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肉乎乎的小手心裡正升起一團黑色火焰,凌厲、黑暗、窒息讓人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 想要逃跑,身體卻動彈不得半分。
你能想像一個孩子幾乎是輕描淡寫的說要將所有人都毀滅的樣子嗎,這感覺實在是太詭異,太可怕了。
饒是一貫用毒殺人的東方樂民也動容了,他絕對相信這個孩子說的是真話,看他手中的那團黑色火焰——絕望之火可以毀天滅地。
為什麼朝陽國會在相距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神魔都出現了。難道天真的要滅朝陽,難道皇上真想逆天而行殺掉濟?
「現在你還要去那嗎?」球球殘虐的笑「你還要她跟你回去嗎?」
「早知你手心能冒火,我還擔心個屁啊!」不好意思我對小朋友說髒話了。
「那你呢?」
「除非死在這,不然絕不放手。」東方樂民不讓步的說道。
「好!」球球手中的火焰越來越高,越來越黑,越來越駭人。
我複雜的看了一眼樂,真的是死也要抓我回去嗎?
「樂,你回去吧!」我還是不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
「除非你跟我回去。」
「你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呢?為了抓我丟掉這麼些人的性命值得嗎?」我有些怒了,幾百個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就那麼不值錢,還有說我的命在他眼中太值錢。
「他們都是為了國家可以死而後已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值得咯,真是冷血的人。
「你們要聊到天黑嗎?」球球不耐煩的冷言道。
東方樂民沒等我回復球球的話,拉弓搭箭,瞄準球球的頭。
我的手心沏出汗水,既為球球擔心又為樂捏了一把汗。
雖然球球的出手很驚人,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這裡說明一下,上次在落鳳坡,喬涵蕭的記憶被篡改了,她並不記得球球的詭異力量,只是記得他是被朝陽神子從這帶出去的。
離弦的箭猶如長虹貫日,勢不可擋,比剛才那一箭來勢更猛烈,更凶殘。
球球不避不閃,像個木頭樁子杵在那。在箭離他還有一公分遠時,他小手一揮,箭瞬間無影無蹤。
就算我不是習武之人,我也清楚的看見了,那箭在碰到黑色火焰時,霎那間毀滅。
那火焰好可怕,彷彿有毒的毒液,只要一碰就會死無全屍。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嗎?」球球輕蔑的笑道。
「我知道我殺不了你,但是有一樣東西可以。」東方樂民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
我現在一看到瓶子頭就痛,那裡面藏的不是稀釋寶貝,而是人骯髒的靈魂。唉,這孩子是被瓶子害怕了,不過這回倒是猜對了,裡面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裡面是什麼?」
「紫星魔君淚。」
球球的臉立刻變得迷茫,手心的火焰也小了不少,準確的說是漸漸熄滅。
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球球聽到它後會變了個模樣,紫星,那不是一個國家嗎?
「你騙人,紫星魔君的東西,怎麼可能到你的手中。」球球失控的大叫。
「不信嗎?那要不要我拔開塞子,看看它的真假。」東方樂民高傲憐憫的說道。
「如果你想打開就打開吧!」球球恢復平靜,他的語氣不再是孩子氣,而是一個成人的口氣。
我詫異的盯著球球的背影,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他頃刻間成熟,真是匪夷所思,這個世界的事物是不能以千年後的人的眼光來判定的。
「你不後悔?」東方樂民頗有些欣賞的問道。
「東方樂民,如果你總喜歡這麼婆婆媽媽,你注定是要死在別人手裡的。」球球淡笑道。
東方樂民眼中的憂,眼中的傷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他的左手觸到塞子。
「等一下!「我急急的阻止道。
「蕭兒想要為他求情嗎?」
「不是,我只是勸你想清楚再打開,那個瓶子裡的東西真的有用嗎?一滴淚而已,就可以置球球於死地,你是不是太誇張了,我看八成你是被人騙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球球的震驚,失態是不合情理。
東方樂民好笑的看著喬涵蕭,每次看到情況不對,她總喜歡搞這套,擾亂人思維,但這一次不會了。紫星魔君是整個天際大陸的神話,只要見過他的人都會臣服在他的腳下,這個孩子是唯一一個會絕望火焰的人,那麼唯一能殺死他的也只能是會幽冥火焰的紫星魔君。
瓶塞還是被打開了,但奇怪的是,裡面並沒有什麼可怕火焰或煙霧,只是一團小小的可愛的藍色幽光,藍色中還夾著微弱的紅光。
「姐姐,這是眼淚嗎?」千尋困惑的轉頭問我。
「不知道,應該是吧!」我給了一個很飄渺的答案。
突然藍光像是碎裂了,紅光破天而出,每個人像是被血染成的血人。
慘叫聲不絕於耳,白雪尖叫著,掙脫我的手,在地上滾得死去後來。她的眼珠由琥珀色漸漸轉成紅色,在被紅色吞噬殆盡時,她撥出她的碧血劍,朝我刺來。
我忘記了逃命,忘記了恐懼,只是無能為力的看著那柄劍急速靠近。
砰!一支飛刀將白雪的劍彈開。千尋飛身而上,與白雪苦鬥。
我眼中是怎樣慘絕人寰的景像啊,人們都像著了魔般互相廝殺。血像是氣勢磅礡的驚濤駭浪,糾結成群,川流不息。
東方樂民被十幾人圍困,也殺紅了眼。球球安然不動的站在原地,靜靜地觀賞著這副場景,他好像司空見慣了,嘴角還浮起一絲不以為意的笑。
那團光還在擴大,像是永不止盡,血越來越紅,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不是。
我走到球球的身後,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哀求:「球球,求放過他們吧!」
球球轉過身,冷笑:「你剛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