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嚴刑拷打,夾傷,燙傷,鞭傷,棍傷……已經讓梅映雪的身子不堪重負,鮮血將她破爛不堪的衣裙染透,落在身下的柴草上,再融入早已被血染成黑紅的土地上,高燒不退。
每動一下,牽扯著全身都是鑽心的痛,也許只有痛著才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然而嚴刑之下,卻沒有讓梅映雪有一絲妥協。無論怎樣逼供,都拒不承認,連在獄中多年執刑的人都為之感動。
梅映雪癡一般的瞪著迷離的眼睛,眼前腦海都是寶丫靈動的身影。
「姐姐,寶丫想吃姐姐包的餃子了,你給我包好不好,好不好嗎?」
「好好好,姐姐給你包,告訴姐姐這次想吃什麼餡的?」
「我就知道姐姐對寶丫最好了,寶丫想吃三鮮餡的。」
「好好,咱們就包三線餡的。你呀!」
寶丫緊緊的將梅映雪的脖子抱住,在她臉上蹭啊蹭的:「姐姐,你要是我的親姐姐多好呀!」
「傻丫頭,我們要做比親姐姐還好的姐妹。」
「嗯。」
回想起寶丫,梅映雪不禁落下淚來,呢喃著:「寶丫,姐姐知你死的好冤,但是姐姐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如果你在天有靈,就告訴姐姐到底是誰還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姐姐就算死也瞑目了。」
牢門被打開,鐵鏈和木門碰撞聲不斷衝擊著梅映雪的心,又一輪的嚴刑拷問的來臨。
不過這次卻在意料之外,一獄卒端著食盤放到梅映雪面前,轉身出去冷聲道:「吃飯了,今天加了菜多吃點。」
梅映雪看了看食盤中的飯菜,果然豐富了許多,有肉有雞,還有白米飯。梅映雪苦笑一聲「這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最後一頓飯了。好滑稽,沒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朝代,居然會死在牢中。哼。」
「不對,自己什麼都沒承認,什麼都沒招,他們怎麼會給自己定罪呢?難道他們假做口供。不行,我要問清楚。」
梅映雪艱難的將自己的身子扭了扭,幾天沒吃東西加上那麼重的傷,叫她疼痛難當,牙齒緊緊咬住乾澀腫脹的嘴唇,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無數次的摔倒在地上。
「來人哪,我要見縣丞大人,我是冤枉的,你們,你們憑什麼定我得罪?來人吶。」梅映雪無力的呻吟著。
「喊什麼喊,就算你喊道天亮也沒人來的,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陰厲的聲音叫梅映雪膽寒,此刻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無數冤屈滿腹悲憤無處訴。
梅映雪無力的躺在柴草上,高燒叫她又開始眩暈,漸漸進入休克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的鐵鏈作響,門子又被重新打開。阿萊矯捷的來到梅映雪身邊蹲下,看著遍體鱗傷面目全非的人,心如刀絞。
想立刻將她抱起來帶走,可是她這麼重的傷又怕再次傷了她,小聲喊道:「映雪,映雪,醒醒。」
梅映雪被喊聲叫醒,看了半天才看清眼前之人,開口道:「阿萊哥,是你來了。」
阿萊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道:「嗯,映雪,我來帶你走,咱們離開這。」
「阿萊哥,你,你怎麼會進來?」
「我把那些獄卒都打暈了,咱們快走吧!」
梅映雪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走,我沒有,沒有殺人,如果走了不就真成了畏罪潛逃,正好給人落下口實。」
「傻映雪,告示前天就貼出來了,說你殺人罪名成立,三日後問斬呢。」
什麼?梅映雪愕然,原來這早就是設計好的圈套,自己只是任人宰割待斬的羔羊而已,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
阿萊將梅映雪極其輕柔的抱起,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阿萊抱著梅映雪快步向牢房外走去,梅映雪忍著疼痛不停地悶哼著,雙手無力的垂下,不停地搖擺。
「映雪,很痛是吧,你忍一下,等我們出去,我馬上找大夫給你療傷。」
「我 沒事。」
看著梅映雪將剛剛止住血的嘴唇又咬破,身子不住的顫抖。加快了腳步,現在他恨不得按上翅膀飛出去。
就在他們剛剛走出牢門的一刻,阿萊緊張的心稍稍平緩了一下復又糾了起來,最擔心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漆黑的夜晚瞬時被火光點亮,一排排火把將他二人團團圍住。各個手持兵器,虎視眈眈的望著他們。火苗攢動,映照著人們的陰沉的臉。
「阿萊哥,呵呵!我們中計了。」
「映雪,你放心,就算拼了阿萊的性命也要將你救出去。」
人群之中發出刺耳的冷笑聲,季無為從火把後走到前面,冷冷的說:「梅映雪畏罪潛逃,罪加一等,阿萊私闖縣衙襲擊官差劫持罪犯,按律當斬。還不束手就擒。」
阿萊狠狠地盯著季無為道:「梅映雪本就冤枉,你憑空捏造事實,無辜定罪,你才罪該萬死。」
「哼哼,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搗亂。」說時,右手一擺;「將他二人給我拿下。」
「是。」
一排打手漸漸逼近,阿萊將梅映雪放下背在身後,一隻手拖住。另一隻手將身後的砍刀緊握。
「映雪,你抓住我,閉上眼睛。」
梅映雪哪來的力氣,只得閉上眼睛,趴在阿萊的背上。只聽得耳邊兵器碰撞的聲音和被砍傷的尖叫聲。突然一道血柱濺到梅映雪的臉上,只覺嘴中一片鹹腥,梅映雪掙開雙眼。
眼見一人慢慢倒在阿萊身前,胸口被劈開一道口子血液噴湧。還未等他完全倒下,另一人又殺了上來。阿萊既要殺敵,又要顧及梅映雪的安危,顧此失彼之下,身上早已傷痕纍纍,吃力的支撐著。
「小心!」見阿萊與前兩人打鬥之際,另有一人從身側突然出手,梅映雪大聲警告。
阿萊猛的回身躲開了偷襲,卻因胸前多處砍傷,摔倒在地,梅映雪同時被重重的甩到地上不能動彈。只覺脖頸已被冰涼的尖刀抵住。
阿萊起身欲救梅映雪,還未站穩已被踢倒。來人將腳踩在阿萊的臉上,嘲笑道:「哈哈哈,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