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在說什麼?」球球轉過身,眼睛帶笑的仰視著我。
「球球,放了他們好嗎?」
「你以為那是我做的嗎?」
「不是,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阻止。」我氣噎喉堵,只覺語句艱難。
「沒有辦法,那是他的淚,所以沒有辦法。」球球輕輕地歎息。
這個世界他不懼怕任何人,但他怕他,因為他的身體留著他的血液,他的淚是他致命的武器不錯,但是世人都理解錯了,不是置他的命而是想殺他的人的命。
他見到他任何一樣東西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他都沒有力氣反抗,不是不能,而是不想。魔君你現在到底在哪裡,你的氣息還那麼真實,你的淚還那麼痛徹心扉。為什麼要捨棄我們,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不能回到我們的身邊?冥王大人很想你,球球也很想你,你想我們嗎?
「真的沒辦法了嗎?」說好不流淚的,可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人間地獄還是會……會……
我找不到詞來形容啊,找不到。魔君,求你高抬貴手吧,求你了。
我無力的跪在地上,看著正瘋狂奔向黃泉路上的人,心中悲涼悲慼。
東方樂民架不住一批又一批圍上去的死士,僅用殘剩的力氣和堅強的意志力搏鬥著。千尋白雪也漸漸力盡,好在他們旗鼓相當沒受什麼傷。
「為什麼我會沒事?」我的眼中劃過絕望的傷,喃喃自語。
「因為你是魔君愛惜的人。」
我像是做夢般,聽不懂他的意思。魔君愛惜的人?誰是魔君,他為什麼會在意一個小小的我?呵,我的腦子還能思考這麼多問題,真是慶幸!
球球不忍看喬涵蕭傷心欲絕的樣子,既然他是魔君愛惜之人,那魔君也一定會答應他的請求。
「或許你可以求魔君。」
聞言我抬頭,平視著他淡然的眼:「你說的是真的?」
「我只是說可以,沒說一定行。」
「他在哪?」我衣袖一橫將臉上的淚擦乾,就算只有一線希望我也絕不放棄。
「呵,我如果知道他在哪,還會在這嗎?你朝著那藍光喊吧!」
順著球球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團可愛的小小的明麗的光。
向前跪行幾步:「魔君求您放過他們吧,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有的是我的弟弟,有的是我的妹妹,還有我的朋友,求您放過他們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們死,他們真的不該為我而死啊!」
說完我重重的磕著頭,重重的,不停的。
奇跡發生了,紅光逐漸褪色,天空漸漸恢復平靜,人們的意識也漸漸清晰,眼中不再是嗜血的光芒。
藍色的光漸漸擴大,將紅光一圈又一圈的包圍,心不再是殺人的興奮,而是湖泊般的寧靜。滿地的血光,被藍色浸染,小草軟軟的隨風搖啊搖,青青的,充滿了生的希望。
我驚奇無比的發現那些死去的人,還有受傷的人正慢慢的復原復活。待紅光與藍光交接成巴掌那麼大時,天地開闊,陽光明媚,好似剛才真的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什麼都還在。都沒有改變。
東方樂民還是白衣飄飄,千尋還是一隻膽小的小鹿,白雪還是一隻尖利的小貓,那幾百個弓手也還是初來時的雄武。
魔君真的很厲害,厲害到可以操縱人的生死。我敬畏的,朝著那團火焰再次磕頭感謝。
「東方樂民,怎樣,還要鬥嗎?」球球冷然道。
「我退出落鳳坡五里,如果你能在不傷我一兵一卒的情況下逃走,我就認輸。」東方樂民在經歷剛剛可怕的一劫後,語氣軟了很多。
自己真是愚蠢,絕望火焰本就是幽冥火焰的一種,如果自己想滅掉絕望,就必須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幽冥。魔君的淚本就是絕望之淚,他不會殺了他,只會幫他成長。這個孩子到底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魔君要幫他?
「好!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說!」
「我要魔君淚。」
「不行!」東方樂民堅決反對,他的力量已經威脅到朝陽國,如果再給他魔君淚,朝陽國就真的完了。
「你沒有說不的資格!」
球球邪魅的一笑,念了一串聽不懂的口訣,幽冥之光咻的一下鑽進了他的手中,三種顏色在他手中飛轉,磨合、融合最終染成墨黑。
黑色烈焰收入掌心後,球球心滿意足的笑了。
「你還不退開嗎?」
球球天真無邪的聲音,讓在場的人差點出血。這還是剛才那個詭異嗜血的孩子嗎,轉變會不會太快了。
「聽令!」東方樂民舉起青銅弩弓「退後五里。」
危險暫時解除後,我檢查著白雪的傷口,還好箭沒有毒,不會要人性命。
「球球,我們能逃出去嗎?」我擔憂的問道。
「嘻嘻,好久沒玩得這麼痛快了,真是太帥了。」球球興高采烈的在草地裡滾來滾去。
「你覺得好玩嗎?」我真是服了他了,為什麼剛剛發生的事,他一點沒感覺還覺得很興奮呢。
「姐姐,他是真的覺得好玩。」千尋半聲不響的冒出句。
「為什麼?」我不能理解。
「魔君是天際大陸的奇跡,他,」千尋手指在遠處玩的不亦樂乎的球球「他是魔君唯一的孩子。」
「什麼?」他是魔君的孩子,那他是來自紫星國?
「魔君在他一歲的時候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現在都已經過了五年,我猜想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魔君淚。」
一歲就被遺棄了嗎,這個魔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傳奇?為什麼說起他的人都滿懷敬畏之心?
「紫星國的人都有魔法嗎?」我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不,這不是魔法,是一種執念,也只有魔君才有這種執念。」
越聽越亂,我抓抓頭髮,眉都皺成了一堆。
「千尋你年紀也不大,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困惑的問道。
千尋撓撓頭,傻笑:「我聽朝陽哥哥說過。」
「是嗎,」我很懷疑「你和朝陽到底相處了幾天啊,他怎麼教了你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