,害怕他的不停靠近,「瑤,是我,我是風,我來了,我要帶你離開。」
阿瑤搖搖頭,拚命的搖頭,「不是,我不認識你,我不是阿瑤,你……你走開。」她洗腦了一樣的只當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她怕他。
「是誰?」他大吼,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可以讓阿瑤如此的防不勝防,記憶裡的阿瑤雖然調皮搗蛋,可是她絕不會輕易的上了別人的當,那個人居然可以讓阿瑤如此的卸下心防而被催眠,倘若不是她絕對信賴的人必是做不到的。
搖頭,依然是阿瑤拚命的搖頭,「你出去。」此時的自己羞慚的不想讓他看見,一眼也不想,可是為什麼他偏就不出去呢,而她的身子也無法讓她此刻衝出他的視線,她不想動,也懶怠動,心很累很累,身子也更沉更沉。
男人卻不自覺的繼續向前靠近,他憐惜她的一切,可是不管她怎麼了,他一樣捨不得她,見到她時他的確有著一剎那間的失落,然而那失落過後,他依然還是想要要她,「瑤,不管發生了什麼,你依然只能是我的。」他磁性的嗓聲飄蕩在她的週遭,卻依然撫不平她紊亂的一顆心。
輕輕的閉上眼睛,只當他的不在,「請你出去。」心平氣和的說完了這一句,她希望他可以讓她安靜一些。
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場惡夢。
那夢醒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多麼多麼的天真,她是一隻海鷗,他卻是海,可以容納千隻萬隻萬萬隻海鷗的海,所以她只是那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隻。
閃著翅膀,其實她飛起來的時候,他就不該騰起那巨浪吸引著她的目光。
是他的錯,她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看到他。
可是為什麼她的翅膀卻再也飛不起來了呢?
離了海的日子,她的快樂便已不再。
他的長臂一探就落在了被子上的她的腰際,「瑤,別怕,風來了,所有的所有都過去了。」
那一個風字,卻讓她的身子只更加的抖顫,又是不住的向著床內躲去,可是那落在她腰際的男人的手卻怎麼也不肯鬆開,這一回不管她是否反對,他都要擁她入懷,再也不讓她孤單寂寞的離開自己。
手臂一使力,第一次的,她如一隻受傷的小鳥一樣沒有躲開他的追逐,柔軟的身子落在了他的胸前,紅緞子的錦被包嚴了她的白皙,懷裡,她溫軟如一隻小兔子,卻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
因著傷居然無力去抽開他緊緊的鉗制,只乖乖的任他抱著她。
可是卻也只有那麼一瞬,她彷彿猛然驚醒一樣的在他的懷裡悚動著,小小的臉轉向了床上,一雙美目定定的望著眼前……
床上,那月白色的床褥之上,一片醒目的紅色張揚的映在了她的眸中,也同時映到了他的眸中。
刺目,讓他的眼前頓時就花了,他害了她了。
那個男人,真的會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手臂的力道更加的收緊再收緊,他要抱著她,他要給她力量讓她可以快樂的活下去。
「放下我。」她冷冷的話語送到他的耳中,「我不認識你。」
她的冰涼的話讓輕展風抱著她柔軟的身子踉蹌的退了一步又一步,她說她不認識他。
她是故意的,那落紅讓她的心徹底的傷了。
要怎麼才能痊癒了她的心呢。
他讓自己靠在房間裡唯一的桌子上,否則他第一次的居然怕了自己也隨著她一樣倒下,恨,恨著他的身份,恨著他的身不由已,恨著他的猶豫不決,這一些才是害了她的最深的根源。
皇宮裡,那麼多的女人何錯之有,阿瑤又何錯之有,錯了的其實只是他,可是他寧可負了那眾多,也不要負了阿瑤一個,這一刻他終於有了決定,「阿瑤,我帶你離開,永遠的離開這裡。」
大手一揚就掀起了那床上染了紅色的被單,那被單瞬間就劈劈叭叭的撕了一個粉碎,輕輕落地時彷彿可以聽到那墜地的聲音,每一聲都是阿瑤低低的哭泣。
她微微笑望著那落滿在地的布帛的碎片,隨即卻是一抹淒涼寫在了臉上,「可是,我已經離不開了。」因著惡夢,她的世界裡永遠都會有這裡的存在。
不理,他第一次的無視她的話,這房間裡所有的刺目的紅色都讓他礙眼,懷中的錦被只在剎那間就被他抽開了紅色的被面,白色的棉絮散亂在眸中也繼續包裹著她的身子。
輕展風推開了房門。
門外,汩汩的寒風吹進來,卻沒有冷意,只有他無邊的自責。
院子裡,太后靜靜的站在他所有嬪妃的最前面,蒼老的面容在這一刻只更添了皺紋,「風兒……」
那是呼喚,呼喚他留下來的母親的聲音。
懷中,女子的眸眼緊緊的閉上了,她怕,怕著見到眼前的這些女人們,那是她的惡夢,醒也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