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了,在這飛軒堡裡,那份荒野的味道除了她的冷月軒附近,而別處是皆無的。
甄陶住了腳步,默無聲息的把她放在草地上,「好自為之吧。」又是冷冷的說過,人便已悄然離去,彷彿這一夜他從未來到過她的世界一樣。
可是那依舊還在的他的氣息卻洩露了一切,甄陶他真的來過,猜不透他的心,只是知道他是一個好男人,至少他不會看不起她,至少他懂得尊重和關心她的一切,雖然是冷冷的,卻依然可以溫暖她的心。
慢慢的踱回去,冷月軒的柵欄與殘敗的房屋已依稀可見,走了一遭,卻是無功而返。
采月,她終究還是未見。
踏進院子裡的那一剎那,心才安然了,彷彿這裡才是她真正的根一樣。
和衣而眠,滿是露水的濕意漾在週遭,迷糊的望著一片暗黑,漸漸適應一份孤寂的美麗。
半開的窗子,夜風汩汩而來,之晴睡得真沉,她這樣來來去去這麼久,居然未被她發現,突然想起那欲抓住她的兩個男人,這一夜,真的好險。
早起那小丫頭但不知是誰人房裡的,送了書引她出了冷月軒,欲置她於死地,幸虧她遇上了甄陶,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倘若沒有甄陶,或許此刻的她正跪在怡情閣的生冷玉地板上呢。
又是悄然起身,依稀記得那書便放在了牆角的那個小桌上,望去時卻哪裡還有那書的存在,彷彿悄然飛走了一樣。
如沁呆了,這冷月軒除了她與之晴,再無人敢來,難道?
努力的回想著早起時看到的那首詩的字跡,幸好還有一些印象,此時方想起來果然與前幾日歐陽永君那灑脫豪邁的筆跡不同,只是她一時被那詩中意所驚,竟然失查了。
敲敲頭,好笨的自己。
重新又回到床上,思緒翩然,其實那人早已將她遺忘在冷月軒了,其實他巴不得她傷心她痛不欲生呢,那些人真是奇怪,居然還擔心他會寵她,寵她,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苦笑中,安然的合上眼眸,她要快快的養好自己的傷,既然采月再不是她的牽掛,那麼,她離開的日子就便近了。
朦朧中,已淡然睡去,一道人影飄然而來,佇立在床前時,那深邃的目光如炬的望著床上的女人,久久久久之後,衣袍一撩便側臥在她的身旁,長臂輕攬纖腰,一身霸氣在這一刻突得變成柔和。
眉輕皺,唇嫣紅,引著他的吻輕落,額際間,一片濕淡淡的潤染了開來。
蜷縮中,汲取著男人無盡的溫暖,一寸一寸的縮進他的懷裡,絮語呢喃,只在夢中。
此時,便只是她的夢嗎?
夜,開始無盡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