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爽昨晚沒有睡好,整個上午都在睡覺,中午醒來時,雨娟要她喝了些粥,終於她這次吃進去的東西沒有再吐出來。
外面的溫度仍然很高,雨娟上午只是在家睡睡覺和看看電視,腦袋裡也不願多想了,想也沒有用。致遠依舊在玩著他的遊戲,他的心裡何嘗不想和雨娟談談呀!只是他沒有這個膽量,雨娟此時能留在這個家裡就不錯了,他不敢再有什麼奢求。
用睡覺和電視來打發日子是雨娟曾經在曾邵強那裡的度日方式,當初她人生地不熟,她只能那樣過日子,她的心是很平靜的。怎麼到了自己的地方,這樣的度日方式顯得這麼地無聊,雨娟感到日子過得很慢很慢,她也感到這日子真是枯燥和無聊,她有時真的想快點開學,忙碌了也許可以沖淡很多東西,她希望心中的傷痛早點平復。
雨娟想找致遠聊聊,但她實在拉不下臉,她曾經是多麼地高高在上,她不可能低頭的。她也想用曾經慣用的技倆,處處刁難致遠,讓致遠痛苦不堪,然後向她低頭。可不知什麼時候起,雨娟已經沒有了這精力,她自己經不起折騰,她也不想去折騰別人了。她感到她和致遠的婚姻是一種畸形的平靜,這婚姻的顏色都已變了,也許攪一攪它會朝健康的方向發展,可她竟然想聽之任之。
吃完飯的爽爽又接著睡覺,雨娟不知道爽爽怎麼這一天就這麼能睡,她想要爽爽多玩一會,怕她晚上又不睡,可爽爽實在堅持不下又睡著了。
雨娟的覺也睡得差不多了,她本身就不怎麼看電視,加上近段電視總在播諜戰片,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真的不願日子變得這麼難熬了,她決定出去走走。
也沒有和致遠打招呼,她就出去了。雨娟是想去打牌的,想著曾經的暑假,她多半的時光都是在這上面度過的,那是多麼地無憂無慮,而現在為什麼要這麼壓抑呢?
雨娟來到以前常去的麻將館,這裡也多半是熟人。
「彭老師,你怎麼又捨得出來了?一個暑假不見,你到底到哪裡去了?」老闆娘熱情地向雨娟打著招呼,當然多個顧客,她就多份生意。
「到娘家住了一段時間,沒到哪裡去。」雨娟淡淡地回答。
在雨娟所在的這個縣城,麻將館的生意永遠是好的,這城裡的人也許真的太空虛了,都想靠這種方式來打發時間。因此,很快雨娟就坐上了桌子。
牌桌上也都是曾經熟悉的人,大家邊打牌邊聊天。
「人呀,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奔頭,知道嗎?昨天上午還在這裡打牌的曾平強,那個瘦瘦的,五十多歲的曾老師,昨下午說是有點頭暈,到人民醫院去檢查,人民醫院就不接了,說是腦裡有淤血,他又到市醫院檢查,找到熟人,在那醫院住院,已經昏迷不醒了。」牌桌上的胖嫂散佈這新聞。
「好像和你一個學校吧!彭老師。」說完胖嫂還向雨娟問道。
雨娟聽到這消息如同觸電一般,她當然知道胖嫂講的是誰,這個曾老師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他也很愛運動,常常打球,他也很自負,什麼都要爭,有點小心眼,雨娟不喜歡這樣的人,他一直以來都是班主任,把工作也看得很重,在雨娟的學校裡,除了領導,也許他掙的錢最多,應該說是一個名利雙收的老師。雨娟做夢都沒想到一個好好的人就這樣處於了死亡的邊緣。
「是的,很負責的一個老師。」雨娟在平靜一點後回答了胖嫂。
「你說人這一輩子有什麼意思,活著的時候拚死拚命地抓錢,可也不知道哪天說沒就沒了。」牌桌上的老李附和道。
雨娟的心裡真的很震撼,邊打牌她也邊問了相關的情況,她知道了曾老師這病的原因和他喝酒和熬夜有關,她也瞭解了這病治癒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好了也可能不能走不會說話,智力可能只相當於三歲的孩子,就算這樣,也拖不過三年。雨娟然後也附和著地發表同樣的感概。
錢和生命比起來真的微不足道,關鍵是要開心,她想著她今年這麼地折磨自己,她感到很對不起自己,她一定要自己開心起來。
間了這麼久,雨娟的牌運也終於好轉,在這個沉重但過得飛快的一個下午,她終於贏了兩百多元錢。贏錢並沒有給雨娟帶來很大的樂趣,她還在震驚牌桌上的這個消息。
到散牌的時候,她還沒有回過神來,曾老師談笑的樣子還很清楚地浮現在她的腦中,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