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棄2 此情誰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為所動
    「趙宏悅,你以為,你拿佑兒的性命威脅本少爺,本少爺就會乖乖地任你擺佈!」沈少爺艷如桃瓣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裡,陰霾乍現,他冷笑道,「簡直是癡人說夢!吳中沈家,歷世百年,豈能因一個無知稚子而毀盡。」

    沈少爺的聲音,冷漠如斯,竟無半點溫度;但他的眸光,在微轉之際,偏偏瞧見,沈顏兒面色蒼白,正一臉幽怨地盯著他,美目含恨。

    「沈念生!」一聲悲涼地厲喊,響徹在江岸上,沈顏兒面容淒楚,心痛地道,「那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佑兒啊——」

    他還配當佑兒的爹爹嗎?不顧佑兒的死活,以佑兒為餌,引蛇出洞。

    那是他的親骨肉,他怎麼能,怎麼能如此的無情!

    她曾聽江南之人傳言,沈家少爺,喜怒無常,冷血凶殘,但她,卻一直深信不疑,他是純善仁厚的,如今看來,她真是傻得無藥可救。他連自己的親骨肉都願割捨,這樣的他,教她還怎麼信他?

    「沈家的信物,決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中。」耳畔絕情的話語,即使沈顏兒身著狐裘,也難抵,從心底陣陣而來的寒意。

    沈少爺見死不救,沈顏兒別無他法,只能苦苦地哀求趙宏悅,「除了沈府的信物,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悅兒,我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

    在這個世上,她只有佑兒,只有佑兒。

    「沈念生,你殺了我的兒子,現在,我就要讓你兒子來抵命。」張玄顥在一旁陰狠地道。

    沈少爺冷哼道,「掐死那孽種,豈不髒了本少爺的手。張玄顥,你何不問問你身邊的女人,那孽種,到底是誰掐死的。」

    若他所料不差,張玄顥原本妄想一石二鳥,既娶了他的姐姐,又讓趙宏悅所生的孽種,名正言順地改回張姓。

    「悅兒,是你——」張玄顥不敢置信地道。

    「玄顥,休要聽沈念生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掐死我們的孩子。沈府上下,何人不知,沈念生為了挽回沈府門風,在陰差陽錯之下,將我們的孩子害死。」趙宏悅忙辯解道,那日,她借死嬰讓沈家姐弟反目成仇,卻不料,沈顏兒這個賤人,對沈念生情深意重,哪怕沈念生殺了她的兒子,到最後,她還輕易地原諒了他。

    張玄顥半信半疑,卻不再深究。在京師的相府中,他妻妾成群,膝下子女眾多,死一個兒子,與他而言,無足輕重。

    「沈念生,快把沈府的信物給我!」趙宏悅手中的金簪,劃過小佑兒的臉龐,威脅道,「沈念生,你要想清楚了。這孩子,可是你和顏兒姐姐的親骨肉!若死了,顏兒姐姐會心疼的。」

    趙宏悅雖知沈念生對沈顏兒非同一般,但她,仍心存幾分顧慮,自古男子追名逐利,薄情寡義,要讓沈念生舍下沈府的權勢,的確有些棘手。

    一朝的情愛,怎能敵得過一世的榮華?

    佑兒的哭聲,微微帶喘。但沈少爺,依然不為所動。

    趙宏悅和張玄顥心生慌亂,若沈念生執意不顧沈佑安的死活,他們只能無計可施。

    「顏兒姐姐,你好糊塗啊,」趙宏悅開始挑撥離間,「瞧你,為了沈念生,弄得聲名盡毀,一身狼狽,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騙你,可見,在他的心裡,從未有你。顏兒姐姐,悅兒真是佩服你,為了這麼個男子,你還癡心如故,呵呵,若我是你,早就自刎了斷,免得留在世上,丟人現眼,惹人笑話。」

    佑兒的哭聲,逐漸地微弱,及至無聞。

    「念生,姐姐求你,你把沈府的信物給他們吧。」沈顏兒哭得肝腸寸斷,忽然,她像發瘋了似地,撲向沈少爺,想要從沈少爺身上,尋到那枚小小的玉牌。

    「沒人能威脅得了本少爺,即使是本少爺的孩子,也一樣!」沈少爺眸色複雜,一把推開沈顏兒,衣袖迎風,他笑眸嗜血,「趙宏悅,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等佑兒死了,你讓本少爺把佑兒的屍身帶回,葬入沈家的祖墳,可好?」

    「不——」沈顏兒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悲喊。

    「顏兒姐姐,你忘了,本少爺曾問過你,孩子與本少爺之間,誰重要,」沈少爺富含深意地道,「既然你當初選擇了本少爺,那麼這次,你何不再選本少爺一次。」

    「沈念生,你好殘忍!」沈顏兒慘然一笑,悲愴道,「那是我們的佑兒啊,他還這麼小,他不會說話,不會喊我們爹娘,你怎麼能不要他,不要他——」

    她的孩子,剛降世不久,便讓趙宏悅偷換,如今,她終於找到了她的親骨肉,可佑兒他,卻在趙宏悅的手中,生死難料,佑兒,佑兒——

    趙宏悅手握金簪,金簪之上,鮮血塗染,一滴一滴地落至她的羅裙上。

    「小心。」一襲青衣飄過,張玄顥忙吩咐相府侍衛,護住趙宏悅懷中的沈府小公子。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良石趁著趙宏悅與張玄顥不知所措之時,迅速出手,從趙宏悅懷中奪過了小佑兒。

    張玄顥暗道不妙,他所帶的隨從,與隱在暗處的沈府護衛,眾寡懸殊。

    「悅兒,」趙慕恆驚呼,但見,一位相府的侍衛,在張玄顥的授意下,一掌將趙宏悅打入吳江之中。

    滔滔江水拍濁浪,濛濛霧氣籠黑夜。

    吳江之水,瞬間淹沒了趙宏悅不甘地咒詈。

    「沈少爺,小公子已死,請節哀。」張玄顥瀟灑地作揖,判若兩人,「沈少爺,愚兄在此別過,後會有期。」

    溫潤的笑靨,儒雅的舉止,仿若剛剛與趙宏悅狼狽為奸之人,並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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