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湘鶴心頭一跳,連蕭後也跟著緊張起來。只聽楚清清說:「父皇方才言道,一個女子的貞潔清白堪比性命,如今是有人逼著清清承認做出有為婦道之事,民間此等造謠滋事者還得受罰體難,更何況清清是東宮正妃,未來璠陽的國母,滋事體大,豈是爾等一句請罪的話方可了事的?」
蕭後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和悅,因為是她理虧,「太子妃,本宮也知道此事你與慕親王受了極大的委屈,你放心,皇上一定會下旨公佈天下與你和慕親王的冤屈平反。」
「母后——。」楚清清睛中的淚水依舊,卻始終不曾滴落,所有人都能看出她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而這樣的難過絕不是裝能裝出來的,「尹大人和蘇大人意圖玷污兒媳的清譽,褻瀆皇室的尊嚴,兒媳雖不敢自命矜貴,可您這樣的決定是想將兒媳逼死麼?如今此事已是天下人街頭巷尾的笑談,他們將兒媳視作不貞不潔之人議論,這天大的冤枉與委屈,兒媳肩瘦體弱,承擔不起呀!兒媳是您的媳婦,說句放肆的話,您就想讓濮陽皇室的尊嚴如此讓人踐踏麼?」
「你——。」蕭後驀然起身,她雖是怒了,卻也知曉這其中的厲害。
而楚清清似乎並未要止聲的打算,繼續言道:「尹大人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是連慕親王叔與兒媳都得受罰,我們還是至親,難道他一介朝臣,一個外人,就有特殊的庇護遊走在權力與法之外麼?父皇,您是最公正嚴明的,求您為兒媳作主呀。」
濮陽慕英見楚清清這樣,心中也委實不忍,也知仗著今日之事,怎麼處置蕭後等人亦只能吃啞巴虧,一旦公諸天下後,更會淪為眾人新一番議論的主題。心裡打了主意,略微抬頭言道:「楚愛卿,太子妃雖是你的女兒,你也是老臣,更有權力說出自己的看法,就此事你覺得當如何處置?」
楚峰見女兒與慕親王之事純屬子虛,心中雖是從不懷疑,可如今仍是鬆了口氣。此時聖諭降下,倒是將他難到一時,要知道如今的局勢乃是蕭後一派佔著上方,她也有意拉攏自己,若說先前他的立場不夠堅定,此時女兒一番話,分明是想挫傷蕭後一派的勢力,他的立場便不可再動搖了。
向前踏出一步,拱手稟道:「啟奏皇上,微臣向來是以事論事,太子妃雖是臣的女兒,可如今她已嫁入皇家婦,有人毀敗她的名節,便是辱沒皇室威儀。若是不知事的肖小之輩做出此等事情,必有個所圖所謀,亦在情理之中,而偏偏將此事上議的用是吏部首官尹湘鶴尹大人,還有工部尚書蘇大人,臣以為情節更為嚴重。先前太子妃以講清,尹大人也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臣依法以不敬、造謠辱沒皇室尊嚴、污蔑皇室等議條,擬以滅簇死罪。」
「皇上。」蘇成與尹湘鶴立即跪叩在地,「皇上恕罪呀,皇上恕罪呀。」
「皇上,臣妾也知道二位大人罪不可恕,也知道真是委屈了太子妃與皇弟,求您看在尹大人與蘇大人多年來為朝廷盡力盡心的份上,就原諒這一回罷。」蕭後低淺著語聲說,心裡卻開始算計如何能將事情躲過去,見皇帝沒反應,蕭後朝一旁的濮陽洵說:「皇兒,你還不替你表舅求求你父皇,求求你皇叔。」
濮陽洵也深知此事的確觸犯了禁忌,只怪所有人都將眼睛盯在慕親王身上,忽略了楚清清,她此時就像黑夜裡惟一的一顆明星,耀得人睜不開眼,所有人都小看了她的能耐,本欲在她身上打主意,卻反過來被她打了主意,不得不感歎濮陽瑾真是娶了位好太子妃,身子是要死不活的,可她的腦子卻沒痛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