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頓時變得一片安靜,像是沙漠深處不見天日的廢棄古城般空洞,彼此間的呼吸清晰可聞,所有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落在鍾喻夕身上,她正沾沾自喜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好像被好多目光穿透了,凌遲了,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場面正尷尬著,忽然看台上傳出幾聲輕脆的擊掌聲,隨後,幾位殿下也隨之擊掌附合,國王陛下一臉笑面的看著他最疼愛的兒子此時狼狽的樣子,又看了眼那個有些勝利的小喜悅小驚慌的女子,他側過頭跟身邊的二殿下軒轅冷小聲詢問:「這就是流謹常說的教官?」
軒轅冷亦不太敢確定,但他們那個被嬌縱慣了的弟弟經常會氣鼓鼓的回到皇宮,然後很不甘心的對幾個哥哥說:「氣死了,氣死了,真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他們總是帶著絲揶揄的口氣問他:「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能把你氣成這樣?」
「鍾喻夕唄,蠢女人。」他口氣雖然是恨恨的,但眼波中卻不見一絲恨意,倒有種小男生特有的柔情。
「大概是吧,我馬上派人去查一下。」
國王一擺手,算了,忽又想起什麼:「太子的飛機晚上會到,安排人去接了嗎?」
「早就安排好了,請陛下放心。」軒轅冷畢恭畢敬的回答。
「可惜了,這麼精彩的表演他沒看到,真是吃虧了不少。」國王惋惜了一下,軒轅冷也急忙陪著笑,可是眼光中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嘲諷,轉瞬即逝。
鍾喻夕從院長室出來,一臉被霜打了的樣子,院長大人唾沫腥子橫飛,將她從頭髮根兒批到腳後根兒,說是皇室怪罪下來就罰她掃五個月的廁所,刷一年的臭鞋,在她頭懸樑錐刺骨的再三保證下,院長才肯放她出來。
鍾喻夕邊在更衣室裡換衣服,邊長吁短歎,軒轅流謹這小子是存心跟她過不去是不是,明天一定要抓住他的小辮子狠狠的體罰他,折磨他,羞辱他……
(為人師表啊,為人師表。)
她穿戴好了往外走,剛走不遠就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竟然穿了雙大了兩號的鞋子,因為院裡的儲物櫃緊張,所以,她們一直是兩個人共用一個櫃子,一定是同櫃的同事將她的鞋誤穿走了,她就那麼愛穿小鞋?
鍾喻夕一邊走一邊踢踏著腳下的鞋,踢著踢著覺得挺好玩兒,頓時來了玩性,腿越踢越高,看著那鞋子晃晃悠悠的要飛走又被收回來,她忍不住自娛自樂的笑起來,這玩兒得高興,就沒看見前面迎面走來一行人,等她發現的時候,那鞋子很不爭氣的離開了她的腳,橄欖球一樣的飛了出去。
這飛出去也不要緊,而它偏偏砸在那群人其中一個的身上,飛來橫鞋,眾人都愣住了。
很快,齊刷刷的目光轉向了那個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