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太子妃【完結】 6 第6卷 第206章  警惕尹湘鶴之死
    自從那裡去過鳳翔宮回來,柳貴妃便常夜中惡夢連連,時常驚醒。請來御醫診斷,也只是開了些安定寧神的藥物,服了,卻不見有多大用途。她每日都去鳳翔宮,卻讓蕭後以各種理由搪塞了回來。她的神色愈來愈不安,楚清清甚是擔心。

    這一夜,柳貴妃又在惡夢中徘徊,驚醒了楚清清,連忙皺著眉頭將她搖醒,「母妃,母妃,你醒醒。」

    柳貴妃胡亂拽著楚清清的褻袖,似危急時刻本能的拽著。看清眼前乃是何人時,方急切的言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夢見太子一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跟說我他要走了,他再也不回來了。」

    雖知是夢語不可信,可楚清清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強作歡笑安慰,「母妃別亂了,那是夢,怎可信,再者夢都是反的,太子會平安的,她一定會平安的。」她堅持著這個信念,將這個念頭的強大意識壓住她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真的嗎?是真的嗎?」柳貴妃從惡夢中一點兒一點兒抽身,卻仍將楚清清的話視作救贖的解藥,一次一次的確定,一次一次的肯定。

    楚清清鼓足力量頜首,「是真的,是真的,夜深了,母妃快睡吧。」

    安置好柳貴妃。楚清清輕聲下榻,著上花絲鞋,悄掀湘簾,走到書案邊,手中握著那半枚碧玦,抑忍不住滿腔的淚意,壓著哽咽聲淚流滿面。

    翌日,楚清清正在處理東宮瑣碎事物,柳貴妃說要去城外的護國寺祈求菩薩保佑。她的精神狀態不好,楚清清很是不放心,便執意同行。其實楚清清的精神也好不到那裡去,因著前次滑胎之事,她的身子一受涼便覺渾身酸軟難忍。

    吩咐筱筱和袖英準備妥貼,晌午剛過,便攜挽著柳貴妃出去宮門。在路過御花園偏門時,見濮陽洵披著華麗的錦袍迎面走來,他臉上掛上楚清清熟悉的蘊意不明的邪笑。柳貴妃裝著沒看到濮陽洵徑直而來的身影,鬆開楚清清相攜的手,扶著袖英走向幾步開外的輦車。

    「皇兄好閒,可是出來欣賞寒風拂面的?」楚清清保持著微笑的姿態,端莊清雅的身姿猶如在雪中綻放的傲紅。

    濮陽洵此番卻忽略她的打趣,略微沉下神色,說:「告訴你個消息。」

    遇到他鐵定沒好事,楚清清有些後悔停下步子跟濮陽洵禮貌性的打招呼,應該學柳貴妃裝著沒看到眨眼而過。這回他又想告自己什麼?楚清清依舊溫和微笑,心卻拎了起來,「不知皇兄此次又給清清帶來一個什麼消息?」

    「尹湘鶴死了,兩天前的事。」

    楚清清聞言,她並不想吃驚,可內心還是讓什麼砸起一個大窟窿。蕭後幾廷杖就能將她的孩子打掉,尹湘鶴那五十廷杖想活命的確挺難。唇角的綿度輕了些,「喏,那皇兄想跟清清說什麼?他的生死與我何干?」

    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余?母后可是將所有責任都推在她的頭上,說若不是楚清清出現得不合時宜,讓父皇得以有空醒來,尹湘鶴豈會生受那五十廷杖?不過尹湘鶴的死他到是不覺有何所謂,只是母后和茗妃那裡,相信楚清清沒那麼好過關罷了。

    「本王並未打算跟你說什麼,只是告訴你這個消息罷了,看你先前有吃驚,說明你真是不知道這個消息,至於本王不想說的話相信以你的聰慧不難明白。」

    他在提醒她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尹湘鶴的死蕭後必定會全怪責到她頭上。她的確有被這個消息嚇到,更被濮陽洵的提醒想到要跟著柳貴妃去護國市多住兩天以求日子太平,殺身之禍遲點到來。「多謝皇兄提醒。」

    盈了一禮,楚清清準備離開,卻在轉身時聽到濮陽洵如此問她,「可還記得那夜咱們倆的賭?」

    怎麼可能會忘記,濮陽洵似乎提醒她不止一次了。搖身重新佇定,疑惑的朝他看去,「皇兄好像總是喜歡提醒清清這件事情。」

    濮陽洵作熱滿意的頜首,「看來你還記得,那應該也不會忘記路們的賭資。」

    他到底想說什麼?楚清清的心一下子懸空無底,「自然不曾忘記,可是皇兄,清清沒輸。」

    「但你也沒贏。」

    饒是他迅速接下話來,楚清清的腦子有些短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濮陽洵唇角的弧度添了些許,走近一步,「意思哪有那麼複雜,還是字面上的意思。」

    丟下這麼句話,那與自己擦肩而過之人,身上餘下一陣淡淡的暗香,楚清清沉浸在這股暗香裡回不過神來,濮陽洵他到底要提醒自己什麼?難道他並非玩笑麼?

    在一宮門口換了軒車,楚清清腦海裡滿是濮陽洵那難以捉摸的笑與口吻。車輪滾滾之聲猶如山脈的弧線延綿不斷,車窗外喧嘩的鬧市似乎被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所有的一起都變得細聲極了,或是渾濁,她根本就聽不見誰人在吵囔著什麼。

    出了皇城大門,軒車頂似有什麼輕聲敲響,楚清清掀起窗帷一角,讓一股冷冽刺骨的寒風吹入頸中。風中加雜著飄雨,放眼看去,迷茫的眼仁裡映著細雨淋淋瀝瀝,洋灑人間。

    到達山門口時,是過了午時,柳貴妃從養神的小睡中醒來,廝人掀開帷簾,雨已經停了。先前有人先報,此時已有人在門前守候。

    「阿彌陀佛。」一聲佛語甚是悅耳,楚清清落車時,見一老和尚正與柳貴妃行佛禮,「娘娘安康,老僧有禮。」

    「阿彌陀佛,圓靜大師不必多禮,本宮今日來得倉促,叨擾大師,還望大師見量。」柳貴妃客氣的說著,語氣很是誠心。

    「娘娘客氣,這位是。」圓靜大師看了一眼移步走到柳貴妃身旁的女子,此女子不及雙十,卻生得一副天姿聰穎之貌,然她肌理積沉疲色,一襲弱態,卻生有一副尊貴之容。

    柳貴妃笑道:「這是本朝太子妃。」

    圓靜大師眼微睜,身子明顯一怔,隨即又行了一佛禮,「是老僧失儀,太子妃恕罪。」

    「大師乃方外之人,不涉紅塵俗世,禮、儀皆為虛無,你本無罪,我又何談以恕?」楚清清微微曲了身子,望著圓靜大師身後的山門,心徒然一下子靜下不少,暗道自己沒來錯地方,逃避雖是罪過,可此時的她也找不到方法來解這份苦楚。

    圓靜大師又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側立一側,「二位施主請。」

    「圓靜大師,圓因方丈可在寺中?」柳貴妃且走且問。

    圓靜大師心下停念佛經,抬眼回道:「主持方丈現正雲遊方外,暫不在寺內。」

    柳貴妃不再說什麼,跟著小和尚邁過護國寺門下的絳色門檻。此時,置於庭中的大鼎中,青煙裊裊直上雲霄,只是在陰霾未散之時,也變得深沉起來。

    邁入護國寺的正殿,一尊神態莊嚴的佛像映入眼簾。隨著柳貴妃一起參拜,接著圓靜大師領著柳貴妃走向禪室,楚清清卻留了下來。她跪在明黃色蒲團上,雙手合十,用從未有過的虔誠之心禱告疑問:菩薩,清清自是不信鬼神之論,又何以體驗轉回?我糊塗此番經歷所代表的意義,您可否為清清指點迷津?你既是有口卻不言,清清自是不敢強求,只求您保佑太子平安。

    「小姐如此誠心,相信菩薩一定能替小姐分憂。」寂靜多時的佛殿,響起筱筱篤定的聲音。

    楚清清緩緩啟開眼簾,那佛像神聖的將她俯看,依然寂寧無聲。楚清清微微含笑,扶著筱筱起身,「你可知我都祈求了些什麼?」

    筱筱作勢忖思,模樣引得楚清清發笑,又聽她說:「奴婢想小姐雖是身子不便,可始終將太子殿下擱在心上,此番隨貴妃娘娘前來參拜,多半也是希望毫無消息的太子殿下平安罷。」

    「鬼靈精。」說罷,便讓一側保持佛禮的小和尚引領前去見柳貴妃。

    在護國寺一住便是三日。每日前去向柳貴妃請安,皆是在室外行禮,柳貴妃皆在禪室中吃齋禮佛,不見任何人。

    初春了,昨夜仍是下了場飄雪。推開窗欞,看著滿目潔白和著晨鐘之聲飄揚在風中,山中一日,彷彿紅塵俗世離得很遠,她甚至都忘記了還有那麼個煩惱所在。

    「小姐,奴婢去向貴妃娘娘說過了,咱們用過午飯就起程回宮。」

    柳貴妃執意要多住幾日,可東宮中諸事繁雜,小的事情袖英和袖娟還能應付,略微大件點兒便做不得主。尹湘鶴之死雖不情願承認,可她有間接責任,茗妃固然面子上幫忙,實則毫無作為。那幾個東宮中掌事,個個不是等閒之輩,稍微一鬆便給她找麻煩。

    「筱筱,還記得前段時間管稅收的掌事報上來說佃民交不上租子,我記得太子的封地位置離這裡不遠,咱們去村子裡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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