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呀!雪蓮!」老鴇一進房間便尖著嗓子,一臉燦爛道,「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雪蓮問道:「媽媽,我都入了青樓,何來之喜?」
老鴇扭著肥臀走上前道:「有位大官人,用重金將你贖了去!今晚就要接你走啦!你說這算不算喜事啊?」
「什麼?!這怎麼可以呢?我爹」
不等雪蓮說完,老鴇打斷道:「雪蓮啊!你那老爹本都賠光,拿這些錢還人家還能剩多少?別說給他一年時間來贖你,就算二年三年也贖不回去!我閱人無數,這位大官人出手闊綽,跟著他,你將來定是衣食無憂!怎麼也比呆在這裡強啊!」見其還在猶豫,她便催道,「好閨女呀,媽媽我也是喜歡你,不忍讓你在此受委屈,故才應允!換成別人誰願意哪?別再猶豫了,快收拾一下,走吧!人家大官人還在門口等你哪!」
「……媽媽,那……那大官人長得如何……」雪蓮問這話時,不由的羞得低下了頭去。
老鴇聽後馬上咧開了嘴道:「姑娘放心!這位大官人長得英俊高大,雖然年紀稍大了點,但一看就是個會疼人好男人哪!你跟著他就是享福去啦!」
裡面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毛鬍子蹲在窗外看得清楚。隨後來到那高個子身邊笑道:「大哥,看來那妞還真是啥也不懂,被那老鴇三言二語就給說動了!」
那大個子問道:「有無可疑之處?」
「沒!剛才還在問那老鴇你人長得怎麼樣呢!」毛鬍子說著笑道,「不過這女子長得倒叫人喜歡,那曲彈奏的好,這說話的聲音更是好聽呢!」
「別說了!她們來了!」
那大個子話聲剛落,那老鴇便拉著雪蓮笑著來到跟前道,「大官人!人我給您帶來了!」見雪蓮低著頭,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道,「雪蓮啊,還不快見過大官人!今後你可就是他的人啦!」
雪蓮抱著琵琶,微微抬眼簾,頓時二片紅雲早已飛上面頰,一對水靈靈的大眼閃爍著含羞的目光,朝其輕輕地撩了一眼,嘴角稍稍一翹,馬上又低下頭去。
就那一眼,卻讓那大個子愣了半天。
「咳!」毛鬍子見其失態,連忙道,「大哥!馬車在外面等著呢,我們還是快走吧!」
大個子這才回過神道:「好!……雪蓮姑娘請!」
雪蓮緊抱著琵琶,輕輕地點下頭,便隨著他們離開了萬紅院。
不一會兒,「駕!」的一聲,馬鞭一揚,馬車便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其後卻閃過幾道人影也隨之而後,不久也一同消失。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語。雪蓮輕輕抬頭,不想那男子正在注視著自己,羞得連忙低下頭去。
「姑娘哪裡人氏?」大個子問道。
雪蓮並不說話,只是地搖了搖頭。
大個子不解道:「你連自己是哪兒人都不知道嗎?」
雪蓮卻還是搖頭。
大個子不由一皺眉頭,突然道:「把你的手伸出來!」
雪蓮抬起頭,一臉疑惑,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左手伸了過去。
望著她白嫩的玉手,十指纖細,心手光滑紅潤,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
「看好了嗎?」雪蓮終於開口問道。
大個子這才笑道:「噢,好了!原來姑娘會說話呀!」
雪蓮淡淡一笑,不作解釋,只問道:「您這是看我什麼呢?」
「我大哥是想看看你的命有多好!」毛鬍子說著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媽媽說我命好……不知大官人尊姓大名?」雪蓮那雙如珠般的大眼,忽閃忽閃,面帶矜持,正等著他的回答。
大個子愣了一下回道:「我姓鍾,你以後就叫我鍾大哥吧!」
「鍾大哥……」雪蓮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有些失望,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鍾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你就別問了,跟我們走就是!」顯然大個子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雪蓮見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倒也不再多言。靠在窗邊,望著外面漆黑一團,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