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皇妃   鴛鴦夢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母子難認 皇帝到訪
    那日,陽光明媚,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汪!汪!汪!」

    雪兒貼著耳朵對著正在曬太陽的衛鳴鳳又叫又親,她空洞的目光湧起淡淡地光澤,撫摸著它光滑的皮毛,傻傻地笑道:「雪兒好,玩累了吧。呵呵……」

    「嗚∼」雪兒在其腳邊趴下,腦袋靠在她的腳上,一副親暱的樣子。

    「喵~喵~」黑炭叫著也跳到了她的懷裡。

    衛鳴鳳輕輕地抱著它道:「來,你想睡就睡吧。」看到腳下那五隻可愛的小老鼠,她伸手將它們一個個的放到自己腿上,「你們也一起睡吧。」黑炭與精靈鼠們果然乖乖地趴在她的腿上,瞇著眼睛曬起了太陽。

    一旁站著的芋芊看得不無鬱悶道:「姐姐,她不是瘋了嗎?怎麼就聽得懂雪兒它們的話呢?」

    「你覺得她瘋了嗎?」

    「難道不是嗎?」

    天洛靜靜地望著他們,似有所思道:「她只是受了刺激,一時失去心智而已。」

    「姐姐的意思是說她還能恢復正常嗎?」見天洛點頭,杏眼木睜道,「她都瘋得這樣子,還能變正常,那可能嘛!」

    「飛劍,你說可能嗎?」天洛問邊上的雪無痕。

    他一直站在旁邊不作聲,聽到問話,冷冷答道:「不知道!」

    「你除了拿劍害人之外,還知道什麼呀!一天到晚沉著一張死人臉,搞得像是所有人都欠你似的!就連雪兒它們都知好人心,哪像你!哼,真不識好歹!」因為雪無痕總是一副冷漠的態度,芋芊對他很不滿意,故總喜歡對他進行冷嘲熱諷。

    「芋芊,你就少說幾句吧!」

    看到天洛還幫他,更加生氣道:「姐姐!你就知道護著他!像他這種沒良心的人,遲早會把你給害了!」說完便轉身就走開了。

    天洛看著她氣乎乎地離開,對著雪無痕淡淡道:「你別怪她。」

    「她說的沒錯,我沒有怪她!」

    從雪無痕冰冷的口吻中,不難看出他內心對自己的怨恨。天洛眼內掠過一絲憂傷,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這幾天,她總是有意無意地讓雪無痕與衛鳴鳳多接觸,如若真是母子,總有些感應吧。也許是時間太短暫,或者是衛鳴鳳瘋得太久,在她眼裡除了天洛,幾乎就容不下別人。而雪無痕也就是像木雕一樣站著,從不多說一句話,有他沒他沒啥兩樣。

    天洛見衛鳴鳳與雪兒它們一起曬著太陽,一臉安然的表情。便對雪無痕道:「你坐下陪我聊一會兒吧。」

    雪無痕沒有動靜,依舊站在她身邊。天洛沒有強迫,平靜道:「飛劍,你娘長得怎麼樣,你還記得嗎?」

    雪無痕沒想到她會這麼問,用詫異的目光朝她看了一眼,頓了頓道:「……我只是個孤兒!從小就被遺棄!」

    「那這個香囊你又從何得來的呢?」天洛自覺得問得太直接,輕聲道,「對不起……」

    「師母在世的時候跟我說過,這是他們救我回來時,就一直掛在我脖子上。或許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唯一信物吧!」雪無痕說到此處,聲音有些低沉。

    天洛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知道她的故事嗎?」

    雪無痕冷然道:「我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

    「不!她跟別人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天洛張口真想把實情說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道:「因為她的故事跟你的很像,但唯一不同的是,你失去了父母,而她失去了孩子!」說著她慢慢地站起身,「她是被人設計陷害而失去自己的孩子,最終思念成疾,才變瘋了!」

    雪無痕看了看衛鳴鳳,冷笑道:「她不是皇后嗎?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像他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乾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天洛橫起眉不悅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她活著就是等著能夠再見到自己的孩子!」

    「聖女真是好心腸!即知後宮險惡,那她的孩子如何還活得了?!真是自欺欺人!」

    「噯!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呢?!或許老天是另有安排,我相信她們母子一定會有相見的一天!」天洛對其冷漠的態度真是即氣又惱。

    雪無痕卻丟下一句:「這跟我無關!」

    天洛沉下臉看著他,道:「好,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保護好她的安全!」

    她的目光中帶著些憂傷與懇求,似有些難言之隱,看得好不教人憐惜。雪無痕連忙轉頭避開,極不自然道:「我自會盡力!」

    「謝謝。」天洛心裡好難過,被一種莫名的思緒牽繞著!

    母思子心苦斷腸,春來秋去倆茫茫!有緣相見卻不識,天意捉惹人愁暢!

    溫暖的陽光籠罩著大地,一片金色輕輕地落在衛鳴鳳身上,她的臉不再那麼蒼白,她臉上也有了生氣。撫摸著黑炭它們,朝著天洛傻傻地笑著,目光中流露出幸福的神色!她的要求並不高,只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如此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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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楚暘已有半個月沒有來過了,天洛只顧著衛鳴鳳,也無心顧遐。

    那日舒木成前來探望,才從他口中瞭解近些日子來朝庭中發生的事情:古桑國與小金國必定要開戰!雖然是冬季,但對方已開始作好了開戰準備。為了以防萬一,暻豐也正從各地調兵遣將直派往北疆,而楚暘很可能會率兵出征。太后的壽宴取消,太子大婚也得推遲等等大事。可謂是草木皆兵,全國都處在緊急狀態。

    兩國開戰,傷的是百姓,苦的還是百姓!天洛雖心有不安,卻也無能為力!

    「唉……」

    不由仰天長歎一聲,不想身後卻有人道:「天洛,何事讓你這番惆悵啊?」

    「皇上!」天洛忙轉過身,只見暻豐正從門外走進來道:「朕在門外就聽到你歎息聲了!」見她要行禮,忙扶住,「不必多禮!朕是偷偷溜出宮來的!」見天洛一臉驚訝,笑道,「怎麼了?是不是也覺得奇怪?」

    天洛微微地笑了笑道:「是有點。」

    「啊呀,在外人眼裡,朕就是皇帝!什麼事都可以做,其實不然哪!」見天洛消瘦了不少,關心道,「前回的傷好了嗎?朕一直忙於朝政,沒來得及過來探望,你別介意呀!」

    天洛連忙回道:「皇上嚴重了!天洛從來沒那樣想過。再說那只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這就好!朕已說過葉貴妃了,她也自知對你處罰太重,只是挨於臉面也不願向你道歉罷了!你也別往心裡去才好哪!」

    「天洛不敢!葉貴妃說的對,是天洛不配做太子妃!」

    暻豐一聽她說這話,不由皺起眉頭,輕聲訓道:「你怎麼可以當朕面說出這樣的話呢?你可是朕欽定的太子妃,怎麼能說不配?!下次決不可再亂說,知道嗎?」

    他的口吻中充滿了寵愛,天洛沒有作聲,只是低下了頭。

    「怎麼了?是不是她給添麻煩了?」

    「不!不是!」天洛連忙道:「她很好……只是」她走到門口朝外面看了看,隨手便將門關上,又回到他面前輕聲說,「只是雪無痕並不願意親近她!我也不敢確定他是不是皇子……」

    提起這個沉重的話題,暻豐又有些無可奈何。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道:「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天洛見其神色又變得沉重起來,問道:「皇上您是在為小金國的事情而煩心吧?」

    「你都知道了?」

    「嗯,是二哥跟我說的。」

    「其實朕也不想打仗,可是小金國欺人太甚!這也是無奈之舉啊!」暻豐苦著臉道,「只不過近年來不是南疆發大水,就是北疆乾旱,連年的災害早就讓庫存糧倉內所存不多,也很難保證所需糧草。而對百姓來說來年開春又急需種糧,唉……生存都是問題,而今再開戰,無疑是雪上加霜啊!」

    天洛問道:「皇上,您的意思難道還要向百姓收稅嗎?您若是如此做,那不是將百姓逼上絕路嗎?」

    「可是打仗需要糧草,沒有銀兩如何能夠讓軍隊得到保障啊!」

    「那國庫銀兩呢?」

    「古桑國連年打仗與災害,國庫的那點銀兩哪夠啊!」暻豐說到此,滿臉沮喪。

    天洛多少對古桑國的國情也有所瞭解,聽暻豐如此一說也有些同情。沉默了一會兒,道:「皇上!您若這樣做這仗也不用打了!」

    暻豐驚詫道:「你這是何意?」

    「注定失敗!」這話一出,暻豐的臉色驟變,天洛的清澈的雙目變得深邃起來,嚴肅道,「何為『國』?一為人,二為地,三為軍!意指天下百姓多、地多、物產多,可養軍,才可保國之安寧!失民失心失地失物,最終必失國!」

    暻豐盯著天洛,似有些不相信這些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道:「你說的是有理,但打仗糧草最重要,沒有銀兩買糧草還打什麼仗?」

    天洛冷靜道:「可以從減少宮庭開支做起!再向百官按級別收取一定的銀兩!甚至也可以向國內的富豪商甲借貸!」

    暻豐無奈道:「淡何容易!朕已取消了太后的壽宴,太子與你的大婚也將推遲,各宮的開支都削減了近一半。剋扣百官們一個月的俸祿都個個叫苦不喋,想要收他們的銀兩,只怕會引起內亂啊!你說向富豪商甲借貸這個行得通嗎?他們會願意嗎?朕正準備下旨向這些富商們收取護國費。他們如何還願意再拿出錢來呢?」

    天洛皺起眉頭,稍稍思量了一下問道:「那現在的糧草可用多久?還需多少銀兩?」

    「按二十萬大軍來算,現在的糧草最多夠用一個月!」暻豐愁眉苦臉道,「最起碼也得再備上二個月的糧草!」

    「皇上,若想打勝仗,必須先要安撫民眾,民心所歸,天下所歸!絕不可再逼百姓!種糧照發,春耕照舊!不能因為戰事而影響百姓太多!」天洛稍一思量,鄭重道,「銀兩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暻豐一聽,欣喜道:「天洛,你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金山派是做各種商貿買賣,富可敵國!而莊寶財是個極其精明的人,所以皇上務必要派一個能言善辯的大臣,隨我一起去談借貸的事才好!」

    「這朝庭向商人借貸還從來沒有的事,你這樣做行得通嗎?」

    「其實朝庭是一個大家,百姓是一個小家,很多事情可能變通而行!做商人的唯求利益,他們只要是有利可途,自不會錯過機會!這個提議您回去與大臣們商量一下,起草一份借貸章程,小可到百姓,大可到富商!具體如何實行,那還是由皇上您最後定奪!」

    眼前的天洛活像是一個軍師,冷靜、睿智、膽大!預言果真不假!普通凡人別說是男人,就算是朝庭裡的一些官員也未必有此氣魄!暻豐對著她不無讚賞道:「好!天洛真不愧是九天聖女!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只是……」

    「皇上有話請直說!」

    「只是一時間這麼多糧草,如何買到呢?」

    天洛這時淡然一笑道:「皇上,你即有了銀兩,還怕買不到糧草嗎?那些地主官紳家裡屯著呢,只要朝庭肯出錢買,他們保證願意賣!這事我看您還不如交給宋宰相去做吧!如若真買不到糧草,先把他家裡的拿來用,也夠全軍吃上一陣子了!」

    暻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高興道:「你說的對!這辦法好!啊呀,經你這麼一說,壓在朕心頭的重擔倒是減輕了不少啊!朕養著這些臣子還不如你一個小女子足智多謀,是朕真無能呀!」

    一個皇帝能夠在別人面前說自己的不是,那氣度與勇氣自當令人敬佩。天洛道:「皇上,您能如此坦言,可見您心胸寬大!唯有胸懷寬大之人,才可裝天下!天洛只是紙上談兵,真正做起來,還得皇上您派良臣才行啊!」

    「噢?!是這樣嗎?經你這麼一說,朕心裡舒坦多了呀!哈哈哈……」暻豐聽後樂得開懷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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