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疆帝的眉宇立即隆起,而沐薄熙也抬起了頭,不知道她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出於急切在撒謊!
「你確定能在短時間內治好他?」疆帝似乎有所懷疑,畢竟她醫治沐薄熙也有段時間了,但直到現在都沒有見他有任何的好轉。
沐薄熙未置一語,心裡很明白疆帝是有心要他將太子之位主動讓出,好給沐塵風鋪路,成就日後的宏圖霸業。
雪萱掃視了他們一眼,最後是落在疆帝的身上,道:「皇上,雪萱在此保證,七日、給我七日時間定能醫治好太子,令他恢復如初。」
「當真?」疆帝的臉色似乎有了一絲沉冷,就連抬眉看她的眼神也暗藏了深意。
雪萱怎會不明白他眼裡的意思呢,只是,她覺得沐塵風擁有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可沐薄熙不同,他如今可說只剩下這太子之位了,若是連這個頭銜都失去的話,恐怕躲在暗處的黑手也不會再對他有所忌憚,到時候連太子妃和沐鋒都難逃險地了!
她這麼思量後,回答疆帝的口氣也變得更加篤定了。
「雪萱保證,只需七日!」她道,目光不轉。
「好,朕就給你七日時間,不過……」疆帝爽快的答應,又站了起來瞧了一眼輪椅上的沐薄熙,再看向雪萱說道:「你可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才、好!」
他的這句話說的無波無瀾,但卻深深傷了一旁的沐薄熙,也讓雪萱清楚的體會到了帝皇的薄情。
「皇上放心,今日的決定雪萱決不後悔,雪萱也相信殿下他日也不會讓皇上和雪萱失望!」雪萱鏗鏘回答,回視他的眼神是泰山壓頂不彎腰的凜然氣勢。
疆帝面容冷霜的看她數秒,眼裡眸色瞬息萬變,最後卻一言不發的先行離開了雨花台。
當他的身影離開之後沐薄熙才幽沉啟聲:「你又何必幫我?」
「我並非只為了幫你一人,還有沐鋒和太子妃!」雪萱晲視他說著,雖然他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落在了前處的花壇裡,但雪萱知道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悲憤交加。
沐薄熙抬眉看她,卻沒有說話。
雪萱看得明白,又道:「皇上絕非無緣無故想要削去你的太子頭銜,一定是聽了誰的唆擺才會如此。殿下,請不要讓心中的仇恨蒙蔽了眼睛。」
沐薄熙的心裡如尖刺在襲,隱隱作痛的滋味會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顯。若說剛才那一刻他心裡不恨是假的,自己和沐塵風同樣身為帝王之子,但他得到的卻與沐塵風有著天差地別。
雪萱知道他心裡有苦有痛,而她能做的便只有如此。
「沐塵風今生最大的福氣就是娶你為妻。」沐薄熙喃喃說了一句,心中歎息若淚。
「殿下何須悲慼?你有太子妃和沐鋒,相信無論發生何事,他們都會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而你也應該保護他們,不讓奸險小人再有機可乘。」雪萱微微彎笑,稍抬螓首看了一眼遠方的天,又說:「要變天了,殿下隱忍多時,如今得到的卻是被逼入險地,你可想過為了沐鋒和太子妃,你不應該在如此消極下去嗎?」
「你真的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縱然日後我會……」沐薄熙仰首看她,這個女子絕世獨立,現在站在他的面前,令他突然覺得有種遙不可及的距離。
「不會!」雪萱依舊肯定回道,垂下眼眸又說:「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後悔,更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這份信任和寬容,還有這份仁慈和善意,都為了日後他絕地反擊時獨獨對一人不曾下狠手,也獨獨對此人恨意掙扎……。
沐薄熙啞然,看著眼前過於耀眼的女子,他心裡方才湧現的恨在不經意的消逝!
「殿下,我還需前往皇后寢宮為她醫治,先行告辭。」雪萱知道自己今日的決定是對的,看著他回以過來的溫和眼眸她就知道,此人絕非心狠手辣之徒。
沐薄熙也終於勾起了薄唇點點頭,目送她離開了園子。
雪萱還是回頭看他了一眼,只有他一人的地方像是被人遺棄的孤兒,坐在輪椅上的背影顯得極其孤寂而無助,可她知道,他絕非池中物,不用多久他的身影就會變得高大強大起來。
她的這份執念不為別人,只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她不願他的身邊充滿勾心鬥角,不希望他的親人個個視為他為障礙不得不除,她希望他能過得更好!
雪萱一心為他,但身處福中的男人卻不知道。
當她回到寢殿時,疆後已經醒來,而且還起身下榻自行走動了。
「皇后身體還未恢復,何不回房躺著呢?」雪萱關心說著,一手還扶著她慢慢移動腳步。
「躺了兩日,身體都有些僵硬了,哀家想到外面走走,透透氣。」疆後彎笑道,氣色比起昨日要好些。
「今日外面的風有些涼,不如就在殿內稍作片刻吧!」雪萱提議道。
「也好,哀家見你氣色也不好,要不要讓太醫前來為你看看?」疆後坐下後又說,其實她們兩人站在一起,雪萱的氣色比她還要差些。
「不用了,許是昨晚睡得不好。」雪萱回著,心裡又在猶豫要不要追問昨日未能得到結果的話題。
疆後也笑著道:「哀家真是睡糊塗了,你的醫術了得,怎麼還需要讓太醫院的人來醫治呢?!」
「其實雪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若是皇后體內的攝魂再次發作,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克制了!」雪萱故意這麼道,想必眼前的婦人很清楚攝魂的厲害!
「那……那哀家還能堅持幾日?」疆後顯然怕了,面露驚慌之色,嘴角的笑靨也在頃刻間就散去了。
「其實雪萱有一事不明,所以不知如何對症下藥,還望皇后能坦白告知!」雪萱趁此機會直接步入正題,明眸直視與她,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