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軟軟的縮在她的懷裡睡得正是酣香,如沁微笑看向芳兒,「芳兒,我知道回冷月軒的路,我還想在這園子裡四處走走,你且先回去吧。」
「這……」芳兒有些遲穎了,柳絮的吩咐可是要她送王妃回到冷月軒的。
「不妨事,你回去只管說是我的吩咐好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飛軒堡名義上的王妃,雖然她吃的住的都沒有她主子的好,但是吩咐一個丫頭總還是可以的吧。
芳兒看到如沁的堅持以及近乎嚴苛的語氣,才終於點了點頭,然後禮貌的向如沁福了一福,這才轉身離去。
如沁並不急切,只是抱著小白兔慢悠悠的走向那不遠處的小樹林,那樹下歐陽永君似乎也發現了她的出現,此時正殷殷站在樹下翹望著她的方向,回頭,正是近午時,四處並無人跡,如沁這才安心的走了過去。
「二爺。」輕輕的喚,所有的希望都在歐陽永君的身上。
「你都知道了嗎?」
「嗯。」臉有些微紅,此時腹中的小生命正隨著她的呼吸而躍動著,朦朧中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心跳一樣,自己的心頭已溢滿了溫馨。
「孩子,要嗎?」這個答案才是歐陽永君最想知道的,按照那一日他把的脈象,這孩子到現在至少也近三個月了,倘若不要現在還來得及,倘若要只怕以後會更加的麻煩。
「二爺,我想要他,更想請你助我離開這飛軒堡。」事情太緊急了,她不能等著肚子被人瞧出來再去想辦法就來不及了,而且此刻雖然是兩個人的偶遇,但是話說多了難免被那別有用心的人瞧見去嚼了舌根,所以如沁只能長話短說,她相信歐陽永君的為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實信任是一種最難得的美麗。
歐陽永君還是有些詫異了,在他的猜測中,如沁有一多半的選擇是放棄這個孩子,因為對待輕展軒她的選擇一向是逃避,所以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沁會一心的要留住這也屬於輕展軒的骨肉,那麼離開也是為了保住孩子嗎?以他的觀察,輕展軒放任這個孩子的出現,似乎並不是真心的想要,而是別有目的的,「如沁,你真的要帶著他離開這裡嗎?」
「嗯。」眉眼中都是堅定,這是她不變的希望,更是她對未來的渴求,生命的延續與自由都是她最可寶貴的財富。
「好,我幫你。」沒有再遲疑,之所以等在這裡便是為了幫她,他看不了輕展軒對待她的一切,也更怕這孩子會給她帶來更多的傷害,以他的推測輕展軒放任她懷下了孩子,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要有一個子嗣,而他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一個殘忍,對於如沁輕展軒從來也沒有心軟過。
想了一夜,雖然她一直以為歐陽永君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看到他如此痛快的要幫自己,如沁的心在這一刻只更加的暖了,「二爺,謝謝你。」
歐陽永君那一直負在身後的手這才鬆了開來,伸手一遞時,一個小小的紙包就送到了她的手上,「我會不斷的送醫書給你,你只要認真看就會知道這粒藥丸什麼時候吃了,吃了,我便會帶你離開,相信我,這藥丸不會對胎兒有任何影響的,我查過了醫書,無心丹也不會有影響,所以你盡可保住這個孩子。」歐陽永君的話將如沁一直的小小擔心一下子抹去了。
輕輕的點頭,微笑中是滿滿的謝意與期待,「謝二爺,我先回去了。」似乎從此一刻開始她要做的便是看書,便是默默的等待,然後服了這藥丸之後就是她幸福飛天的那一刻了。
沒有在寒暄,也沒有再做停留,兩個人誰都清楚,此刻的陽光雖然清朗,然而那危機卻是無處不在,這裡是輕展軒的天下,她要離開哪有那麼容易。
但是她必須一試,即使沒有逃開,但是試過了才不會後悔。
再一次走在回冷月軒的路上,如沁的心卻是歡暢的,彷彿那天上的白雲就是自己的影子,那般的自由著向她招著手,走吧,離開那魔鬼一樣的男人,她的世界可以更加精彩。
寶貝,相信我,我一定要帶你離開的,而媽媽也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終於回到了冷月軒,之晴正站在門前翹首以盼,顯然她已等候自己多時了,「王妃,你終於回來了,可讓之晴擔心了。」
愉悅的笑,今天是她最開心的日子,「我與竹央抱著小兔子去柳絮那裡了,呵呵,今天終於可以安生的睡了,昨夜裡它淘氣著讓我一夜未曾安眠。」如沁說著,一個個的哈欠打過,一夜的不眠加上剛剛一路上的疲累已讓她有些困了。
「主子快吃飯吧,吃了再去睡,那些醫書也少看些,你身子單薄,累著了總歸是不好。」
笑著應著,今天的她格外的開心。
吃過午飯只睡得沉香,這一覺竟是一直睡到黃昏時,悠悠醒來,桌子上那半開的醫書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悄悄起了,突然聽到門外一聲喧鬧,奇怪,她這冷月軒一向是清靜的,不知道是不是輕展軒的授意,美人苑裡的那些女人們從未來叨擾過她,這是她倍覺幸運的。
「之晴,是誰來了。」
正欲推開窗子向外望去,突然門簾子一挑,幾個威猛的家丁立刻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人道指著如沁,「把她帶走。」
冷冷的無一絲感情的話讓如沁瞬間從剛睡醒的迷糊中清醒,「慢著,你們要做什麼?」
「王妃,請不要阻礙屬下執行王爺的命令,王爺只說綁了王妃再押到行刑室。」家丁說著已欲動手就要綁了她。
心一驚,明明中午的時候還是一片艷陽天,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天空已不在藍,世界開始在倒塌,她的孩子,她要保護他,「為什麼要帶我去行刑室。」連螞蟻也捨不得踩死的她何曾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她真的不能相信自己要被帶到行弄室去的這個事實。
「到了,你便知道了。」她王妃的名銜根本就是虛的,這飛軒堡裡的人誰不知道王爺對她的態度,這麼殘敗的房子就連飛軒堡裡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這裡要好上許多。
一個家丁已拿了繩子向如沁走來,正欲動手時,如沁低喝到,「不必綁了,我自己自會隨你們走過去。」似乎躲不過了,雖然她什麼也沒有做。
兩個家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終於點了點頭,「那麼,王妃請吧。」
珠簾挑動時,冷月軒那自由的氣息也淡淡的飄蕩而散去,門口,之晴傻呆呆的站在那裡,「主子,你可要保重呀。」
回首一笑,「如果二爺有差人送醫書來,請為我妥善的保管好。」
不住的點頭,之睛的眼中居然沁出了淚意,有些感動,或許是自己一直錯怪了之晴吧。
轉身,微笑而去,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她能做的就是要保護她腹中胎兒的生命,因為,那是她全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