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站在窗口目送他離開,心裡的失落在加深。
雪萱仰首看了一眼夜幕,同樣歎息了一聲,隨之才關上了窗。
夜,在眾人的清夢中悄然流逝,黎明在有些人的惆悵中來臨。
雪萱和沐塵風一大早便各自步出了房門,簡單用過早膳後就一同去了皇宮。
路上,雪萱還想著昨晚他來自己房外的情景,若是當時他能進來,又或者自己及時追出去喊住轉身的他,也許此刻他們身處在馬車內便不是這番景象了。
「今日還要去軍營嗎?」雪萱先淺聲問道,與此同時還抬起了螓首看向了他。
沐塵風倒是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開口和自己說話,以前的她總是冷冷淡淡,骨子裡就透射出一股清傲來。
「不了,送你進宮後會去趟兵部。」沐塵風看著她的清眸回道,見她眼裡有層倦意,似乎昨晚沒有睡好。
「下蠱毒害皇后的事有線索了嗎?」雪萱又問,不知道他心中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此事正在調查,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找到兇手。」沐塵風如此回答,實則是不想她想的太多,以免更加操心。
雪萱點點頭,又正視了眼眸看向車簾處。
沐塵風並沒有急著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自從上次大病後,她的氣色好像一直沒有被調理好,絕美的容顏上有著羸弱的病態,宛如風中搖曳的殘花,隨時隨地都會凋謝一般。
他的心莫名一刺,有些捨不得,又啟音道:「你的氣色並不是很好,若是母后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你還是早些回府休息。」
沐塵風關切說著,也使雪萱又側首看向了他,雖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在說些什麼了。
沒有多久他們便抵達了皇宮,沐塵風並未下馬,而是目送她進了宮門後才吩咐車伕前往兵部。
在雪萱來到疆後的寢宮時,疆皇也在,他見只有雪萱一人前來,不由問道:「風兒沒有與你一同前來嗎?」
「王爺去了兵部,處理好要事後便會趕來的。」雪萱回著,心裡猶豫了一下才說,「皇后醒了嗎?」
「剛喝完藥又躺下了,這兩日許是要辛苦你了。」疆帝散去帝皇霸氣,溫聲啟口的話語是出自真心的。
「皇上嚴重了,雪萱只是略盡綿力罷了。」雪萱頷首道。
「你和風兒是朕最信任的人,相信以你們夫妻二人的實力,不用多久就能找出幕後之人。」疆帝讚道,步履邁開又說:「皇后還需一段時辰才能醒來,陪朕去雨花台坐坐吧!」他的口氣並非強制的命令,似乎在和雪萱說話時,他更像是一位普通人。
「是!」雪萱應答一聲,跟在了他的身側去了雨花台。
入秋之後這裡已經不是看不見滿園牡丹了,這種改變令人有種花無百日紅的感覺,心頭難免又惆悵起來……。
雪萱淡淡的掃視了一眼,眼裡的色澤略顯黯淡。
「朕見你氣色不好,是否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兩人入座後疆帝又朝向她詢問起來,以前見她時,她美顏上的神采令人炫目,那是一種至美的吸引,但如今,雖依舊吸引人的眼眸,刻卻多了一份對她的疼惜在其中。
雪萱莞爾,回道:「入秋了,皇城的天氣轉變頗大,我有些不適應。」
每一次她只能用這樣的借口來搪塞自己的身體不適,永遠不能和任何人說她是沒有了元神才如此,也不能和任何人說她不是人!
疆帝沒有懷疑她,只是道:「疆國四季分明,入秋之後早晚都會很涼,記得出門時多穿一件衣服。你若病了,想必最擔心的人就是風兒了。」
「多謝皇上關心,雪萱記住了。」雪萱應道,因他提起了沐塵風,她的腦海裡便有了他的身影閃過。
其實他是關心她的,只是那份難以摒棄的霸道令他們之間有了距離。
雪萱的神色有些恍然,使得疆帝一眼就看出她在想沐塵風。
「風兒自從認識了你以後,變了很多,朕看得出他很緊張你。」疆帝也聽疆後說起了他們昨日吵架的事,眼下見雪萱眼神有些飄忽,這才借此勸說起來。
「雪萱明白。」她不想提起不開心的事,就因為知道沐塵風緊張自己,所以她才會更加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他的緊張是帶有質疑的,這也是一種不信任的表情,而且他的話是真的傷了她的心。
疆帝見她抿唇不語,目光還落向了前處的風景,他也不再多說,兩人在園中靜坐了很久,彼此心思都有些飄遠!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王公公的聲音從園子門口傳來,使得裡面的他們都收回了心神朝那看去。
「喧他進來!」疆帝起聲,這才想起了自己清早就喧他進宮來了。
雪萱以為他們有重要事情相談,隨之也站了起來說道:「既然皇上和太子有事相談,雪萱這就先回去了。」
「你留下無妨,現在皇后該是還沒有醒,你稍後再去吧。」疆帝徐徐道,並不介意她也留下來聽他們父子的談話。
「是!」雪萱不好拒絕,重新坐下後太子的輪椅聲也傳來了。
「參見父皇!」沐薄熙頷首行禮,目光還撇了一眼雪萱,兩人微微頷首以示打招呼。
疆帝斂了眸,平聲道:「你受傷也有半年多了,至今依舊不能痊癒,朕想你也該知道,若想日後掌管疆國,依你現在的身體恐怕難以擔此大任!」
他的話聲剛落,沐薄熙的臉上變有了一絲晦澀,同樣的,雪萱聽後也是大驚,忍不住站了起來喊道:「皇上!」
「兒臣明白,兒臣甘願退位讓賢。」沐薄熙揚聲打斷了雪萱的幫襯,抱拳低頭說著。
「殿下……。」雪萱急著喊他。
「雪萱!」疆帝看她事不關己都這麼緊張,不明她是何意。
「皇上,殿下的腿傷已經在逐漸恢復了,不需半月就能康復!」雪萱肯定道,同樣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