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OUT了  第2卷 【八十六】大結局三
    「邵月!」伯仲扶住臉色慘白的她,「你身體不好,怎麼出來了!」

    冥邵月推開他,逕直走到沙華的面前,眼含淚花,「你就真的這麼絕情?」

    沙華對她始終是有愧意,他沉了口氣,「對不起,邵月,你的病我已經找到方法醫治,我不會讓你死的,但是,我也不能娶你!」

    「夠了,沙華,我恨你!」冥邵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轉身哭著跑開。

    「邵月!」伯仲連忙去追她。

    沙華站在樹下,靜靜地看著一地的落葉。

    …………

    曼珠坐在窗前,單手枕著下顎,看向窗下。

    聽完爾東的話,她更加的感覺到雲裡霧裡,什麼叫做,她的名字不是旁人可以輕易喚的,說什麼等時機成熟了她自然就會知道一切。

    什麼叫時機成熟了,難不成要她到了陰曹地府去問閻王才能知道。

    純粹耍著她玩呢!

    正想時,一抹熟悉的身形出現在路口。

    曼珠驚喜,以為是沙華回來了,但待她看清了來人後,卻是驚訝萬分。

    「冥邵月!」

    冥邵月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一雙明亮的眼裡竟是淚光閃爍,整個人瘦了一圈。

    看著眼前一臉憔悴,紅腫眼睛的女人,曼珠驚道,「你來幹什麼!」

    沙華和自己都說了,要不是伯仲為了這個女人,偷換了親子鑒定的報告,他們也不會陷入如此兩難的地步。

    「你來幹什麼!」她對這個女人沒好感。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為我也討厭你,可是我還是來見你,因為我不想看著沙華死!」冥邵月同樣也不喜歡曼珠,之前並沒有與她有多少交集,但從沙華的口中,自己總能聽到她的名字。

    這個名字讓她每個夜晚都陷入無限的煎熬中。

    「你說什麼,他怎麼會死?」曼珠驚愕。

    曼珠瞞著爾東他們,跟著冥邵月來到了長老院的戒律殿。

    戒律殿如同一座拱形的倒扣的古鐘,象牙白的石壁上雕刻了滿滿的遠古的密咒,如同盤蛇將整個戒律殿圍繞起來,似乎要困住什麼般,緊緊咂咂,密不透風。

    曼珠只感覺一陣的壓抑襲來,似乎有人用手緊緊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連呼吸都顯得困難,她抬手覆上那些有些眼熟的雕紋,當她的手觸碰到那些雕紋時,一陣驚悚的顫慄從指尖顫抖著傳遞過來。

    她慌忙後退了好幾步,似乎那裡有著什麼恐怖是怪獸正張大了血盆大口要將她整個吞噬下去。

    冥邵月從懷裡拿出一塊石玉,按在石壁上的一個凹洞裡,原本密不透風的拱形古鐘狀的戒律殿居然在正前方打開了一個拱形門。

    「他就在這裡,你進去看看吧!」

    「他……」曼珠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什麼,「他怎麼了!」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冥邵月側過臉,似乎不忍看裡面般。

    曼珠的心一揪,她覺得每走一步都彷彿是在火上煎熬,一步一顫,每走一步都彷彿要抽掉她全部的力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的心痛,為什麼她會如此的煎熬,明明想飛奔到他的身邊,可是腳卻總是那般的沉重。

    戒律殿是三門三進式,中間的門被人用石蠟封死,唯獨剩下旁邊的兩扇門,一扇門半掩著,另一扇卻緊閉著。

    曼珠用力推開那扇半掩的門,卻看到一條長長的通道,一邊是通透的玻璃,可以看到大殿內的一切,另一邊則是冰冷的石壁,她沿著通道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終於看清了大殿的全貌。

    大殿四周都是這樣的拱形通道,以蜂窩的形式將大殿圍了起來,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是一座祭台,祭台的上面是一個鐵柱。

    有個人被赤裸著上身綁在鐵柱上,一條金色的蛇尾蜿蜒而下。他的上半身傷痕觸目,慘不忍睹,血絲絲如蛇,順著肢體蜿蜒流著,妖異卻慘烈。

    「沙華!」曼珠衝到玻璃前,死命地捶打著,「沙華,沙華……」

    巨大的玻璃紋絲未動,阻隔了一切的呼喊。

    她轉身想返回,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邵方!」曼珠抬頭正是多日不見的冥邵方,「你帶我去,我要救他!」她拉住他的衣角,祈求道,「我求你,帶我下去!」

    冥邵方卻閉起眼,深深地歎氣,「抱歉,我無能為力,這是王他自己的選擇!」

    他敬佩王,因為王做了一個誰也意想不到的決定,一個誰也不敢承受的刑罰,只為了能和眼前的女子在一起,王是將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試問自己能不能為了她而這麼做,他自問做不到!

    愛一個人,不單單是用嘴來說的,那時王曾這麼問自己,你肯不肯為了愛她去死?

    他沒能回答,於是他選擇了放棄,如今,他依舊做不到!至始至終,王都在用他自己的生命在愛,愛的那麼深,那麼痛!

    曼珠頹然地鬆開手,轉過頭看向大殿中央。

    「沙華,我恨你……」為什麼,他總是讓自己這般的心痛,「為什麼,你總是自己承受一切,為什麼,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這時大殿的穹頂忽然緩緩的拉開,露出漆黑的夜空,一道驚雷轟隆隆地從天而降,如金鞭狠狠地抽在了沙華的身上。

    「不!」曼珠瘋了般捶打著玻璃,「不要!」

    每捶打一下,沙華就雙手緊抓,身體向前挺起,連帶著那鐵鏈也陣陣顫抖,聽不到他的聲音,但看到他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已經讓曼珠要崩潰了,她感覺那每一次的抽打彷彿也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那噬骨鑽心的痛卻怎麼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沙華!」曼珠死命地捶打著,雙手紅腫流血,她卻像是毫無知覺般,淚滾燙地滑落,聲音嘶啞。

    「別這樣!」手被冥邵方死死地抓住,他將她抱在懷裡,咬住牙道,「別這樣!」他也會心疼啊!

    「放手!」曼珠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死死地咬著,他卻不肯鬆手,最後她她頹然地滑落在地,「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為什麼……」

    就像是心彷彿被人狠狠地剜去一角,血流不止,卻無法阻止,她整個人陷入了無聲的哭泣中,不是沒有淚,而是她已經沒了力氣哭。

    「一切都是王心甘情願。」為了愛,心甘情願!

    「不,我要去救他!」曼珠突然像是醒了般,推開他,不顧一切地衝下去。

    「曼珠!」冥邵方追了過去。

    曼珠不知道自己是從那裡來的力量,她一口氣衝到了那扇被石蠟封閉的大門前。

    「開門,開門!」她像是瘋了般,用手抓著門上的石蠟,「開門!」

    指甲翻捲,血肉模糊,可那些石蠟卻依舊沒有損傷半分,曼珠卻依舊在刮著。

    彷彿只有那樣做才可抵消她揪心的痛,十指的錐心之痛卻不及她萬分之一的心痛。

    「開門……」她的聲音嘶啞,淚水模糊了雙眼,「求求,你們放了他,我求求你……」

    字未出,她便被冥邵方打暈了過去。

    冥邵方不忍心看著她這麼折磨自己,將她打暈抱起,轉身卻對上普奧麗冷笑的眸。

    「哼,她倒是挺癡情的嘛!」普奧麗冷冷地看了他懷裡的人一眼,眼底滑過一抹狠戾。

    「你又打什麼主意!」他警惕地將她護在懷裡,怒瞪向普奧麗,「我警告你,有我在你休想動她一分!」

    「呵呵,你放心,我又不會傻到和一個瘋女人犯沖,反正她已經沒用了!」說完普奧麗冷笑著轉身離開。

    冥邵方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忽略了她轉身的那瞬,眼底流露出的恨意。

    「曼珠,以前有王為你撐腰,如今王都自身難保,我倒要看看,今時今日的你拿什麼和我鬥!」普奧麗轉身看向身後那空冷的戒律殿,冷冷地笑開。

    …………

    滴答,又是清淺的滴水聲傳來,曼珠擰了擰眉頭,睜開眼時卻發現普奧麗正站在自己的跟前。

    「你,怎麼是你!」她驚訝地起身卻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冰冷的石洞裡。

    「這是什麼地方?」

    「你不是想見你的孩子嗎,我帶你來見他們!」普奧麗冷笑。

    「他們在那裡!」曼珠站到她的跟前,問道。

    啪的一聲,她的臉上多了一道紅印。

    曼珠整個人冷不防往後撞到了石壁,她摀住臉頰,怒看向普奧麗。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帶你去看你的孩子,我冒了很大的風險,我總得要回點什麼報酬吧!」普奧麗陰笑著靠近她,「嘖嘖,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要是被花了,該多可惜啊!」說著她用冰冷的指尖在曼珠的臉上來回勾勒。

    她手一揮,身後的石壁突然不見了,露出一個玻璃棺,裡面躺著兩條蛇,一條金色,一條紫色。

    「這……」曼珠驚愕地看向裡面,「你不是說要帶我見孩子們,他們呢?」

    「原來……」普奧麗驚訝地看向她,「你並不知道啊,哈哈,你,你真可憐!」

    「我要見他們!」曼珠拉住她的衣袖,「他們在那裡!」

    「哼!」普奧麗甩開她的手。

    曼珠的身體再次狠狠地撞到了石壁上,她忍住痛問道,「我的孩子呢?」

    「他們就在玻璃棺裡,他們是蛇,你不知道嗎!」普奧麗指著玻璃棺吼道,「他們在那裡呢,你還不去看看!」

    「不!」曼珠搖頭,睜大眼,看向玻璃棺「不,不會的!」

    她的孩子怎麼都變成了蛇!

    「他們的父親是蛇,他們自然也是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倒是你,如今他們在裡面受苦,你這個做母親的要怎麼做呢?」說著她掰響了指頭,一道道激光直接打在了孩子們的身上,他們痛苦地扭動著身子掙扎著。

    「不要!」曼珠攔住她的手,「你把他們怎麼了,把他們還給我!」

    「滾!」普奧麗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曼珠跪落在地,她想爬到玻璃棺前,卻被人死死地拉住。

    道道激光打在寶貝們的身上,他們痛苦地掙扎著,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曼珠的心,她痛苦地闔起眼,哭聲求道,「我求你,求你放了他們,別再折磨他們了!」

    普奧麗高傲地半彎下腰,將她的下顎托起,「求我啊,你這可是在求我?」

    曼珠不敢去看孩子們,她閉眼點了點頭。「我求你,放了他們!你要我怎麼做都無所謂,我求你放了他們別再折磨他們了!」

    「哼,算你識相其實也沒什麼難事,只要你在我的面前磕三十個響頭,我就帶你去見他們!」普奧麗彈了彈指尖的細塵,神情傲慢。

    「你!」曼珠緊緊地握起手。

    「怎麼不願意啊,那……」她抬起手,準備再掰響。

    「不要!」曼珠睜開眼看向玻璃那邊,「我磕!」

    「這就對了,你記住,要磕得夠響亮,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她放開曼珠,「萬一我一個不高興,他們只會更加的痛苦!」

    曼珠咬住下唇,含淚看向玻璃,緩緩地彎下腰,重重地磕了一下。

    「不夠響!」普奧麗喊道,「你最好快點,我怕他們撐不住你磕完這三十下!」

    曼珠咬住牙,深吸了一口氣,她閉眼狠狠地朝地面磕去。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她滿臉的鮮血淋漓,她卻像是沒有知覺般,麻木地磕著,直到磕完那三十個響頭。

    曼珠緩緩地抬頭,一笑卻是猙獰,「可以了嗎,滿意了嗎,放了他們!」

    血蜿蜒如蛇,緩緩地從她的額頭留下,猙獰地爬滿了她的臉頰,可是她知道,即使是這般的痛卻不及沙華和孩子們為她所受的萬分之一,她只恨自己無能,不能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雙眼空洞地看向前方,整個人如同殘破的布偶般沒了靈魂地頹然地坐在地上。

    「噁心!」普奧麗看到她那般的模樣,只覺得一陣噁心用上心頭,她揮了揮手,玻璃棺裡便又再度恢復了平靜。

    「今晚你就在這裡陪著他們,明日,我帶你去看場好戲!」普奧麗丟下這句話,帶人離開。

    空蕩蕩的石洞裡,只剩下她和玻璃箱裡的孩子們,她艱難地爬到玻璃邊上,顫抖著伸手撫上玻璃窗,「對不起,對不起……」

    「媽咪很沒用對不對,媽咪沒能保護好你們!」她的淚像是開了閘的水,湧了出來,模糊了雙眼。

    指甲翻起,血肉一片,玻璃窗上被印出了五指的血紅,曼珠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因為心痛已經將她的五感都奪走,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肉體上的疼痛。

    玻璃棺裡的兩條小蛇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他們努力扭動著身體,爬到玻璃邊上,用頭輕輕地拱著,像是在安慰她。

    「乖……」曼珠隔著玻璃,輕輕地回應她們,「媽咪在這裡,別怕。」

    他們像是聽懂了,安靜地躺下。

    「媽咪給你們唱歌,好不好?」像過去那般,輕輕地哼著小曲,像是又回到了過去。

    輕聲哼起,她用顫抖的嗓音為孩子們唱起了臨睡小曲,唱的悲涼中帶了一絲的希冀。

    她不知道誰還可以幫自己,她知道唯有自己堅強起來,才可以救出孩子和沙華。

    石洞裡傳來陣陣女子輕輕的哼唱,帶了一絲的悲涼,一絲的酸楚。

    伯仲站在洞口,聽到她的歌聲,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咬住牙,「我恨我自己!」他怎麼可以這麼欺負她一個弱女子。

    「你要是後悔了,可以去救她,我不會阻止你!」冥邵月裹住臉,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就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要熬過明天,就大功告成了!」伯仲狠下心不去聽洞裡女人的哀婉之聲,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是生是死都看明天了!

    「但是……」伯仲卻又狠狠地瞪向洞裡,「普奧麗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不會放過她!」

    ………………

    清淺的水聲伴著淡淡的呼吸聲傳來,曼珠感覺似乎有人在自己身邊。

    她動了動手,卻感覺手像是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

    「別動,很快就好了!」聲音很柔和,來人正輕輕地為自己擦拭傷口,末了還為自己抹藥,「別動,抹上去後,很快就好了。」

    果然,傷口處那火辣的疼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的清涼。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不過很快就沒事了,你再忍耐下!」聲音安撫著她。

    曼珠只是朦朧地點了點頭,如果真的像他說的,能夠過去,她受再多的苦也願意。

    耳邊似乎傳來了他的輕歎聲,鼻下幽幽晃過一陣奇怪的香氣,然後又是一陣的清冷依舊。

    第二天,曼珠被人搖醒,她睜開眼,一陣刺眼的光襲來,她用手擋住,透過指縫,她看到普奧麗正一臉得意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又想做什麼!」曼珠警惕站起,護在玻璃棺前。

    「你放心,我可不想食言而肥,這次是帶你去見另一個人的!」普奧麗揮了揮手,立刻有兩個人上前拉住她。

    「放手,我自己會走!」曼珠甩開他們,冷眼看向普奧麗,「你帶路吧!」這個女人就是看不得她好過,這次她又想耍什麼花樣!

    普奧麗走在前面,曼珠跟在她身後,在她後面跟著兩個大漢。

    「這裡是?」曼珠發現這個石洞似乎是建在某個建築的下方,而且,打的很深。

    「你不是很想見他!」普奧麗說的咬牙切齒,沙華為了這個女人,當真是連命都不顧了!

    她就不知道這個女人那裡好了,值得他為了她付出這麼多!

    「你!」曼珠突然停住腳步,驚喜地看向她,「你是說,你有辦法進到殿裡!」

    那麼說,沙華有救了!

    「你先別高興,我只說能帶你去見你他,可沒說能救他!」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一次性說個痛快!」曼珠討厭她這樣說一半留一半。

    「現在不是我要你怎麼做,而是你要如何讓他做些事!」

    「什麼意思?」曼珠不明白她的意思。

    「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普奧麗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曼珠跟著她從石壁上的一個出口來到了大殿的邊沿處。

    「沙華!」她看到沙華就近在咫尺,剛想衝去出卻被普奧麗點了穴道。

    她不能出聲,雙手被兩個大漢拉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卻喊不出他的名字,觸摸不到他。

    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

    她好想觸摸他,安撫他的痛,好想喚他的名字,親暱地呼喚,卻怎麼也是無奈地歎息。

    天罰開始,天穹又是一道道的閃電無情地鞭撻在他身上,此刻他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聲聲震耳欲聾,如同針尖刺在了她的心上。

    「不……」她搖頭,不停地晃動著身體想要掙脫鉗制,想飛奔到他身邊,卻總是徒勞。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軀體像是被人狠狠地鞭撻著,一次有一次地向前昂起,背上那血肉模糊得讓人不忍側目。

    沙華……

    她無聲地落淚,卻是心在滴血,她的沙華,為什麼總是讓她心疼。

    她低下頭,任由血夾著淚滾落。

    「好好看著!」普奧麗拉起她的頭髮,逼著她往前看,「他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

    曼珠哭紅了雙眼,唇被咬的乾裂,卻怎麼也止不住心頭的滴血。

    眼前痛苦的一幕,讓她的神智崩潰,她咬住牙,無聲地哭泣。

    沙華,不要,不要再折磨自己,你可知,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普奧麗冷冷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她究竟給沙華下了什麼迷藥,居然讓他死心塌地為了她去死。

    他用石蠟封門,又連著雷電將四周布下了結界,不讓任何靠近,如果不是他自己放棄,任誰都不能將他從那裡放出來。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為了這個人去死,要不是他們之前就打通這個地下通道,只怕沒有人能靠近這個殿堂。她沒想到他居然肯為了這個人女人,竟然做的這麼絕!

    如今除了曼珠,誰也靠近不得他的身體。所以她才留了這個女人一命,為的就是今日的這個計謀!

    「你想救他嗎?」普奧麗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語,目光滑過她的臉頰,冷銳殘忍。

    曼珠闔起眼,淚濕了臉頰,滾燙的卻是心,她輕歎一聲,「你要我做什麼!」她帶自己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但只要能救他,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去得!

    「好!」普奧麗從懷裡掏出一枚雪白的藥丸,遞給她,「其實很簡單,你只要將這枚藥丸餵給他吃。」

    若不是除了這個女人,其他人都無法靠近沙華的身邊,她早就殺了這個女人!

    「這是什麼?」曼珠沒有立刻接過藥丸,她擰眉看向普奧麗,「你不說清楚,我死也不會答應!」

    普奧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藥丸,抿嘴笑了,「你放心,這個藥丸不會要了他的命,這是他的救命丸。」

    曼珠側仰著,眼裡卻是懷疑。

    「這粒藥丸是取自忘川河水,糅合了盛開兩岸的『曼珠沙華』的花製成的『斷情』,只要服了它,有情人會永遠絕情,他就是太愛你了,才會遭受這樣的懲罰,若是他不再愛了,也就不必再接受天罰!」普奧麗靠近她的耳邊,「你若是真的愛他,就該讓他得到解脫。」

    曼珠滑落在地,她冷漠地看向普奧麗,眼裡儘是輕蔑,這些人打著冠冕堂皇的話,做的卻是喪盡天良的壞事,若不是他們要拆散自己和沙華,他至於被逼到要接受這般殘酷的刑罰,如今,他們卻還不肯放過自己,非要活活拆散他們才甘心。

    普奧麗的話不斷地在耳邊迴繞,她聳著肩膀笑了,「呵呵,呵呵……」

    「你倒是回個話,去還是不去!」普奧麗不喜歡她眼底那份洞悉一切的目光,還有那輕蔑的笑,被這個女人那般看著,她的心竟有一絲的顫抖,她拉起曼珠的衣領,「我看你根本配不上他,他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性命,而你呢,霸佔著他的愛,卻不肯為他付出一絲一毫!」

    「放手!」曼珠用力全身的力氣甩開她的手,「你憑什麼來評判我,你有這個資格嗎,他愛不愛我,我怎麼回報,都是我們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局外人來說三道四!」

    「賤女人!」普奧麗剛想掄起手,卻被另一隻手抓住。

    「夠了,普奧麗,別太過分!」伯仲拉住她的手,怒視著她。

    「哼,過分,你們就不過分!」普奧麗冷嗤,「你們比我更陰險,我好歹敢做敢擋,你們為了那麼點可憐的憐憫之心,只會像膽小的老鼠,躲在暗處看著!」

    曼珠冷笑,雙眼冷冷地看向相互對罵的兩人。

    伯仲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內疚,低頭不語。

    「哼,都出來!」普奧麗甩開伯仲的手,朝他身後看去,「一直躲著,不累麼!」

    冥邵月在冥邵方的攙扶下,緩緩地從陰影處走出。

    他對上曼珠譏笑的目光,同樣顯得有些慌亂與自責,撇開目光不去看她。

    冥邵月則是靜靜地看著曼珠,緩緩地說道,「我知道這麼做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他這麼愛你的份兒上,救救他!」

    曼珠的眼底的不屑愈濃,目光在幾人的臉上巡視一番後,又投向了殿中央,目光瞬間柔和,凝視了一會兒,她卻抿嘴淡笑。

    「曼珠……」冥邵方不忍,剛想開口,卻被冥邵月攔住。

    「時間不多了,我怕他挨不過,你可要快些做決定!」冥邵月掩住半張臉,陰暗交錯間,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精芒。

    曼珠冷冷地說道,「把藥丸給我!」

    普奧麗喜出望外,將藥丸放在她手裡,叮囑道,「記住,必須讓他都吃下去。」

    曼珠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這麼做,只是為了他!」只是為了愛他!

    她轉身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伯仲!」

    「嗯?」

    「我希望你能兌現你之前對玲瓏的承諾,放了我的孩子!」曼珠扯了扯嘴角,「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嗯!」

    曼珠便頭也不回地毅然朝前走去。

    她走到殿中央,原本散佈在四周的閃爍著光芒的金絲竟像是有了生命般,就像是裝為她而設的一般,只要她走近一步,就自動消失。

    曼珠毫無阻隔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就近看他,她的心愈發的疼,那般醒目扎眼的傷痕遍佈全身,她的手慢慢地覆上他的傷痕,每一處都焦灼中透著炙熱。

    沙華的身體一陣的顫抖,他擰了擰眉頭,「是誰……」聲音游若浮絲,他吞了吞口水,「走開……」依舊無力。

    眼淚滾落臉頰,那般的冰冷卻焦灼著她的心,曼珠伸手輕輕撥開他縷縷下垂的銀絲,露出一張憔悴卻不失俊雅的臉,信手覆上他的眉頭,為他撫平眉間的皺紋。

    沙華感覺一陣熟悉的味道緩緩地縈繞在鼻息下,他猛地睜開眼,驚訝地發現曼珠正半跪著,用淡淡哀傷的眸子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他緊張地起身,怎奈雙手和雙腳都被粗大的鐵鏈拴住,動一下牽扯著沉重的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響。

    鐵鏈牽扯著傷口,他咬住牙忍住不發出一聲。

    「別動!」曼珠按住他的肩膀,「那麼狠烈的雷電,打在身上,很疼吧?」

    「別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很想伸出手按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心痛,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怎麼也夠不到,「乖,別哭,我沒事。」

    「不痛嗎?」她輕輕地問,心卻在顫抖。

    「痛,!」他扯開嘴角的笑,「可是,唯有痛徹心扉,才能刻骨銘心,我把對你的愛刻到了骨血裡,才能生生世世不會忘記!」

    這樣他才能生生世世都尋到她!

    曼珠闔起眼,淚斷了,心卻更加的痛,他說他要愛的刻骨銘心,他說他要愛自己生生世世。

    冥邵月也笑了,卻是淒涼,他說他要愛這個女人生生世世啊,呵呵,那麼她呢,他又將她置於何處!

    普奧麗則是恨恨地看向他們,恨不得衝上去前去拉開他們,哼,好個生生世世,她非要他們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沙華……」曼珠卻突然笑了,原來,愛一個人,是這般痛且甜蜜,難怪世人明知愛了會痛,也甘之如飴。

    「嗯。」他輕輕地應著。

    她將臉頰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感受著他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沙華……」她又喚了聲。

    「嗯!」

    「沙華……」她再喚。

    「恩……」他卻會心地笑了。

    「沙華……」她捧起他的臉,對上他那幽幽泛起金光的眼,似有千言萬語卻繞在嘴邊。

    「你想說什麼?」

    她細細地勾勒他的眉眼,似乎想把他記住,又似乎想他讓記住自己,「我給你療傷。」

    沙華一愣,隨即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曼珠微微一笑,「你還有能瞞住我,不是說好了,不要對對方有任何的隱瞞。」

    沙華低垂雙眸,「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你太擔心,其實……」

    「噓……」她按住他的唇,「其實我都懂!」懂你的愛!

    她緩緩地站起,割了手腕,血緩緩地流入他的傷痕裡,與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心卻是無比的平靜,沙華,我也希望能與你血骨相連,哪怕最後注定我們要分離,我也奢望在你的心底留下那麼一點,哪怕是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記憶。

    「曼珠,夠了,我能自行恢復!」他不忍,讓她流血。

    曼珠輕輕地搖著頭,低頭將他抱住,緩緩地跪下,溫潤的指腹掃過他的眉眼,仔細地描畫著他,似乎要將他牢牢地刻在心中。

    「曼珠,你今天是怎麼了?」沙華感覺出她的不一樣,他皺起眉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曼珠搖了搖頭,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抬起頭,抱住他,狠狠地吻住了他。

    沙華身子一震,從她的口中有樣冰涼的東西緩緩地滑入,他晃動著身體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地抱住,曼珠捲著舌頭將藥丸推入他的嘴中,然後手一抬他的下巴,沙華被迫將藥丸吞了下去。

    「曼珠,你給我吃了什麼藥!」他憤怒地看向她。

    他的神智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出現重影,沙華搖了搖頭,極力想將腦中的那一片混沌甩開,怎知他越是掙扎,那團混沌越是增大,正無情地吞噬著他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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