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歎氣,你這個笨蛋如果不是活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就是運氣太好。」東方濟民的頭搖得煞有其事。
「什麼意思?」我下決心要問個明白。
「是不是我不給你解釋,你這個笨笨的腦袋就想不出來。」
「是!」我賭氣般說道。
「哈哈,看不出來,我的王妃還有這麼誠實的一面。」
「我還有更誠實的一面你要不要知道呢?」我故意誘惑道。
「哦,願聞其詳。」東方濟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推到了我面前。
我頗意外他的舉動,沒想到他還有點人性(一杯茶而已,跟人性扯在一起,是不是不搭啊)。
「我不想參加除夕宴。」豁出去了,頂多再挨頓打。
「為什麼?」
意外的,他竟心平氣和的問我原因。我不由得開了小差,我的燕窩到底是給他喝了還是我自己喝了。
「問你呢,發什麼呆!」東方濟民用手招了招我的魂。
我回過神,捧著熱乎乎的茶杯,輕輕一笑,笑裡多少是無奈的。
「你還記得上次在皇宮的事情吧,我不想再犯一次險,不值得。」
「那是意外!」東方濟民抓住我的手腕,語氣很真誠。
「真的是意外嗎?」我正視著他的眼睛,那眼睛很漂亮,真的,可惜它在躲閃。
「我們不是有協議嗎,你不想違約吧。」東方濟民語氣越發輕柔了。
我笑,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想!」
「我不會讓你住在宮裡的,所以這一次你大可不必擔心。」他避開我的堅定,轉而勸慰。
我推開他的手,站起身,走到火爐前坐下:「東方濟民木易神卜找到了嗎?」
「還沒有!」他坐到我的對面說道。
「那真的宇文嫻靜呢,有消息嗎?」
「也沒有!」
「我想家了。」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想保住這條命的迫切感嗎?」我盡量克制自己的激動「你知道在這的每一分鐘對我而言都是煎熬嗎?」
「我知道!」東方濟民眼露憐憫。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天我都活在恐慌中,我害怕自己死去,再也不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我害怕自己會愛上這的某個人,為了他而放棄一切。我害怕來自你的傷害,讓我生死不能。」
我不想看他的臉,每看他一次我就會很恨,恨他將我帶出守望仙都,恨他殺死了那個被我連累的無辜小孩。
我曾多麼希望朝陽神子是那個孩子,但是他不是,他說千尋是一個意外,一個不應該的存在,其實他說錯了,真正不應該存在的人是我。
東方濟民蹲在我面前,讓我正視他的臉。
「相信我我都知道,將你強行帶入我的世界,是我不對,你若真的想恨就恨我吧!」如果這樣你的心能好受點。
我以為我會哭,我以為我會流淚,但是恰恰相反,我卻笑了。若恨能解決我現在的問題,我一定會不餘餘力的去恨他,去恨宇文嫻靜,可是我清楚的知道這是命運的捉弄,神子說我的到來是為了一個使命,天知道我多厭惡這種說法。
「你是一個能讓人恨的人嗎?」
「如果你願意,我甘願被你恨一輩子。」
「一輩子,」我感受著他手掌傳來的溫度,暖暖的,像身旁的這盆爐火「太長了,很累,你想累死我嗎?」
東方濟民心中的一根情弦斷了,他以為她會落淚,但是她卻對他笑,那笑是那麼落寞那麼無助,讓人心疼。
手輕輕地撫摩著她的臉,那麼涼彷彿冬季的飄雪,一觸既化。
她說自己是一個不能容忍別人恨自己的人,她說恨一個人一輩子很累,她說她不要。其實如果是她要恨,他真的不介意,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將他放在心裡一輩子,因為這樣她就不會忘記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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