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莫非你要食言,別忘了若是王要食言,會遭受什麼樣的懲罰!」普龍一邁前一步,龍木枴杖一頓,雷厲稱道,「王,作為一族之首,你該信守承諾!」
沙華怒目一張,拳頭緊握,咬牙對視良久,他緩緩地放開拳頭,「好,孤會給長老院和各位長老們一個交代,不過,在這之前,你先把孩子們送回來!」
「抱歉,在王給長老院一個滿意的交代前,孩子只能暫留在長老院!」
「你!」沙華雙眸怒張,眼底已然翻湧起怒濤。
「孩子……「曼珠摀住心口,看向普龍一,「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普龍一細長深邃的眸微微一張,冷冷的目光掠過她慘白的臉,「這一切都取決於王的決定!」
曼珠看向沙華,只見他目光朝下,週身微微起伏,似乎在壓抑著巨大的怒火。
「當然,我們也並非無情,如果白小姐想見他們的話……」普龍一白眉緩緩地展開,似乎他又是位慈祥的長者。
「不行!沙華立刻將曼珠拉到自己身後,迎面對上普龍一深邃的眸光,「孤說過,自會給長老院一個合理且滿意的解釋,但在這之前,若是有人擅自一意孤行,那麼孤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說的那般堅定,一種天生的王者之風渾然自成,讓人不敢輕視。
普龍一卻不是一般人,他淡淡一笑,目光卻是看向曼珠,語調緩和,彷彿只是個和祥的老者對晚輩的話語,「白小姐,你自己的意思呢?」
曼珠一震,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她自己心甘情願地跟他走,這個人,城府太深,算計精密,他算準了沙華不會答應,便朝自己下手,以孩子相要挾,自己定會妥協。
她咬住下唇,抬頭看向普龍一,「我要見他們!」
「曼珠!」沙華驚慌地將她拉住,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雙眼直直地看向她,「你說過的,不棄!」
看著他那般的表情,曼珠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濕潤,她知道他定會盡全力,可是,她也知道他如今的困境,否則,以他的性子早就衝進長老院將孩子帶出來,如今的他,是淺龍困塘,心有餘而力不足。
心下一橫,她竟邁出一步。
「曼珠!」他怒了,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如鐵般的剛硬的臂彎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裡,咬著牙道, 「你休想!」
曼珠心尖一疼,卻是無言地閉上眼。
沙華抬眸看向普龍一,早已恢復了之前的雲煙淡裊,「普長老,你要說的就這些嗎,如果是,那麼你請回吧!」
普龍一目光微動,抿嘴道,「既然王已經做了選擇,那麼,我們就長老院見了」
…………
沙華一臉陰沉,拉著曼珠到了二樓寢室,他一把將曼珠扔在床上。
「你說過,不離不棄!」沙華怒火沖天,突然湧起的怒火夾著傷心,都被那一聲吼聲道出,「你居然要跟他走!」
她忘了,他是如何拼了命也要守住她嗎!她轉身就把自己的誓言拋之腦後!
曼珠緩緩地坐起,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她知道他很生氣,也很傷心,可是她感覺到更多的卻是他的無奈。
淚無聲落下,她何嘗願意,可是孩子都在他們的手裡,她能怎麼辦!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見她低頭不說話,他的心何嘗不是痛,走到她身邊將她的臉捧起,雙眼直直地看到她的眼底,「曼珠,相信我,我定會讓你失望!」
在他將她留在身邊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要面對是什麼,他也知道這條路不會平坦,可是,哪怕前方一片坎坷,哪怕他要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他人無法想像的,他也無怨無悔!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她的那四個字——不離不棄!
「曼珠,你看著我!」她慌亂逃避,他卻不依不饒,指腹輕輕地撫過她的眼角,那濕潤的晶瑩緩緩地順著指尖滑落,「相信我,別離開我!」
曼珠的心亂成一團,眼裡一片的朦朧,唯一可見的卻是他眼底的那份堅持與堅定,直直地打進心底,他的每一句話都說的那般的堅定,彷彿錘音聲聲鏗鏘,似乎非要那般,方可將她牢牢地留住。
她從不知,她對他這般的重要,可他也不知,他和孩子對自己而言,也同樣的重要,為了他們她也會付出一切,傾盡所有。
「曼珠!」她的一切心思,他都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下顎抵住她的發旋,「我答應你,一定將孩子們救出來,你也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
他抱得那般緊,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那份炙熱而堅定的信念讓她心亂如麻,淚水滾落臉頰,是發燙的心在哭泣,她伸手抱住他。
沙華,為什麼,為什麼你讓我如此的心疼!
心尖顫抖,是甜蜜的疼,卻也心酸,沙華,為什麼,為什麼你讓我如此的心疼!
「嗯!」最終,他對她的愛戰勝了一切,她點了點頭,「你也要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普龍一臨走時的那一眼,讓她心顫,那一眼明明什麼感情都沒有,卻讓她莫名的感到寒意。
日光透過書房的落地窗,散落一室的金華,沙華整個人窩坐在扶手椅裡,雙手放在扶手上,雙眼看向門口。
「二公子!」玲瓏站在門口,拉住伯仲搖了搖頭,「沙華先生他很生氣,你確定要現在進去嗎?」
伯仲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寬心一笑,「別擔心。」
玲瓏抓住自己的手,看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沙華緩緩地抬眸,目光冷清,看不出喜怒。
「哥!」伯仲反剪雙手將門關上,邁步朝他走去。
「你還記得我是你哥!」沙華冷哼,嘴角扯出忽冷的弧線。
「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後悔這麼做!」伯仲對上他的眸,「我這麼做對大家都好!」
「大家好!」沙華冷冷地笑開,雙手撐著桌沿緩緩地站起,反手將一份文件甩在他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對大家都好!」
啪的一聲,伯仲的臉上居然多了一道紅痕,他扯了扯嘴角,覆上那道疤痕,「哥,你恨我也罷,打我也罷,我也絕對不會改變心意,就算是再來一次,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沙華冷冷地盯著他,幽幽的目光裡卻透了一份的譏笑,「不會,因為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哥,機會我給你了,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們,至少這才是我如今該做的!」
「滾!」沙華握起拳頭,「既然你執意要站在他們那邊,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伯仲低垂雙眸,良久才道,「大哥,你多保重!」當他決定踏出那一步時,就注定不能再回頭!
伯仲走後,沙華獨自一個人又陷入了沉思中,直到暮色四合,冗沉的暮色將他包裹住,唯有那對金色的眸子依舊閃爍著光芒。
良久,他按下了電話號碼。
……
「他今天一直都在書房裡沒出來?」曼珠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微微皺眉,他居然就那麼坐了一天。
「曼珠,我從沒看到沙華先生那般過,你說他會不會有事。」水玲瓏一直在他身服侍,卻從未見過眉頭緊皺,神情這般凝肅的他。
曼珠輕輕搖頭,她的心也跟著一般的沉重起來。
沙華,如今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門發出低沉的一聲後被人打開,沙華英挺的身姿出現在門口,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曼珠。
眉宇間的那抹凝重瞬間舒展開,高挺的鼻樑下那一彎紅唇微微勾起,大步朝她走去,攬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都收拾好了?」
曼珠沒想到他居然在玲瓏面前做出這般的親暱動作,她臉色微紅,推了推他,「嗯,也沒有多少東西。」
之前是他強行將孩子和自己掠來,那些東西都還在家裡,於是她今天回了趟家,收拾好行李,搬來和他一起住。
「嗯,搬來就好,以後我們都在一起!」他真的很開心,看到她能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留在自己身邊,他的心就像是鼓了風般,輕快地要飛起來。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下。
曼珠的臉更紅了,她嬌嗔地側楊頭瞪向他。那抹紅暈悄染上眉梢,如雪中一抹嫣紅,含上那嬌媚的嗔怒,一雙剪水秋瞳漾漾中映出他俊美的臉,竟是說不出的柔美。
「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想我再親口。」他低頭用額頭抵住她的,鼻息纏繞著她。
「沙華!」曼珠斜睨像一旁低頭偷笑的玲瓏,推開他,這個傢伙,就算是玲瓏再怎麼是熟悉的人,他也不可以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表現出來吧!
玲瓏低頭偷笑,以此掩去眼底的那份落寂,那日她也在場,少爺和小姐是被二公子帶走的,他利用了她對他的信任。
沙華先生沒有責備自己,只是無奈地笑了,說,他沒有權利責備她,因為他也犯了錯!
……
晚飯後,沙華從背後將曼珠抱住,兩人一起站在陽台上看著星空。
「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這裡嗎?」他好聽得像是陳年老酒般醇厚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為什麼?」她想一點一點地瞭解這個男人,慢慢地融入他的生活。
「因為,從這裡可看到星空,最美的!」他一直喜歡仰望星空,因為,那裡曾住著他最愛的女人。
「為什麼喜歡看星?」她好奇,「你不是能飛?」飛到天上看星不是更好?
他的聲音暗沉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麼,良久才聽他說,「因為,即使飛上去,也無法靠近。」說道這裡,他緊抱住她,似乎怕她會從他手裡飛走般。
曼珠側臉看了看他,他的另一半臉隱藏在夜色中,朦朧的月色勾勒出他俊美的側臉,忽明忽暗的光線在臉上投射出幻影,可她此刻卻真實地感受到他深深的無奈與不甘。
「為什麼無法靠近?」她突然覺得心一緊。
他突然抬頭,那雙熠熠生輝的金色眸子,那般的閃耀,直直地撞進了她的心底,她的心一動,恍惚間記起,似乎也有人曾這般的看著自己。
「她太美了,太耀眼了,在她身邊,我感到自卑。」他打開心扉,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心。
曼珠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的眼神很執著,帶著某種狂熱的執戀,毫無防備地那般生疼地撞進了自己的心底。
靜靜的,他的話語又緩緩傳來,「直到飛到她身邊,我才發現,她是那般的奪目,從那刻起,我發現自己的眼睛再也離不開她,於是我發誓要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可以與她並肩而立,然後用自己的這雙手緊緊地抱住她,不再放手!」
他的話很平和,卻帶著堅定的意志,軟軟地敲擊她的心房。
軟軟的卻讓人心疼。
「那個人,很幸福!」她輕輕地羨慕著,他愛的那麼深。
「嗯!所以,她欠了我一生一世!這一生一世她都只能屬於我!」他倒是不客氣!
曼珠笑了,「那後來她去了哪裡?」
「她,就在我懷裡!」手緊緊地抱緊她,他說過,她欠了他的,她要用這一生一世來還!
曼珠鼻尖一酸,她抬起手,按住他手背,緊緊地覆蓋上。連同她的心一起。
不離不棄,簡單四字,他卻是傾盡了他的全部。
沙華,為什麼這樣的你,總是讓她心疼。
「留在我身邊,我不會放手!」沙華心一暖,嘴角含笑,「除非我死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擺脫我!」
「嗯,誰叫我欠了你的!」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過去,但是她卻相信,他們的將來是真的被綁在了一起,不離不棄!
「明天我去長老院,你等我回來!」
「恩……」她沉默了一會兒,「你要小心,我會等你。」
他滿足地將頭埋進她的秀髮裡,深吸了一口,「明天會有個老朋友來見你。」他不放心留下她一個人。
「是誰?」
「到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又不語,過了一會兒,「曼珠……」他喚道。
「嗯?」她應著。
「曼珠……」他又喚道。
「恩……」她還應著。
「曼珠……」
「……「
他像個孩子般,反覆地喚著她的名字,似乎怕一轉身,他會忘了,又似乎是怕她會忘了。
「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不會……」
「是什麼?」
「不離不棄!」
他終於滿足了,似乎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他就會有無窮的力量,攔腰將她抱起,在她額頭印下滾燙的吻。
「記住了,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敢忘了,我會追你到底,就算是到了地獄,我也不會放棄!」
「嗯!」點了點頭,將自己縮在他霸道卻不失溫柔的懷裡,她沉沉地睡去。
「爾東,是你!」曼珠愣愣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才幾天不見,你就傻了!」爾東彈了她的額頭。
「痛啊,知不知道!」曼珠摀住額頭,卻是一愣,才幾日嗎,為什麼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好長的時間。
「汪汪!」的一聲飛快地傳來,嘟嘟則從門口毫不客氣地跳起來,撲倒曼珠的懷裡。
「嘟嘟,你也回來啦,好想你哦!」曼珠抱住它,親了下,「嗯,讓我看看,你瘦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你們都去那裡了!」
爾東目光一頓,隨即看向別處,「你就打算讓我這麼站著,不請我進去坐坐?」
曼珠驚訝地看著他,「你還需要我請嗎?」他大爺的那一次不是自己拿自己當主人,直接登堂入室,那一次像現在這樣彬彬有禮地站著等自己讓他進來。
「你就請一次,會死啊!」他深呼吸了下,齜牙咧嘴地看向她。
「噗嗤……」曼珠抱住嘟嘟摀住小腹,大笑起來,「好好,請進!」
爾東白了她一眼,踏了進來。
「你和他……」爾東四下看了看,轉身問她。
曼珠倒不避諱,點頭,「嗯,我決定了,要和他一起。」
爾東倒不吃驚,只是當她說出來時,他的眼底淡淡掠過一抹失落,「是嗎……」他的語氣很低落,「只要你自己決定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嗯!」曼珠剛應了聲,門口便響起了門鈴。
她剛想起身去開門,卻被爾東攔住。
「怎麼了?」她看向他,卻發現他擰緊了眉頭,眼神一改之前的慵懶,繼而冷峻起來。
曼珠眼前一陣恍惚,似乎之前也曾見過他如此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像他自己。
「一群老鼠!」他的目光一緊,將曼珠攔在身後,自己則走到門邊。
「你!」
「噓……」爾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朝她擺了擺手。
「曼珠,我想凡先生是讓我們躲起來!」玲瓏皺起眉頭,拉著她往裡面走。
「啊!」曼珠雖然疑惑,可礙於他面上的那份異常凝重的神色,她還是抱著嘟嘟和玲瓏一起躲了起來。
爾東打開門,門口卻是空無一人。
他愣了一下,一陣風卻猛地刮過臉頰。
屋裡頃刻間狂風四起,曼珠連忙摀住耳朵。
「該死!」爾東反身一抓,隔空劃出一尾血痕,他三步並兩步踩在沙發上飛身朝前撲去。
沉悶的一聲響起,他似乎將什麼壓在了身下。
那陣風似乎停了,他跪起手裡抓住什麼東西,他的手腕一轉,卻聽卡擦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斷裂開的聲音。
然後,屋裡一片的死寂。
曼珠這才睜開眼,她驚愕地發現爾東正坐在一隻怪物的身上。
雖然在蠻荒界,她也見過不少的怪物,但是在現世,她還是頭一次見,更加恐怖的是爾東的表情。
他的表情那般的猙獰,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雙眼死死地盯著地上那頭青色的怪物。
「凡,爾東……」曼珠有些顫抖地伸手點了點他。
「嗯!」他卻像是突然才回過神般,猛地轉過頭,嚇得曼珠抱著嘟嘟後退了幾步。
「……」他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嚇到你了!」
曼珠和水玲瓏同時搖了搖頭,是真嚇到了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曼珠指了指地上那個被他殺死的怪物,又指了指他,「還有你怎麼會有這般的神力!」
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在瞞著自己!
爾東突然低垂下頭,「對不起,曼珠,我瞞了你這麼久!」
再抬頭時,他已然換了神情,明明還是熟悉的五官,卻因那雙清澄的眸底漾起了一片淡藍而顯得不一樣。
「你還不過來!」爾東看向她懷裡的嘟嘟。
「你的眼睛!」曼珠摀住嘴,嘟嘟從她的懷裡跳出,奔到爾東身邊。
「你們,這是?」
「我們一直都瞞著你,如今也瞞不住了!」爾東伸手在嘟嘟身上拂過,一陣淡淡的煙霧緩緩繞起。
曼珠看了看玲瓏,待他們回過神時。那團煙霧早就散去,一個眉目俊雅的男子便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嘟嘟……」曼珠覺得今天的刺激夠大,一條小狗居然變成了人,就在剛才她還把他抱在懷裡,「你是嘟嘟!」
他點了點頭,清雅的聲音傳出,恭敬地朝曼珠跪下,「殿下,我叫無夜,終於可以以原形來見您!」
「天啊!」曼珠扶住額頭,身體晃動了幾下卻被爾東扶住。抬起頭卻撞進了他那雙淡藍的眸底。
「你……」剛開口,地面卻在震盪。
「我們先離開這裡,之後再詳細解釋!」爾東看了看無夜,後者點了點頭,飛身朝門口奔去。
「我不走,我要留下!」曼珠搖頭,她答應過他,要留下來等他!
「正是他讓我來帶你走的!」爾東說了這句後便直接拉著她和玲瓏往屋裡走去。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沙華怎麼會讓他來帶走自己!
從門口傳來一陣的打鬥聲,曼珠已經無從去分辨什麼,她的思維全被爾東的一句話所佔據。
「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曼珠甩開他的手,「不然,我是不會走的!」約定好了,不離不棄,她要是走了,萬一他回來找不到自己怎麼辦!
她想像不出,他會是怎樣的瘋狂。
爾東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在地上畫了奇怪的圈,然後他將她們拉進圈裡。
「你這是幹什麼?我不走!」曼珠邁步要出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你別傻了,你就沒想過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要是沒得到他的首肯,我能出現在這裡嗎!」
「你是說!」她擰眉。
「嗯,正是他的意思,他怕自己去了長老院,就有人來對你不利!才讓我來保護你!」
「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曼珠拉住爾東的手,「你實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爾東搖了搖頭,「他沒有告訴我,只是讓我來保護你!」
「我要去找他!」曼珠感覺沙華有什麼事在瞞著她,不然,他絕對不會讓爾東帶走自己!
「別去!」爾東拉住她,就在這時,無夜也到了房間裡。
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傷,傷口很深,有好些個地方都見骨了,血流不止,可他卻只是聳肩笑了笑。
曼珠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們走!」爾東手指一揮,整個圈子都發了光,光芒瞬間將整個房間照亮。
也只是瞬間便又暗沉下去。
當一群黑衣人衝進房間後,那裡早就人去樓空。
「主人!」其中一名黑衣人側身讓開,一襲紅髮的羅剎邁步走了進來。
「讓他們逃了!」
「沒關係,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羅剎伸手摸過臉頰,那裡一道疤痕清淺而現,「只要孩子還在我們手裡,諒他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曼珠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待她回過神時,人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他們料想不到我們會折回!」爾東一手扶住身子已經顫抖的無夜,看向曼珠,「幫我下!」
「我來幫他療傷吧!」水玲瓏不知何時手裡捧著一盆水站在了他們身後,「我擅長療傷。」
爾東拉著曼珠站到一旁,神情凝重地看向躺在沙發裡的無夜。
良久,他開口道,「我和他,一直都在你身邊保護你,只是從不讓你發現而已!」
「為什麼要保護我?」之前沙華也曾說過,包括那個在蠻荒界的楚寒和華凌,似乎自己和他們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相識,可是為什麼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件事說來話長,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的痛苦的呻吟打斷。
「他怎麼樣了!」曼珠轉過頭,看向正一臉痛苦的無夜問道。
玲瓏搖了搖頭,「情況不樂觀!」
曼珠看向身旁的爾東,「你不是能打怪物嗎,救救他!」畢竟他也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
爾東擰眉頭,思索了一下,拉起曼珠的手。
「我是讓你救人,你拉我手幹嘛!」曼珠被他弄得是一頭霧水。
「你的血可以救他的命!」爾東卻只是簡單地說了句,然後抬起一根手指頭,輕輕地在她的手腕上一劃,一道淡淡的傷痕緩緩地現出。
「這是……」曼珠從不知道自己的血居然可以救人,她驚訝地看著爾東將自己的血滴在了碗裡,然後又混以白水,再餵給無夜喝。
無夜喝下她的血水後,奇跡發生了,無夜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痕在緩緩地自動癒合,較淺的傷口甚至都已經完全癒合,看不出一點的疤痕。
曼珠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裡的傷痕也早就癒合。
「為什麼這樣?」她抬頭看向爾東問道。
「你是不是去了蠻荒界?」爾東反問了她一句。
「嗯。」這和她的神奇的可以治癒傷口的血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叫楚寒的人。」
「是!」
「那就對了!」爾東為無夜蓋好被子,拉著她坐到客廳裡,「曼珠,我現在講的每句話,你都要認真的聽,但是別太驚訝。」
「恩」曼珠點了點頭。
「你,不是普通人,本來普通人的身體裡要有三魂七魄才可以凝神,而你身上卻只有兩魂六魄。」
「這就是你說的,我不是普通人的意思?」曼珠有點哭笑不得。
爾東扶住額頭,「聽我把話講完。」
「OK,我閉嘴!」她做了個縫嘴巴的動作。
「因為,你是神,是遠古的神祇……」
「遠古的神祇,哈哈,你別逗我了,爾東,你說的笑話越來越難讓人笑!」曼珠卻有種想哭的衝動。
說她是遠古的神祇,這玩笑開大了。
「……「爾東皺眉,神情更加的嚴肅。看的曼珠斂了笑意,正襟危坐。
「故而你即使沒有了一魂一魄,你依舊有著清醒的神智。如今,你去了蠻荒界,楚寒為你尋回了一魂一魄,並將它們放回了你的體內,你才擁有了這般神奇的力量。」見她沒了玩笑之意,他才緩緩說來。
「是這樣啊……」曼珠突然記起那時自己醒來後,似乎感覺到不一樣了,只覺得渾身都有力氣,而身上的傷痕也很快地癒合,當時她沒在意,直到後來沙華提醒自己傷口的時候,她才有些感到奇怪,那時他還以為是楚寒用了和他同樣的方法,貼身地為自己療傷,他為此還吃了一肚子的酸醋。
「可是我為什麼沒很特別的感覺!」
「那是因為魂魄雖然歸位,但神識未清醒,你依舊只有身為人的意識。」
「你剛才說我是什麼,什麼遠古的神祇,那我究竟叫什麼?」
…………
長老院
沙華玉身長立,一臉凜然地望向四周正襟危坐的眾位長老。
「孤說過,那份親子鑒定有問題,讓孤見孩子們,孤會給出更有力的證明!」他堅定不移。只要讓他見上孩子一面,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王,之前可是你在眾位長老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說,做份親子鑒定便可以證明他們是否是你的親子,如今王怎麼又反悔了,若是之後的鑒定再出了同樣的結果,王你是不是又要以同樣的借口搪塞過去,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等同視若無睹長老院的權威,王今後要如何服眾!」寒雪峰凜了眸,冷笑道。
沙華死死地盯著站在他們身旁的伯仲,深吸了下,「好吧,既然如此,那孤倒想聽聽各位長老是何意思!」
普龍一淡淡地看了看手中的權杖,並未開口,卻聞得身邊的冥長老開口道。
「王,我們也只是按照法典據典行事,只要王兌現之前的承諾娶族內的女子為妻,並延下子嗣,那麼我們自然不會發難,但若是王一意孤行,那長老院也只能據以力爭,至於會爭到何種程度,老夫就不敢保證了!」
沙華瞇起眼,似乎從他的話裡聽到一絲的玄機,眼底金光一閃。
普龍一卻微微皺起眉頭,斜睨了一眼正一臉得意的冥長老。
「既然冥長老說起了法典,那孤也記起,似乎在法典裡有這麼一條,若是孤肯接受『天罰』,挨過七日,一切就可以由孤說了算,不知各位長老可還記得!」
一言既出,四座皆驚,幾道目光便朝冥長老投來。
「咳咳!」冥長老尷尬地咳嗽了幾下,他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王,你也別忘了,歷代從未有哪位能經得起那七日的『天罰』。」
因為根本沒有人敢嘗試那般殘酷的刑罰。
「呵呵,那麼孤就做那個第一人!」沙華看到幾位在座的長老在聽聞他的話後,那瞬間變色的臉,看來他的賭注是押對了,雖然是鋌而走險,但他願意一試,只為了能和她在一起。
「哥!」
散會後,伯仲拉住了他。
「哥,你瘋了嗎!」他神色嚴肅,「那七日會要了你的命!」
「怎麼如今才關心我的生死了!」沙華拉下他的手,冷冷地說,「在你背叛我之前,你可曾如此為我想過,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的!」
「哥,我沒想逼你,你娶了邵月,不就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伯仲,我再說一次,我此生只會娶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曼珠,不會是其他的女人,你死了這份心!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會一直走下去,你放心我不會死的,為了她,我死也要撐過去!」沙華轉身想走,卻迎面遇到冥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