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兒錯愕地與沈少爺對望,不敢置信,他說,他似乎有些喜歡她?
他可知,他喜歡的人,是他的姐姐。
沈少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令沈顏兒忘了掙扎,愣在當場。
「莫要胡說,我是你的姐姐。」一聲姐姐,是她這一世的絕望。如今的她,聲名狼藉,若繼續留在沈家,只會拖累他,毀了他。
他的喜歡,到底有多深?
或許,只是一時情起,一句無心,等他厭了,自然就會忘了。
說到底,喜歡,並非是她想要的,愛。
「本少爺當然清楚,你是本少爺的姐姐,難道不是嗎?」身下柔軟的嬌軀,女子的清香,使得沈少爺心神蕩漾,他驀然低頭,吻住了沈顏兒的櫻唇。
「你——」沈顏兒還未開口,便讓沈少爺的舌,趁虛而入。
沈少爺一手摟住沈顏兒的纖腰,不讓她動彈,而另一隻手,悄然滑過她的青絲,隱隱若現的鎖骨,所至之處,將沈顏兒白皙的肌膚,染成紅暈。
沈顏兒震驚過後,杏眼怒瞪。
素手微顫,埋於雪中。
手心的冰寒,和體內無緣由升起的燥熱,折磨著她,羞愧難當,痛苦難言。
怎麼可以,他是她的弟弟啊,他怎麼可以這般待她。
清含居的那次魚水之歡,只是意外,而這一次,她該拿什麼,來自欺欺人。
唇齒間的糾纏,逼得她,不得不相信,此時此刻輕薄她的,並非是她的弟弟,而是,一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男子,一個令她心甘情願的男子。
抬眸微揚,寒梅點綴,青冥橫闊。
嗯,抵不過他肆意的挑逗,與熾熱的撫摸,沈顏兒內心煎熬,忍不住呻吟出聲。
「呵呵——,」沈少爺滿意地輕笑,舔著沈顏兒的耳垂,誘道,「顏兒姐姐,你是喜歡本少爺的,對不對?」
嗯,意亂情迷的沈顏兒,再次低吟。
「顏兒姐姐,你會一直陪在本少爺的身邊,永遠不嫁人,對不對?」沈少爺魅音如斯,絲絲入扣,讓沈顏兒禁不住深陷其中,毫無回轉。
僅存的理智,在沈少爺的蠱惑下,一步一步地沉淪。
忽然,空曠的洞庭西山上,響起一陣悠揚的琴聲,琴音飄渺,猶如仙樂。
「不——」沈顏兒聽到琴聲,猛然間清醒,她怎麼能——能任由自己,再執迷不悟。
上一次的意外,已讓她抱憾終身,既然答應了張公子,那她,就該為他,恪守禮法,斬斷情絲。
沈少爺猝不及防,就被沈顏兒推到了地上。
眸中的陰霾一閃,沈少爺妖艷的眼中,情慾未退;清雅的臉上,一片赤紅。
「姐姐,你怎麼了?」沈少爺跌坐在地上,盯著眼前素裙凌亂,衣衫半開的女子,無辜地道。
「我是你的姐姐,你明不明白?差一點,我們就鑄成大錯。」沈顏兒羞得無地自容,雙手掩面,痛哭道,「念生,你可以和世上任何的女子歡好,但惟獨,不能是我。」
「為何不能是你?只要本少爺喜歡,誰敢阻攔!」沈少爺俊容含怒,吼道,「顏兒姐姐,你到底在怕什麼?若覺得本少爺委屈了你,你不妨直說,無論是什麼,本少爺都會給你。」
沈顏兒淒然一笑,「我要的,你給不起。更可況,你已有悅兒和曼柔,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她們。」
錦衣玉食,富貴榮華,她從來不屑一顧;她要的,只是能與他,光明正大的並肩而立,而非,遮遮掩掩的如這般,苟且行事。
「那好,本少爺也納姐姐為妾,如何?」沈少爺氣急敗壞地道。
「你——你——混賬,你——你簡直無藥可救!」沈顏兒氣得直哆嗦,抓起地上的雪,狠狠地砸向沈少爺的俊容,自嘲道,「你當姐姐瘋了嗎?堂堂的縣令夫人不當,委曲求全,去當你沈少爺的姬妾,忍受世人詬罵!」
「你對張玄顥動心了?」沈少爺臉色陰冷,逼問道。
「是,」沈顏兒絕強地道,「張公子才華橫溢,溫文爾雅,即使姐姐動心,也不足為奇。」
她的臉色,映在蒼茫之雪中,愈加地慘白,真是可笑之極,他竟要她做妾,納自己的姐姐為妾,呵呵,沈顏兒丹唇譏笑,她本就不奢望能嫁他為妻,但他的一句納她為妾,卻傷得她,體無完膚。
他是喜歡她嗎,還是羞辱她?
在他的心裡,她只配做妾。果然,是她癡心妄想了,枉望斷相思,終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張玄顥倒是個情種,連姐姐這般殘花敗柳的女子,也敢娶進府。」沈少爺冷笑一聲,「顏兒姐姐,這輩子,你就安安分分地留在沈家吧。想嫁人?除非本少爺死了。」
「你——,」沈少爺的話,冷若冰霜,令沈顏兒遍體生涼,「你,你想怎樣?」
沈少爺眸中消退的赤紅,漸漸隱現,邪笑道,「顏兒姐姐,我們來打個賭吧?若張公子得知姐姐再次身懷六甲,他還能不計前嫌,迎娶姐姐,那麼,本少爺自願認輸,並備一份厚禮,親送姐姐出嫁。」
「你——你——別過來!」沈少爺眸中的陰戾,嚇得沈顏兒,花容失色。
「站住!」沈顏兒嬌喝一聲,抬手拔下髮髻間的金簪,抵在胸前,決絕道,」若你再往前一步,姐姐就死給你看。」
金簪刺入肌膚,鮮血滲出素裙,將地上的積雪,染紅。
「好,好,好得很!姐姐對張玄顥,果真情深意重,守身如玉!」沈少爺仰天大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