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條路,而且奇陡無比,沁姑娘,不如由我來背你過去吧。」想想歐陽永君又要背著如沁,芸清就有些不情願。
歐陽永君微笑著,「還是由我來吧,清格格帶路就好了。」好不容易又可以背著如沁了,這樣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況且他是男人怎麼可以讓芸清背著如沁呢。
芸清嘟著櫻唇,「不要小瞧了我,誰說我不能背,趕路背人我也可以兩不誤。」
如沁有些尷尬,都是她自己笨呀,一個上午走了這些的山路腳早已軟了,最近身子越發的懶怠了,總是要由人背著其實她也不好意思,可是卻沒有辦法,想一想,便笑道,「公子,便由著清格格背著我吧,就要到了,你也當心些,我真怕……」真怕輕展軒這個當口出現那麼他們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
以輕展軒的功力,再加上甄陶和暗影的,他們五個人根本就不是輕展軒的對手,而她更是歐陽永君的累贅。
歐陽永君默不作聲的望向芸清,雖然有些氣惱她搶了他背著如沁的機會,可是當著如沁的面他還是不好發作,只得道,「好吧,可是倘若你背不住了,一定要把她交給我,千萬別有什麼危險。」
芸清爽朗一笑,「放心,這幽陀峰我每一年都要走過好多次,比你們熟悉多了,沁姑娘,你只管放心好了,或者趴在我背上睡上一覺,醒來我們就過關了。」
聽著芸清說得輕鬆,可是望一望那座高峰如沁還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吃罷了乾糧,繼續趕路後,果然越走路越是陡峭,原來上山也不容易,那麼下山呢?
如沁不敢想了。
一步一步的向幽陀峰上而去,真想長了一雙翅膀飛上去,可是她卻只能望洋興歎,終於,芸清格格忍不住了,如沁真的走得太慢,「沁姑娘,我背你吧。」
如沁只好上了芸清的肩頭,歐陽永君默默的隨在芸清的身後,他在等待,等待她累了,如沁就繼續由著他來背。
悄無聲息的走著,甚至連腳步聲也湮滅在無邊的大自然中,偶爾有飛鳥掠過,也讓歐陽永君崩緊了心弦,這最後的一關,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走過,過去了,就是他東齊的國土,就到了他的國家了。
心底有些激動,兩年多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真想娘親了。腦子裡又在思慮那一個年紀輕輕的兵馬大元帥真不知他是何人,真是好奇呀,想不到東齊也是人才濟濟了。
陡直的山路越來越是難走,芸清走在前面漸漸的慢了下來,身上負著一個人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天還大冷著,可是她額頭的汗卻是不住的滴落,背上的如沁清楚的知道這一切,芸清已經有些不堪她的負擔,不住的粗喘中已現疲憊,「公子……」如沁輕輕向後喚道,「不如還是由你來背我吧。」有些羞赧,自己真是一個麻煩。
歐陽永君立刻向前一縱,就落在芸清的身後,「清格格,還是把沁姑娘交給我吧。」
「哦。」有些不情願,可是芸清真的背不動了,她的體力有限,背一小段還可以,時間久了就沒了那個能力,只得把如沁放在地上。
歐陽永君終於又如願的將如沁背到了身上,這一回,他的臉上悄悄的露出了笑容,只是那一行人或前或後的只注意著腳下的路而並無所覺。
山路陡峭的讓如沁的心隨著歐陽永君的每一步而揪緊著,終於捱到了峰頂,吐了一口氣才發現,那下山的路還更加的陡。
芸清依然走在前裡,山峰上星星點點的青松間有白雪皚皚,這峰頂比起山下卻要冷得多了。
下山,專注著腳下的路,而心神也還要顧及到了四面八方,那麼斜陡的路,每一步都是艱難。
如沁注視著山腳下,隱隱看到了枯枝與頑石,芸清突然在前面加快了速度,那麼陡,或許用輕功還更輕鬆也更快,只是要極時的收住那下山的墜勢。
「如沁,閉上眼睛。」歐陽永君擔心她怕了,這麼陡的路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旁邊就是萬丈的深淵,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瞬間跌下山峰而一命嗚呼。
「歐陽,小心。」摟緊歐陽永君的頸項,如沁半分也不敢動,生怕分了歐陽永君的心神而出了什麼差錯。
那小路沿著山峰盤節而下,一點一點,隨著山腳越來越近,心裡也是愈加的欣喜。
喜悅讓那崩緊的心緒也慢慢的放鬆,豁然開朗的一片蒼茫,冬的殘敗甚至讓人開始渴望雪的到來,因為那雪白可以讓世界變得迷幻變得浪漫而美麗。
翠綠色的針葉林盡收眼底,陽光下,一行五人站定,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回頭再次仰望著幽陀峰,就彷彿從死亡之谷裡走過一遭一樣,回想都是驚險。
遠處有溫泉的水氣漾在了山中,芸清雀躍道,「再翻一個山頭就到了東齊的地界了。」
她的話音才落,一道悠悠的蕭聲響起,針葉林中隱隱一抹白衣閃現,芸清兀自拍手笑著,「真好聽。」
可是聽在其它四個人的耳中,那蕭聲卻都是聲聲催魂,催著如沁的歸去……
芸清的掌聲猶在,那蕭聲也依然繼續。忽而,蕭聲從低柔輕縵而轉為了聲聲快,那聲音快速的更似笛聲,奇妙的迴旋在針葉林中再送到林外的五個人的耳中。
「清格格,你與我青叔青嬸一起帶著沁姑娘繞路離開,我來斷後。」心思一轉,這是唯一的辦法,能逃開一人是一人,真想不到輕展軒居然親自來了,那西楚的皇宮呢,又是誰在坐陣?
林中,一襲青色的身影穩穩向著他們的方向掠來,「快走。」他催促著,這一次想要逃開似乎有些難了,一個輕展軒就足夠他應付了,如今就連甄陶也來了,更有那林中悄悄隱藏著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