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憑什麼男人就可以擁有佳麗三千,女人就要從一而終才是幸福呢?
林曉曉枕著自己的手,第一次,她一直認為女人要守身如玉、要從一而終的信念開始慢慢動搖,但不可否認,一世一雙人,才是她林曉曉真正想要的幸福——
只是會實現嗎?
還是在這本狗血的小說裡。
這一夜,林曉曉躺在床榻之間,第一次想了許多關於未來的事,於是她失眠了。
而府裡的另一間屋,也有一個人也失眠了。
上官城,一個人從案卷中靜靜地抬頭,儘管用忙碌來遺忘自己今日失常的表現,但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是說一句忘記,就能遺忘。
而且也不是對自己說一聲放下,就能真正放下的。
上官城扶著額,靜靜地手持案卷,眼卻在過往中飛馳而過。
「王爺在想那位幽冥國的太后?」一邊研磨的侍從忍不住歎口氣道。
「……」上官城從回憶中回神,靜道;「你仍舊認為本王不該救她?」
「王爺的心思,小的不明白,但小的知道,那女人可是王爺的殺母仇人,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王爺,你不會對她真動心了吧?」侍從瞪大眼,瞅著眸色中猶豫不斷的上官城,甚是著急。
「王爺,你絕對不能對那個禍水動心,你看幽冥國的先皇帝先時對她何等殊寵,那可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那封神榜裡的妲己有過而無不及啊!」
侍從恨不得即刻就跪在上官城面前,效仿那一等忠臣苦口婆心地繼續說道:「可結果這女人如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竟毒死了老皇上,自己自封太后,下天子以令諸侯,要不是小皇上天資聰明,那幽冥國只怕還在這女魔頭的手裡,不見天日呢!」
上官城肅然不語,侍從的話他明白,但林曉曉不是林曉曉,一樣的天人相貌,林曉曉卻是與林曉曉截然不同的人。
「你不覺得太后變了嗎?」上官城狀似無意地說道。
「王爺,你太心軟,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這太后如今對王爺是柔順有加,不過是有求於王爺,他日她死灰復燃,還不知道又想對王爺您做什麼呢?王爺,你一定要記得你母親的仇啊!奴才們恨不得,喝她的血,食她的肉,為太妃報仇。」
侍從說得只差沒指天遁地,以示忠心不二。
上官城默然無語,侍從伺候他多年,侍從的心思,他怎麼會不懂。
「本王不能殺她!」上官城皺眉,低低地說,「她於本王有用,你告訴其他人,切不可對太后輕舉妄動。」
「王爺……您?」
「退下!本王心中自有打算!」上官城原本煩亂的心,更加煩躁起來。
他起身放下案卷,索性就披衣出屋,他不知道自己該將林曉曉如何處置。
林曉曉素日看似大大咧咧,但遇上大事,穩而不亂、又機智靈巧,加上過人的容貌,做事比起常人可謂是左右逢源、無往不利……
如果,用連環計,明知二皇子上官楓心儀林曉曉,卻把林曉曉贈與大皇子,再憑借林曉曉的美貌與惑人的手段,大皇子必然對她青睞有加,這樣就可以達到離間二人,進而達到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目的。
然,上官楓不是傻子,林曉曉素行有惡名,大皇子未必會中招。
上官城思慮著在王府花園間徘徊,其實所有的擔心都不是問題,就算大皇子不中招、二皇子與大皇子之間也會因林曉曉而有嫌隙,他擔心的……
說來可笑,他反反覆覆擔心地竟是林曉曉真與那個上官楓,兩情相悅。
畢竟,如今的林曉曉對那個上官楓,他上官城心裡清楚,縱然無情卻有了三分意——
他再一放手,那就真正是成全了他們二人的花好月圓,別聽林曉曉說什麼想當皇后,其實林曉曉更愛與人,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地的神仙眷侶。
放?不放?
上官城猶猶豫豫,難得的果斷,突然變得躊躇起來,只是這躊躊躇躇之間,他就來到了林曉曉的屋外。
剛想扭頭而走,上官城忽然發現,林曉曉睡覺的屋子沒關,不禁微惱——
裡面睡頭母豬也就罷了,偏偏睡的是林曉曉,這麼大敞著內室之門,是考驗他王府侍衛的定力,還是約了那個上官楓夜半相會?
想著,上官城就大為不快地推門而進。
這一進不要緊,才一開門,上官城就看見了衣裳不整的林曉曉。
上官城再仔細一看,竟發現林曉曉竟獨自披衣而坐,兩眼看著桌案上的地圖,兩道秀眉攏在一處,竟是與往日不同的嚴肅。
「怎麼,離開了太后之位,不在其位,還要謀其政不成?」上官城說著,也愛著林曉曉坐下,兩眼看著撲在桌案上的地圖,幽冥國、北地等國錯落其間,被林曉曉用圍棋子點綴其間。
「呵呵,幽冥國,我雖算不得做了多少大事,但好歹也是國泰民安,如今小皇帝固然腹黑毒辣,但十來歲的孩子,對於朝政、民情始終缺乏經驗,就怕被有心人士,巧加利用,後果不僅僅是幽冥國一國之難!」
林曉曉微微地歎氣,指尖在諸小國與古術國的邊境勾勒。
上官城順著林曉曉的指尖落處,觸眉,如今各小國的存在,好似連橫,抵制者古術國的壯大,但是其中若失其一,則平衡就會被打破,平衡被打破的結果就是戰爭的洗牌。
「你有何計策?」上官城低問,一直忙於在北地鞏固自己的藩王勢力,卻不曾想國與國的局勢不知道何時,已經壯大到一觸即發的地步。
「古術國今年傳出不少招募蠱師的傳聞,有人揣測,這是國內暗中擴充軍備的暗示。」林曉曉用指尖敲著地圖,然後低道:「而我逃亡時,目的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