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守著一室清冷淺淺入眠,卻怎麼也睡不安生,睡不踏實,叢林裡被男人用強的那一幕總是不斷的出現在夢中,讓她驚悸,讓她無所適從。
醒來時,紗窗半俺,最喜無人擾。
腳踝的傷,讓她只能慵懶的躺在床上,越少動才越是好的快些。
手欲枕到頭下,換個姿勢,也讓讓自己舒服一些,而之晴似乎不在。
突然間有東西硬生生的硌在了手臂上,側頭看過去時,燦然的笑比牡丹還艷,那是一本書。
是她一直想要的書。
一手抓起那書,展開來,是她最喜歡的古詞,雖然民間那些流傳的詞她早已熟稔於心,可是每每看到書裡的,輕嗅著那墨香,再細細讀來,那種感覺又是一種別樣的滋味,她喜歡。
「之晴,之晴……」如沁輕喚,真要謝了這書的原主人,他真是她的知音呢,她最喜歡看詞了,詞比詩更多了一些淒美,多了一些哀怨吧。
「小主子,你醒了呀。」
「呵呵,之晴,你告訴我,這是誰送我的書呢。」興高采烈的催問著,她得好生的感謝人家。
「是二爺。」
二爺,不會是昨日裡欲為她治癒腳踝的那個陌生男人吧,「是昨日裡我見到的那個人嗎?」一定是的,也就只有他才有膽量送她一本書呢。
「是的,小主子。」看到如沁的欣喜,之晴不由得眼底閃過一抹落寞之色。
「他叫什麼名字?」
「歐陽永君。」
「呵呵,倒是好名字,只是我與他真的不該再往來,之晴,再見了他,這書就還回去吧。」雖然她不討厭那個歐陽永君,可是想想輕展軒,她還是不想連累了別人。
「小主子當真要還?」之晴看如沁明明就喜歡的什麼似的,怎麼一轉眼就變了呢。
「還了吧。」輕輕的把書遞到之晴的手中,眸中是萬分的不捨,可是在想起怡情閣裡的那一瞬,想起自己身著褻衣被歐陽永君抱起的那一瞬,想起他居然就看到了她床頭的那本春宮圖,那一切的一切,讓他與她,再見了一定是尷尬。
隔了一夜了,他應該知道了她所有的故事吧,原本清清白白的一張紙,卻被輕展軒濃墨重筆的點上了點點殘紅。
之晴隨手接了過去,「那之晴就替小主子還了。」
如沁點點頭,笑容瞬間遁去。
晨曦裡,一片清新中,似乎又多了一個感悟,人生中,曾經有過多少的歡樂,就會有過多少的痛苦,這便如此時的她。
而曾經有過多少的痛苦,就會有過多少的歡樂,那苦盡甘來的滋味她只怕她這一生也無法品味到了。
窗外依舊有荷香,輕染上了她的清愁,那香的味道便愈發的濃郁了。
無聊的扳著手指頭,那青蔥如玉的手指被那從窗外直射而來的陽光潤染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又是匆匆的腳步聲,之晴跨過了那道高高的門檻,「小主子,二爺又換了一本書送你呢。」
如沁只得接過了這新到的一本書,卻是一本從未讀過的書,隨意的翻開,只被一句話給吸引的再也移不開視線了,「采月有消息了。」
那是歐陽永君留給她的字條,他還真是有心,居然最知道她的心思。
求生,是對生命的尊重,求死,是世間最懦弱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