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壩邊有新抽枝的楊柳低低的垂著,偶爾劃過水面,撩起一圈漣漪。
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坐在河邊,薄薄的側影遺世獨立,她想繞開,他已經發現了她。
「喻夕。」
鍾喻夕只得走過去,施了禮:「四殿下。」
軒轅殤宇面色柔和,淡眉輕揚,「這麼晚,去哪裡了?」
「陛下讓我給六殿下送甜品。」鍾喻夕恭恭敬敬的回答。
他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用得著跟我這麼客氣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鍾喻夕感染了他的心情,於是便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四殿下給他的印象一直很好,他本人可以用謙謙君子來形容,他這麼年輕就是陸海空三軍的總司令,一定有著他過人的手腕,在戰場上也是鐵面不留情。
「還習慣嗎?」他遙望著水面,輕聲問。
鍾喻夕將下巴擱在膝上點了點頭,難得的寧靜,難得身邊這溫潤如玉的男子。
「你是怎麼認識太子的?」
鍾喻夕愣了下,剛要說什麼,他已經笑起來:「不願意說就不用說。」
從口袋裡掏了個東西給她,正是那天她用來削高跟鞋的軍刀:「這個,送你。」
這麼貴重的東西,鍾喻夕不敢接。
他拿過她的手,將軍刀塞進去,替她將手掌收緊:「以後自然會有用到的時候,這皇宮不比外面,要處處小心。你要記住,在這裡,誰也不能相信。」
他的眼裡有堅定的落寞一閃而過,難道他也不相信太子嗎?他們不是好兄弟嗎?
「四殿下……」
「叫我殤宇吧。」
鍾喻夕想了想,結結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殤……宇。」
他清脆的答應了一聲:「哎。」
鍾喻夕撲哧一聲笑了,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總是讓人輕鬆愉快的。
她像一個小粉絲一樣,追問著他關於軍隊的事,他毫不避諱的跟她講,聽得她無比的嚮往。
兩人一直聊了很久,他才將她送回去,彼此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喻夕。」軒轅殤宇叫住了前面的鍾喻夕,她回過頭,「啊?」
「有時間還找你聊天。」
她使勁點了點頭,笑容在月光下乾淨而純粹。
他想起那天的初見,春風再美也比不過你的笑。
如果人生,只如初見!
他歎了一聲,緩緩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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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事件後,這是鍾喻夕第一次見到宵風,在皇室的家宴上,他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樣子,隨便掃了她一眼便不再看。
而來參加家宴的除了幾位皇子還有夏明遠和夏曼。
雖然上次的訂婚禮沒成,但是皇室明顯已經把夏曼當成了未來太子妃的最合適人選,她嬌笑如花的坐在太子的身邊,小鳥依人。
鍾喻夕的眼光誰也沒看,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腳面,隨時等候著國王的吩咐。
「喻夕。」國王吃得盡興,微側過頭說:「上次大韓國送來的茶葉,你去泡一些給大家嘗嘗。」
鍾喻夕應了聲是,便去準備茶葉。
夏曼偷偷看了她一眼,嘴角不易察覺的蓄了抹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