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好詩!」一個讚賞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
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驚艷。
「『詩從肺腑出,出輒愁肺腑』,這首詩,雖無藻繪與雕飾,然而清新流暢,淳樸素淡中正見其詩味的濃郁醇美。全詩最後用一雙關句,寫出了兒子對母親的深情。當然是好詩! 」
「這不是你作的?」
我好笑:「當然不是我寫的,這是我們那個世界唐代詩人孟郊寫的。」
「可惜不能認識這位才華橫溢的才子!」
「東方濟民你不去穩坐你的新郎官,跑這悠閒什麼?」
「來聽聽王妃對本王娶妾有何看法!」東方濟民說著湊近我的臉。
他的臉近在咫尺,英挺的鼻子幾乎挨到我的鼻子,眼神危險又帶著他特有的戲謔。
「你想看我爭風吃醋的樣子嗎?」
「很想!」他的氣息帶著濕濕的暖意,噴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對視那雙攀比星辰的眼,我放聲大笑。
「很好笑嗎?」他鉗住我的下頜,輕佻的問。
笑夠後,我盯著那張會讓人淪陷的英俊臉龐:「你真是無聊,不去關心自己的寵妃是否傷心,倒跑來問我這個外人。」
東方濟民也笑,放開我的手,坐到我的對面:「確實無聊!」
風有點寒冷,我將衣服緊了緊,站起身:「太晚了,我要回臨仙樓,你也早點回去吧!」
「你在躲我?」東方濟民蹙起英氣的眉。
我學著他的樣貼近他的臉:「自我感覺不要太好,會讓人笑話的!」
「我很想知道,我和我的兩個王兄你喜歡哪一個。」
我挺直身體輕笑:「你猜?」
東方濟民怔怔的盯著眼前這個女子,她就像黑夜一樣靜謐、神秘。在問題出口後他就開始後悔,在等待她的答案時他的心竟會緊張,在聽到她的答案後,他的心稍稍放心了些,但又有些失落。
「沒有興趣!」他決心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
「沒興趣你還問,要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行為不檢點,給你亂帶帽子呢!」
「你會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東方濟民心中重燃希望一瞬不瞬的看著喬涵蕭。
「哎,」我重新坐回到我的位子「拿你錢財就要幫你把事辦好不是,以後你也別王妃王妃的叫了,叫我靜兒吧,雖聽著噁心但也不能露餡。」
「靜兒!」東方濟民慢吞吞的吐出這個名字。
我笑,笑中帶著濃濃的痛,從今往後,這個世界再沒有喬涵蕭,只有宇文嫻靜,濟民王爺的王妃。
「靜兒先行告退!」施禮淺笑轉身。
東方濟民看著那個單薄孤寂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強行把她留在身邊是對是錯,她似乎從未真正開心過,就像被斬斷羽翼的鳥可憐的望著天空,想飛渴望自由。
天明,王府張燈結綵,各處都洋溢著喜悅,樂器早已奏響,聽著就讓人覺得精神振奮。但也有例外。
暖雲閣,上官蓉兒將屋子裡的玉器瓷瓶摔哥粉碎,還不能遏制心中的嫉恨。
「蓉妃!」曉月躲在一旁,小聲的叫喚。
「滾!」蓉妃將一個外形如小孩的瓷瓶砸了過去。
曉月忙一閃身堪堪躲過,逃似的奔出了房間。蓉妃也真是,讓王爺娶紫鳶是她提出來的,當初自己還反對來著,現在如她所願她卻發瘋殃及無辜。紫鳶也是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麻雀變鳳凰。心裡越想越不甘心,聽著屋裡還在繼續的乒乓聲,曉月心裡恨恨的想著: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第二個紫鳶的。
我捂著被子,不願醒來。被窩裡最暖和了,若能天天睡懶覺還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王妃,王妃!」
這個白雪真是比紫鳶還煩,想到紫鳶,睡意全沒了,我透出個腦袋,極不樂意的睜開眼睛。
「什麼事?」
「王妃,今天是王爺娶新夫人的日子,您不可以睡懶覺的。」
我露出一張苦瓜臉:「白雪,我能不起床麼?」
白雪用手覆在我額上,喃喃道:「王妃您哪裡不舒服嗎?」
老天啊,我想大叫,這白雪不是挺機靈的嗎,這會兒怎麼變笨了,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我拿開她的手,掀開被子,臭著張臉下了床。別人要娶要結關我屁事啊,連個覺也不讓人睡好,不知道冬天會冷死人嗎。
洗漱穿戴完畢,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落落大方、亮麗青春就是表情有點不搭,咧開嘴,銅鏡中的人活潑多了,今天正式上崗,我給自己一個V。
「王妃您真美!」白雪不由自主的讚美道,以前她根本沒機會看到王妃,這次有幸被王爺調遣過來,才知 道王妃是一等一的美人,尤其是穿上這件朝陽錦緞廣袖裙,怕是朝陽國上下再也找不出這麼美麗的女子了。
我衝著白雪得意的笑了笑,自我感覺非常不錯。
「我們走吧!」
「王妃我敢說今天新娘子都會被你比下去的!」白雪興高采烈的嚷道。
「休得胡言,還不給我帶路!」雖然聽人誇讚自己很爽,但也不能為此招來禍患。
「奴婢遵命!」白雪俏皮的施禮。
我笑著點點她的頭,雖說相處才兩天,不過她單純開朗的性格和我很投緣。
婚堂佈置得富麗堂皇,簡直像是仙境,今日的東方濟民穿著一件紅色新郎袍,風流倜儻,俊采飛揚。紫鳶一身紅色牡丹新娘服,羞死沉魚氣死羞花,他們倆站在一起真是金童玉女非常般配。
我瞧了一眼上官蓉兒,怨恨,嫉妒全寫在臉上,哈哈看她那樣心情大好,這往後有的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