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姍姍被她這種不慍不火的態度徹底激怒,抓起身邊的一個花瓶就向鍾喻夕低著的頭頂砸了下去。
旁邊的索心一聲尖叫,眼見著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陸姍姍忽然捂著手腕慘叫,身子一歪,瓶子落地。
而鍾喻夕像是沒有看見,已經將甜品撿完了,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一隻小小的玻璃球從陸姍姍的手腕上落下。
她抬頭看了眼站在二樓欄杆處的男人,他穿著普通的家居服,從下往上看,顯得四肢修長,此時冷著一張臉對索心說:「把這個女人趕出去,以後不想在皇宮裡再見到她。」然後朝鍾喻夕拋下一句「你上來。」便轉身進了臥室。
鍾喻夕同情的看了一眼陸姍姍,她是太不瞭解六殿下的個性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事。
不管陸姍姍那記恨的眼神,端了盤子上了樓。
甜品已經不能吃了,她還是拿在手裡,他的房門虛掩著,她輕敲了下,裡面冷冷的一聲:「進來。」
門剛一推開,就被大力關上,突然而來的力道將她緊緊的抵在門上,手裡的盤子光噹一聲落了下去,剛剛撿起的甜品又灑了一地。
炙熱的吻撲天蓋地,瞬間將她淹沒了。
她的手被他反扣在身後,身體和他密切的貼合,他肆意的掠奪著她檀口中的甘甜,像一隻久久沒有聞到血腥的野獸。
他的眼睛赤紅幽深,邊大力吻著她,邊觀察她那副受了驚嚇的表情,眼角一絲青瞇的笑意慢慢的擴散開,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擺,探進她的胸衣。
「唔……」冰涼的觸感一下躥了進來,鍾喻夕狠狠的一咬他的舌頭,鹹腥味兒立刻充滿了兩個人緊緊連接的嘴巴。
他眉頭一皺,鬆開了她,眼中是盛裝的爆怒,渾身上下一片黑氣。
「六殿下。」鍾喻夕趁機擺脫他的束縛,壓抑住微微的喘息:「陛下讓我來給你送甜品。」
「我不要什麼甜品。」他一把摟住她,攫得她喘不過氣,他的呼吸不穩,在她的耳邊噴薄:「我要你,跟著我。」
鍾喻夕輕聲一笑:「六殿下,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個侍女,我們永遠不可能。」她推開他,從進宮的那一天起,她就告訴自己,她不能再做從前那個鐘喻夕了,她必須要和這幾個男人劃清界限,要不然,她可能根本無法在這群野獸裡生存下去,會被撕爛,吞掉,陷入他們之間爭權奪位的戰爭。
宵風聽到她的話,再看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自嘲的一笑,退後了步,嘴角的弧度變得冷酷:「鍾喻夕,你給我記住,你就是不屬於我,也不可能屬於任何人,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把你毀掉。」
她的心裡劇烈的一顫,像被下了一道咒語,他的話不像是恐嚇,這個男人,他是來真格的。
出了養心殿,鍾喻夕沿著人工築成的小堤壩往回走,剛才宵風的話還清晰的迴盪在耳邊,她的心裡一陣陣揪緊。
不管是他還是太子或者是流謹,他們都不是她的歸宿,在皇宮呆得越久,她就越清楚。
看似表面平和的七個人,其實各有所思。
二殿下最受皇老太太的寵愛,雖然表面上看不想當太子,但是內心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三殿下和七殿下都是聽六殿下的,希望六殿下做太子;而四殿下和太子是一條心,四殿下又手握三軍兵權;至於五殿下,她從來沒有見過,很神秘的一個人。
夾在他們中間,鍾喻夕為了不把自己捲進去,只能避得越遠越好,可有時候,越避什麼就越來什麼。
堤壩邊有新抽枝的楊柳低低的垂著,偶爾劃過水面,撩起一圈漣漪。
遠遠的看見一個人坐在河邊,薄薄的側影遺世獨立,她想繞開,他已經發現了她。
「喻夕。」
鍾喻夕只得走過去,施了禮:「四殿下。」
(今天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