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卻下起了雨,昏暗的天色,讓這黃昏顯得更朦朧。
西離被東哥抱著下車,上樓,雄天跟在身後,三人進了西離的房間,雄天交代幾句下了樓,讓傭人準備晚飯,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其實,他還真沒有見過阿東這麼賣力,為了一個女人,雖然他風流,可是從來不曾對女人如此體貼,雄天是知道的。女兒跟阿東之間,似乎存在著更親密的關係。
現在,只要女兒喜歡,他也不管了。接班人的事情,得交給女兒,這事他得跟女兒說清楚。
東哥將西離抱到了床上,也跟著坐下,離她很近,目光緊鎖著她,臉色微微蒼白,還好她不是失了很多血,「還疼不疼?」大掌揉直她的腿,語氣輕得可以隨風飄散。
「你還不走?」西離瞪著他,「看著我幹什麼?發現我比你的那些鶯燕更好看?」察覺到他過於專注的目光,她心裡不安,往床頭退了一下。
「嗯,你最好看。」東哥這麼說著,大掌也撫上了她的臉,「如果臉色不是這麼蒼白,那就更好看了。」想著她受傷,心裡不舒服,下次不允許她再跟阿榮出去。
「誰要你看?你可以滾了!」西離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再如從前那般親密,自從他說出要她接近榮哥開始,她心裡對他有了抗拒,不似最初醒來那樣依賴。
「滾?」東哥挑著眉,鬆開被她打落的手,「你對我越來越不滿了?」她恢復了從前的性格,不知哪一天,她會記起從前的一切,那她會不會更恨自己?
「我對你不滿?」西離嗤笑,捋著自己的長髮,仰著頭,不眨眼地看著他,這張瞬間化了冰的臉,依然好看,可是她就是不順他的心,「我什麼時候對你滿過了?」
聽著她挑釁的話,東哥不怒反笑,「越來越牙尖嘴利了!」不過,他喜歡,喜歡這樣率真的她,不似那些纏在身邊的女人,只會裝作柔情。
「你好變態,人家罵你,你還笑得出來!」西離欲從床上爬起,卻忘了肩上的傷,一個用力,扯痛了,不由得大叫,讓跟前的男人緊張不已。
急切地抱過她,卻是用力過度,兩人都倒在床上,一隻手還握緊了她胸前,這讓西離惱火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顧不得痛,將那只魔掌拿開,小臉皺成了一團。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東哥明白她是痛了,退遠了好些,眼睛落在她肩上,怕她又流血,這女人的血比誰的都貴,他捨不得,義父也捨不得。不過,手心的溫暖猶在,提醒著他,剛才碰到的是她的某處。
「還說不是故意的,你都在笑!」西離撒著嬌,急忙往後退,「你弄痛我了,還調戲我,我要告訴我爸爸!」現在,她很清楚,爸爸是做什麼的,他和榮哥都得聽爸爸的,她竟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這是她沒有想過的。
「那你自己罰我好了,省得義父更心疼,你明知道你受傷,他會難受。但是,我的心疼不比他少。」東哥一邊說,一邊拿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打。能和她這般調情,也是一種不錯的娛樂,當然,能抱著她一起睡就更好。
西離看著東哥突然紅了的臉,她更不依,「你肯定是想到什麼壞事了!你快下去,我不要你陪我。」被這個男人欺負過,她不能再上當,那次,他竟吻著自己胸前!
「那你想誰來陪你?榮哥嗎?」東哥不爽了,憶及她與榮哥的種種親密,他覺得心裡壓著大石,「告訴我,你喜歡他嗎?或者說,你比較喜歡我?」有時候,他會覺得,西離不喜歡阿榮,因為她竟管親近阿榮,可是那種親密度不夠親,然而,有時候又覺得她眼裡只有阿榮,這種變化,讓他也感到無措。
「少臭美了,我才不喜歡你。充其量,你只是我的哥哥,掛名哥哥,誰理你!」西離就喜歡看到東哥吃醋的模樣,「還不知道,當初是誰讓我跟榮哥接近的,現在我都照著你的話去做了,反倒不高興了?」當初,這男人可是想著用美人計呢,可見他與東哥之間的事情,並不簡單。
不過,現在西離有些眉目,當初爸爸是喜歡榮哥的,想要榮哥當接班人,而東哥,想要爭位,在他眼裡,只有權力,女人於他,也只不過是一件衣服。
「現在,我後悔了,我只想要你,不要再跟他親近,像這次,如果再可怕一點,我也不知會怎麼辦!」東哥又是一臉深情,看得西離雲霧不清,這男人真易變,可是她真不敢相信。
「相信我,我真的愛你,只愛你——」他難過,以前只有女人跟他表白,現在角色相反,只是表情同樣冷淡,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會讓自己變得這般,寧願卑微。
「我才不要相信,反正我也不喜歡你。」西離看向窗外,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你快點下去,幫我看看有吃的沒有,我餓了。」她,想逃避,不想跟他談論這些問題,在她心裡,還沒有底,一直到現在,她還想搞清楚,到底在她夢裡的男人是誰!
「那你不喜歡我,也不能喜歡阿榮!」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棄,她會看清自己的認真,而前提是,她不能跟別人在一起,他輸不起。
「你真討厭,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她,似乎最喜歡跟他唱反調了,看著他惱怒不得的表情,她就是爽,「你有那麼多女人,隨便要一個好了。」
當她一想到東哥心中的權力慾,她反而覺得,東哥的再次表白帶著目的性,她現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現在是真正的黑幫老大的女兒!他是不是認為,只要得到自己,他就可以坐上幫主之位?她越是想,心裡越鬱悶,最後乾脆把臉一蒙,不再看他:
「現在給我下去,不要再跟你說話。」聲音從被單裡發出,似乎帶著些鼻音,聽得東哥心裡更沒底,這個女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了,他卻是愛得沒有退路!
東哥只得起身,在握上門把之時,他道了一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他放不下,卻又不敢強求,這一次,他徹底清醒,帶她回來,亂了心的人一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