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假仁假義,以為我們會吃這一套。』盜跖本來還想要說的,但看到高漸離又一下射過來的眼神,只好在心裡嘀咕了。
「房間裡污穢難當,恐怕你還是不要去的好。」班老頭在一旁插話。
「無妨,既然是在莊裡出的事情,我這個做師叔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您大可不必在意。」張良微微一笑,一句話就將班老頭對得啞口無言。
班老頭這張笨嘴,就是容易說錯話,盜跖在一旁指不定怎麼說他呢!
終於,就在張良準備走過去開門時,燕丹站到他面前,很有大家風範的說道:「多謝您的好意,只不過現在確實不太方便,等改日我們定會解釋今日的種種不便。」
張良自知現在就算是有千萬張嘴,也敵不過鉅子的這一番話;何況這些擺明了就是不讓他進去,就算過得了他這關,想要進去也難。
於是乎,決定還是回去,墨家現如今以今非昔比,想要從莊裡帶走一個人根本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就算他們說忘兒是他們墨家的人,那又怎麼解釋忘兒這段日子會出現在儒家,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只會讓他們百口莫辯。
「請您見諒,子房剛才也不過是情緒太激動了,有得罪各位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見諒。只是忘兒是子房最重要之人,她不見了,子房自是萬分著急。」
「無礙,無礙,就請這位小童快帶你家師叔回去,他身上還有傷在身,不宜費心勞神,你也該小心照料才是。」燕丹十分懂得察言觀色,既然他退一步,那就要給他找個台階下。
「是」
「就告辭了,諸位。」張良憤憤然甩袖離去,帶著不甘走出院落。
待張良他們離開後,盜跖終於是忍不住大喊道:「什麼人那這是,明明是他有錯在先,現在反過來好像是我們顯得小氣了。你們說說,這人不是在顛倒黑白嗎!」
「你再大聲說一句試試看。」突然,從房間裡飛出一個不明物體,十分準確地砸在了盜跖的腦頂上,他又想大叫,卻看到房門口虛掩著的門,就知道這是誰幹的了,他也就不好再出聲了,沉默在一旁。
「儒家的人都不能小看了,張良他確實厲害,若不是因為他武功不濟,你們這裡任何人,都難勝過他,以後遇到他,要小心。」燕丹剛才沉默,就是在觀察張良,雖然受了傷,可是絲毫不減他儒家三師叔的風範——
外面終於安靜了,可是裡面卻又不太平了……
「端木姑娘,你快想想辦法,晞兒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剛才因為張良的出現,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出聲,可是現在疼痛難耐的她,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淤青,讓他好不心疼。
蓋聶現在只有一隻手可以動,在一旁乾著急:「晞兒,聽話,聽話……過會兒就不痛了,別再自己身上亂掐,會很痛的。」
「沒有辦法,決不能要麻沸散,昏迷中的人用這個,就算毒可以清楚,卻很難保證什麼時候會醒,可能是一兩天,一兩個月,亦或者是幾年,也會是一輩子……我不能冒這個險。」端木蓉雙手緊握著那個瓶子,裡面裝著麻沸散。
看到她痛苦,她真的不忍心,但是作為大夫,要盡力治好病人,就不能再在她身上留下後遺症,這是大忌。
「這樣下去不行,那天山雪蓮,不是還有多餘的嗎!就給她服下吧,應該可以減輕痛苦的吧!」蓋聶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可是卻無法分擔她的痛苦。
端木蓉歎了口氣,「晞兒已經服用過,再服一顆還是止不了痛的,這是換血必須要經歷的,我沒有辦法。」她也要有難處,不是神醫就什麼都能治。
「可是她的樣子真的很痛苦啊。」蓋聶慌張地說道。
端木蓉在一旁要時刻觀察著情況,不容許出任何的差錯,「不好,你按著她快點,不要讓她再了動了,氣血有回流的現象,不能再讓她觸及到手上的接口。」
蓋聶慌忙按住她亂動的小手,可是這裡不動了,嘴上卻也停不下來,嘴唇上咬出一個個牙印,還帶著絲絲血跡。
「還有半個時辰,不管用什麼辦法,不能讓她再動了,否則時辰一到,錯過了最佳的時期,還是會有餘毒殘留在她體內。」這時候她真的已經用盡辦法了,只能希望她有足夠的定力忍過去。
「聽話,醒來後會很痛的,不要咬了,快放開。」蓋聶心痛地看著語晞無意識地咬著嘴唇,想要減輕痛楚。
端木蓉與蓋聶對視一眼,似乎只要蓋聶這麼不停地說著,語晞就可以靜下心來,疼痛不在……
「晞兒是最聽聶哥哥的話了,我可不希望你醒來後會跟小兔子一樣,有三瓣嘴,快鬆開。」果然,慢慢地語晞就真的鬆開了,只有那緊皺的眉頭說明她其實真的在隱忍著。
但是,蓋聶一停下來,語晞就又會忍不住亂動,「好好……晞兒是個好女孩,不用害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等過了這會兒子,就不難受了……」
她緊繃的神情,慢慢地放鬆了。
蓋聶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正慢慢地抽離自己的身體,而後一股冰涼的血液湧了進來,呼吸似乎變得有困難,非常的疲累,丹田之處一直感覺受阻,每動一下都覺重如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