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他?」蓋聶猜想著,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你在說誰?」
蓋聶細說道:「一個小孩,和他在大街上碰到過,叫四兒。樣子純真,步履笨重,絲毫不會武功的樣子,會是你說的那個人嗎?」
「那肯定就是了,張良也是這麼叫他的。既然他是儒家的人,那麼又怎麼解釋他所知道的事情呢?」那個孩子會不會武功,他只消一眼,便看得出來,除非他和蓋聶說的不是同一個人,但是……
「你的猜想不無道理,嬴政已經盯上了儒家,你不會看錯,也不會聽錯,既然四兒知道,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我不容許再有任何的危險在晞兒身邊。」蓋聶的眼中散發著猶如磐石般的堅定。
衛莊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並不他完完全全所瞭解的那個蓋聶。在他認為的事情中,蓋聶是個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卻又可以為了一個人不顧危險;從沒有發現,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平靜的,平靜到令人恐懼,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這件事,我會讓白鳳去查清楚。」他始終都在想著那個四兒說的話,還有尤其忘不了的,是他仇恨的眼神,很熟悉的感覺。
他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疏忽,差點造成以後可能無法彌補的遺憾——
夜靜悄悄的,靜得讓他都不忍離開……
看著她安詳的睡臉,蓋聶就坐在旁邊,恍若隔世。
四天,還剩下四天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就讓我在最後這幾天的時間裡,可以將以前沒有兌現的承諾都實現吧!
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用絲綢包著的種子——勿忘我的種子,我答應過你,只要有勿忘我的地方,那裡就是我們的家。
『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一處好地方,那裡最適合種它,我會在那裡種滿它,你會找到的吧!』蓋聶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他伸手,將貼身放著的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也是她曾經留下最美好的記憶。
『當時我真的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那裡,我捨不得……勿忘我真的很美,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著。現在我將它還給你,其實當時我還有句話一直沒說——我不止要今生與你相守!來世,我們憑此為記,我還會找到你。』手中靜靜躺著地是——開放著最美的姿態,一支早已乾枯卻還是原來樣子的勿忘我。
那些逝去的時光,好像突然間全都回來了,佔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為什麼你在睡夢中會痛苦,是因為你也感受到我的傷痛?
晞兒啊,你是我這輩子的愛與傷。
為什麼還會心痛呢!明明說過會淡忘,即使做不到也要深埋心底。閉上眼,苦澀的味道往心裡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勿忘我,只為你栽種,答應我,你一定會記得的。』蓋聶將乾枯的勿忘我放在枕邊,就如同現在陪伴在她身邊的是自己。
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彷彿要將她的容顏烙在心底。一個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聶哥哥……」夢中她無意識地低喚,想要抓住這個模糊地身影,但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另一邊,始終都不放心的張良,不管現在是深夜,還是來了。如果白天過來,忘兒就一定會跟來,恐怕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坐吧!我猜你就會過來的。」若是平時荀子這時早以歇下,可現在,房間裡卻依舊燈火通明,「依你這性子,肯定還想著吧……忘兒那丫頭,白天沒少折騰你。」
「是,打擾師叔您休息,子房真是不該。」張良歉疚地說道。
「行了,你我叔侄之間就不要這麼多禮數了,這裡也沒什麼其他人。」在人前,他永遠都是那麼高高在上,在他們面前要顯得威嚴。只不過他都已經老了,成天在他們面錢扮來扮去的,都嫌煩了。
「是」張良愧疚地低下頭,師叔待他極好,可是自己卻欺騙了他,還要他餵這件事費勁心思,我這樣做,到底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
突然他很想要告訴荀子真相,就算他會對自己失望,這樣也沒有關係……「師叔,其實忘兒她,我」
「行了,你也不用在我這裡發牢騷了,那個鬼靈精是有些調皮,你就多讓著點她。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地保證,接她到你那邊的,我這才放心的,怎麼,現在後悔了?」
張良欲言又止,看到師叔如此喜愛她,如果告訴他,以師叔的為人,絕對會將忘兒交還給墨家的人,到時師叔不開心,因為少了一個可以和他解悶的人,老人家最忌的就是心事重重。而自己,則將空了整個心。
「沒有,怎麼會呢?」張良將不安的情緒掩藏的很好,連荀子都看不出破綻,「師叔明知道子房來的用意,何必還要取笑子房。」
「哎……我又何嘗不瞭解你的心思,這裡誰看不出你對忘兒的好,你去看看那些個眼紅的人。只是有些事我真的是無能為了,忘兒被我用藥物封住的那段記憶,現在似乎很活躍,藥物對她似乎已經沒有了作用。」
「那不是就代表……」張良不敢想像,他怕因為自己的欺騙,從此失去了她。
「嗯,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