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精細的身子懶懶地依靠著黃楊木雕椅子的扶手,手腕撐著柔美的臉頰,一杯酒、一杯酒地倒,越倒越快,烈酒入腸,冷峭的臉色更加白皙透出細膩。精緻朗朗的一桌子的菜,素常美食,都是傾城愛吃的菜,竟然是一家五口也吃不完。傾城喜歡吃甜食,但是東方輕空卻不喜好甜食。飯菜入口,難以下嚥,身心傷痛沒有胃口,竟然一點也吃不下。
東方輕空手捏著象牙銀簪筷子,銀白的筷子挑著米飯,小口放入嘴巴裡面,喉嚨彷彿塞著一團棉花,心裡干焚,半天沒有嚥下米粒。
絕色坐在他的身側,碗筷未擺,只顧喝酒。
絕色微睜黑瞳:「不餓嗎?」
他垂下臉,眼圈竟然紅了紅。
絕色也相準他那個肚量,抿著白瓷荷底平底酒杯,瞟著他的艱難欲哭的臉色,譏誚輕笑掛著唇邊:「吃不下嗎?傾城可不是那麼的小肚子。你不要告訴我,你就吃了兩口就夠了?筷子什麼都沒有動,浪費了一桌子好菜。外頭多少窮苦人家餓死啊!」絕色舌尖靠著他的耳邊,耳廊痕跡鮮嫩,低笑著:「你要裝也給我裝像一點。傾城能吃,你吃這樣一點點,你怎麼做他的替身啊?」
「替身」兩個字深深刺入他的心,他終究還是一個漂亮的「替身」,紅腫的眼睛掛不住的淚珠往下掉。
眼淚參入飯碗裡面。
無聲凝噎。
「對著我就吃不下嗎?」絕色此刻完全是心如鐵石,恨不得他能立刻死在自己跟前,懶懶一轉目,轉身把椅子移開三步,落到他的背後,清清喉嚨:「這樣就看不到我了。你把飯吃光,一點不剩!」這樣的一桌子飯菜,即使十個東方輕空也吃不完。
絕色只想著折磨他,狠狠蹂躪他!
絕色只想把他踩在腳下!
絕色不清楚他強硬留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東方輕空,不是平凡的男兒。他不是莞莞的單純,不是傾城的直爽,也不是沫秋的善良,更加不像微兒的天真無邪。他是皇帝,弱質男兒在一朝女人中廝混幾年,穩坐鳳椅,一心七竅,工於心計,他,東方輕空,能是普通人嗎?
愛護他,憐憫他,疼惜他,或者他根本不稀罕!他的眼淚,或者都是虛假的!披著絕美皮相的鷹鷙啊,當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一滴眼淚都不會有!她也不管他什麼目的,但是若打主意到她的身上,他絕對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紅顏骷髏,美人如蛇。
燈火通明,四方色艷,沉默無聲,東方輕空身上銀白色的袍子上幻出一片紅暈,領子口的銀繡花細滾著鏤空小邊,貼著脖子的位置傷口結出嫩紅的痂,一線如手指長。絕色失神地看著定住,情不自禁將便伸出手,手指按著滾邊領子,輕輕摸著血痕,異常溫柔得透出一陣一陣心痛:「傷到你了,脖子的傷怎麼不處理一下?這樣晾著會留下疤痕的。」
東方輕空感到她的手涼,身子震了一下,也不躲避,只把紫色幽香的眼眸含著的水汪汪藏得更加低:「不礙事——」
「也是,看你也沒有什麼事。好在你的皮厚著呢……」手指從脖子摸下肩膀,綢緞的單衣透出手心能感覺衣下皮膚的平滑柔嫩。絕色的手並未放下,只是順著他披肩的長髮撫摸到腰間,腰細軟軟,瘦緩的身架骨頭,慢慢數著……絕色眼光炯亮,笑意盈盈,立起身,圈過他的肩膀,溫柔溫痛的語氣突然變了嘲笑:「就是啊。你這個臉皮子怎麼可以那麼厚的呢?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要臉的呢?」
不是真誠的關心,只是惡意的嘲弄。
東方輕空已經被她弄得麻軟無力,但是聽著臉頓白,一急,用力推開!
絕色早把他禁錮在懷裡,強按著,雙手繞到他的臉前。雙手的剔透的手指甲剛剛修過,刮著跟前的人的纖瘦臉頰的皮子,雪做肌膚,細皮嫩肉,容美嬌嫩,一刮一刮,甚是澀痛。
澀聲一叫:「不要——」
「不要什麼?」絕色把唇貼著指尖,輕輕觸碰,吹著酒氣揚起臉頰的髮絲,滑落剔白無暇的臉,「很委屈嗎?」
東方輕空沒有回答,但是委屈的眼淚早已經氾濫成災。
絕色「哼」地把手一甩,濕了。
乾淨的絲絹抹著手指的眼淚,絕色看著手絹髒了,便嫌棄一扔。
他眼神欲死。
他之於她,不正是一塊用過之後扔掉的破布!
絕色只是覺得無比心歡,便做著爛醉之態,扶著東方輕空的肩依靠著他的椅子尖了一半位置,把人摟入身,勾著長髮的末梢在手指尖把玩,花容艷麗調笑著:「親親,不要哭了,哭得我都心碎了。你說吧,憑著你喜歡。既然不想吃飯,就不要吃飯,何苦為了一碗飯而哭?」
東方輕空臉騰地紅了一半。
絕色看著他如若胭脂的臉,尖削巧雕,靈氣柔然,雖然沒有一點妝扮,但是卻美得憔悴動人,望之極具挑逗意味。絕色把心一橫:「來,陪我喝酒!」
東方輕空幽目微圓:「不——」
絕色不讓他反抗,就把白瓷的酒杯已經送到他的唇邊,碰了一下微紅微腫的唇:「大徽太女的酒你都喝,我的酒你就不喝,是她對你比較溫柔,還是她比較懂得哄男人的心?是不是你早已經看上人家啦?為何不跟著人家去大徽當太女妃、當皇后呢……」
「不是,不是的——」東方輕空只恨自己昨夜把持不住就……便咬緊牙,這些日子他還不能碰酒。
絕色何其強悍、何其霸道,趁著他微張啟薄唇,就把烈酒硬灌了他一口。
酒嗆入喉嚨,灼燒的痛,推開了,酒灑。
絕色冷哼一聲,生慍凝怒:「很好,很好啊,你出去使性子,滾!我沒有空閒陪你玩下去!」
「我不走!」
「不走就喝酒!」
「……」萬分屈辱,東方輕空只能把所有的苦都嚥下肚子化做眼淚,期望一切都平息過去……他和她已經完了,沒有半分留戀……他只想留在這裡靜靜過那人生最要命的三天……手指顫顫拿起酒杯,強硬喝了一半,還有小半杯沒有嚥下肚子,就覆到桌子上全部嘔吐出來,身體熱燙,虛汗盈身……一臉煞白,一縷柔魂,幾欲牽斷……
「你真夠賤的。」絕色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話語,「你還不如天一無雙閣的那些小倌。人家一整晚都是笑盈盈的,但,你卻一直哭,晦氣啊!不能指望你這樣的人陪吃陪喝陪笑。但是,你也不是一無是處——」絕色深黑的眼睛一瞇,摸著他的側腰輕揉著,撫摸引起他身體敏感反應,「身子很美,應該可以玩幾次。」
她把他當做倌兒玩弄得體無完膚。
「侍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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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筒子啊,你這是強X啊,你這是犯罪啊!呵呵,小吟筒子給漫打賞了200幣幣,收了客官的幣幣,奴家就得做事。所以,漫要加倍痛~~愛輕筒子。可憐的娃,忍著,很快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