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魔君的對面,他一臉寧靜,彷彿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亦沒有快樂。
我對濟輕輕的笑了一下,他別過頭,不看我,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或許早已原諒我了,只是不想放我太過放肆,太頑劣,以至於忘記了回家的路。
手腕被鋒利的匕首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像是不知厭倦的汩汩而流。我閉上眼睛,開始以我的心去尋找,靈魂去呼喚那個深受國家和子女愛戴牽掛的人。
我飄過許多的地方,見過了時光的隧道,那裡有我的彷徨和掙扎,還有很多人的,其中也包括那個魔君。你聽見我的聲音了嗎,你真的在我的世界裡嗎?為什麼要選擇離開呢,是傷透了心嗎?還是那個世界有你最在乎的人?
那一天懸崖上的景象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跳躍在我的眼前,那是人間的地獄,濟在瘋狂的殺戮,他的眼赤紅,彷彿被魔鬼吞噬了心智。
白雪在阻止他,可是被他一劍刺死,我閉上眼睛不忍再看,可是眼睛不受心的支配。白雪倒在了朝陽的旁邊,她握著他的說,口中說著什麼,我知道她在叫著姐姐。球球早已被一個蒙面男子帶走,如果沒猜錯那個人應該是洛溪。我的濟,已經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但是他們還是不懼怕的往上衝,萬箭齊發一次又一次,他的眼中是血,他的臉上是血,他的手上,劍上全是血。
為什麼會這樣,就算聽樂說過但是真正見到這副場景時,還是忍不住顫慄忍不住內心的翻滾。
濟不知厭倦的,不知疲憊殺,只要還有一個活著的人,他就不會放下手中的玄冰。
終於他倒了,血也流乾了,我看見了那個被軟禁了的男子東方佑民,他要殺他的弟弟,那一劍很準很快,眼見就要插入濟的心臟,樂來了。
他將手中的劍架在東方佑民的脖子上,然後憂帶走了濟。
畫面一閃不見了,另一幅畫面又出現在眼前,那是赫連謹,他跟著一個老人在學武,我看不清那個老人的相貌,是那個人治好樂 赫連嗎,那麼濟呢,他是怎麼被治好的呢?
一幅又一幅的畫面,看得我的心揪痛,濟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我真的是太自私了,你對我的情那麼早就開始了嗎,原來是我自己錯過了那麼美好的時光,原來我對你真的很殘忍。
魔君,你在哪呢,請你聽到我的聲音,聽到我的呼喚好嗎?
你知道你有一個很可愛的兒子嗎?他每天都在等待著你醒來,為了你,他甘願當別人奴僕。你知道嗎,我也有一個兒子,我很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很想給他溫暖,但是我的生命注定只有這麼多了,我是多麼的不捨和不甘啊。魔君你聽到了嗎,你的兒子在想你,在等你回家。
白濛濛的世界,什麼也沒有,我記得我好像來過這,只是為什麼又到了這呢?
我行走著,張望著,還是沒有見到我相見的人。
「魔君,你在這裡嗎?還在沉睡嗎?」我高聲的問道。
偌大的世界沒有回音,只有空曠和孤寂。上次不是這樣的啊,上次濟的呼喚彷彿就在耳邊,一圈一圈的迴盪。
「魔君,你的兒子叫球球,他說他要等著你等著你回去給他取名。」
世界都睡著了嗎,我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敲擊著自己的心,旭兒,真的是娘親太自以為是了是不是,濟,對不起,但是我還是不甘心就這麼的放棄。
「魔君,你為什麼要流一滴淚在天際呢,既然不捨為什麼要離開呢?那日你救了我一命,我不相信你沒有感覺,我不相信你真的睡了,你真的那麼狠心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了嗎?」
「喬涵蕭!」一道寒徹心髓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魔君!」我驚喜的朝著那個方向奔跑。
拔開纏繞的雲霧,我看見一個男子隨意的坐在寒冰地上,他一身紫色長衫襯托出完美的曲線竟比女子還好看十分。他的眼神很刺骨,帶著天生的冷漠讓人不敢直視。頭髮慵懶的綰起,卻不是霸氣。
「魔君您醒了?」我止住腳步不敢上前,他的氣場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一個,彷彿屬於黑夜,只要一眼,就會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不,是不想有。
「說重點!」他沒看我一眼,只是將手搭在左膝上,看著遠方。
我順著他的目光,那個方向什麼也沒有。
「請您回紫星國。」我撞著膽子說道。
「你回去吧,告訴他們不要白費力氣了。」他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說不出的頹廢,但是只要看過他的眼睛,你就明白自己錯了,他很清醒,也很明白外面世界發生了什麼。
我試著一步一步接近他,最終在他的身邊坐下,這樣的一個人不是我能用靈魂召得回的,球球、洛溪你們還是太高估我的力量了。
「不用絕望,我會將你送回去的。」半響,紫星魔君突然開口。
「我、我沒有絕望。」我攪拌著兩隻手,有些無措。
「喬涵蕭的人生信念是什麼?」
「啊!這個我沒認真想過。」我老實的答道,心裡卻想著果然是一家人,連問題問得都這麼跳躍。
「為什麼要來找我?」
我扭頭看著他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臉,笑了。
「因為我已經很幸福了,我想更多人和我一樣幸福,球球是一個很孤獨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他的幸福,將你帶回去,他就不會再孤獨了。」
「球球?回去只不過是又一場沒有結果的遊戲罷了,如果他不能自己擺脫孤獨,再多人在他身邊也是白費。」他說得很無情,彷彿那個孩子與他無關。
「你為什麼要來這呢?」
「想來便來了。」
「你知道球球是誰嗎?」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會將你怎麼樣的。」
「魔君,我想和你打一個賭,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