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耶律礪走進房,見悅悅早已安睡,方才聽小銀大致說了她今日的狀況,便知她還在生他的氣。
退了衣物,爬上炕床,躺在她的身邊,沉默片刻,悅悅調整了睡姿,背對著耶律礪。
抱緊她的身體,耶律礪埋首在她背後的發絲中,吸取著她身上的溫暖,一點一點。唇滑過她的耳邊,一邊親吻,一邊呢喃,“悅?對不起!”
她沒有反抗,沒有躲閃。耶律礪雙手不自覺的摸索著她柔軟的身體,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一件件,一點點,退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抬眼望去,見悅悅毫無反應,閉著眼如同一個無意識的布偶,任由他擺弄。
他的唇撫弄在她的唇瓣間,歉疚輕啟在舌尖,“悅,對不起!”
無聲無息。
親舔布滿她的脖頸,雙峰,來到她凸起的小腹上,流連忘返。
“悅,對不起!”性感的唇摩挲在她下腹間最柔軟的地帶,一句帶著誘惑的道歉聲又傳來。
“呃——”眼前的人兒終於動了動,細小的呻吟蠕動在唇瓣上。
“悅,原諒我!”心中一絲高興,急忙把眼神鎖在她紅潤的臉龐上,身下的堅硬抵在她濕潤的邊緣。
“好熱——”悅悅在他身下掙扎蠕動,有些不能自已,雙眸卻依舊緊閉。
耶律礪親扯著笑容,一只手抱緊她的身體,一只手托起她的臀,輕柔道,“悅,別擔心,我不會傷到孩子,不要害怕!”
“嗯!”她閉著眼低哼了一句。身體被耶律礪慢慢的進入,重重的填滿,激情在她和他之間瞬間點燃,欲望如同突然侵襲而來的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她倦了,他心疼了才肯退去。
一縷月光灑入,落在悅悅冰柔的水眸中,轉頭盯著旁邊輕睡的男人,沉思了半響。苦澀哽咽在喉中,“礪,我不能成為你的花月月了,我叫皇甫悅,只能叫皇甫悅?你明白嗎?”
“相愛容易,相守難,只因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輕取下他手腕處的佛珠,套在自己的手上,她緩緩走下床,迎向那她期望的月光——
清晨,阿罕也和小銀同時沖入後院內的寢屋,焦急且揪心,“主子,夫人走了——”
“王爺?”小銀見耶律礪站在寒風凜凜的窗口一動不動,眼神黯淡。
“我知道!”他簡單地答道。
“可她還懷著孩子呢?主子?你倒是說句話啊,早上一個侍衛突然來報,說夫人拿著主子的令牌出了王府,等我去找,已不見人影,主子?”阿罕也急迫的語無倫次。
耶律礪把視線掉轉回屋內,徑自撿起地上悅悅的女裝,昨夜,她穿了他的衣物。
“王爺,夫人她——去哪了?還會回來嗎?”這是小銀第一次見耶律礪如此平靜的表情,似乎一切盡在掌控,又似乎一切縹緲不定,讓人難以琢磨。
“不知道。”耶律礪把衣物整齊的放在她昨夜睡過的地方,輕扶著。
啊?小銀瞪大眼眸,瞧向身邊的阿罕也。
你看我作甚?我也不知道啊?阿罕也白了她一眼。
屋內頓時一片空靜,直到一個侍衛突地闖了進來,焦聲連連,“王爺,宮裡來人了,命你馬上進宮!”
耶律礪點點頭,站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時候了!”
“主子?”阿罕也緊跟其後。
“走吧,咱們去接小鷹!”語畢,耶律礪便與阿罕也一前一後的大步跨出了北院王府——
一年後,上京,一處小宅的門外,一個身穿佛衣的女子懷抱六個月的嬰兒等待著從裡面出來的人。
片刻後,耶律礪和一個隨從一前一後的從門內走出。
“請問你是?”眼前的女子似乎在哪裡見過?耶律礪腦中思考著。
“阿彌陀佛,貧尼受人之托,特來給王爺送子!”尼姑把手中的嬰兒交與耶律礪。
“這是誰的孩子?”耶律礪盯著懷中漂亮的嬰兒,便想起小鷹小時的面孔,在看看他手腕處的兩只鈴鐺,這是月月的貼身之物,難道他是——
“此孩兒還未曾起名,那位女施主說請王爺自行決定。”尼姑低垂下眸子,雙手合十。
“悅悅?”耶律礪突地眼前一亮,拉住尼姑的衣襟,激動萬分,“她在哪?她回皇甫家了還是李家,她在哪?她在哪?”
“阿彌陀佛!”尼姑因他突來的力氣連忙躲開。
耶律礪急忙松開,但仍止不住的焦急,“對不起,得罪了,在下失禮,只因悅悅她是我的妻子,還請師父告知?”
“那位女施主並沒有告訴貧尼她去何處,她只說,她罪孽深重,希望用後半生的日子幫助需要的人。之後,她把這孩子交給了我,貧尼便找到了王爺!”
“她還是恨我,不能原諒——恨我——”耶律礪眼神沉落,怔怔的盯著懷中的嬰兒。
此時,門口內跳出一個身穿黑色裘皮絨衣的孩童,“爹爹,她是誰?”
耶律礪走到他身邊,眼中沒了方才的陰霾,蹲下身體,“小鷹,快來看,這是弟弟,是娘親送來的。”
“弟弟?娘親?”小鷹看看耶律礪懷中的嬰兒,又向四周望去,瞪起圓溜溜的眼眸,“爹爹,娘親在哪?”
“她——”耶律礪撫摸著他的額頭,無奈的答道,“她會回來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哎——”小鷹抱住耶律礪懷中的嬰兒,小小年紀便有了成人的歎息聲,“弟弟,你真笨,為什麼要從娘娘的肚子裡跑出來,看吧,她把你也丟回來了,哎,真可憐,你比小鷹都可憐!爹爹總叫我在這裡等娘娘,可我從來沒見過娘親,她不要爹爹便算了,為何連小鷹和弟弟都不要了,是我們不乖嗎?”
“小鷹——對不起——”耶律礪聽著他天真無邪的自訴,用身體抱住他,安慰著。
“善哉,善哉!”尼姑在一旁閉眼受禮,抬頭對向耶律礪,“貧尼可否向王爺打探一個人?”
“師父請講。”
尼姑閃躲開眼神,“那蕭王爺一切可安好?”
耶律礪看著她有些不安的神情,問道,“師父認識二王?”
“呃,不,貧尼只是十幾年前與蕭王爺有緣結識罷了,一年前聽說他被困在黃石林外的石屋內,受了重傷,心中有些不安,便多問幾句,如果王爺為難,自是不必回答。”尼姑淡淡的說道。
“師父言重了,沒有不方便處,只是在下不知該如何說起。”耶律礪頓了頓,說道,“自那日石屋被李厲炸破後,抓了李毓,洪泰等人,倒是徹底鏟除了影宮門,但二王卻因此長眠不起,看了多少大夫,都無法治愈他體內的殘毒。可憐清宇身懷六甲,不離不棄的日夜照顧,從不假手他人。如今孩子雖出生了,但有父如無父,蕭復依舊無法蘇醒,身魂如分離了一般,任清宇怎麼呼喚都毫無反應,在外人眼裡,他已死了,但在清宇心裡,他活著。她每日的同他說話,講故事,有時候甚至說些讓人無法聽懂的事情,如個癡狂,古達每日聽及,便擔心不已,害怕清宇哪日真的瘋了——”
說之此,他便見尼姑轉眸,抬手拭淚,不解,“師父?”
“阿彌陀佛!”尼姑有些慌亂的掉轉身影,沉默了半響後,從懷中掏出一串如水晶般閃亮的佛珠,交待與耶律礪,“請王爺務必交與那清姑娘,多謝了!”
“這是?難道師父也認識清宇?”他更加迷糊了。
尼姑微微一笑,搖搖頭,說著讓人不懂的話,“不認識,不過來生倒是相熟。”
“我看這東西並非池中之物,不知此物有何用處?”也許,它能救二王。耶律礪驚歎著手中之物。
“不過是佛家的一般信物而已,如今它已對貧尼再無任何意義,便想找一有緣之人送之,有勞王爺了!”
“那師父為何不親自——,師父——師父——”耶律礪從佛珠中抬起頭,尼姑早已不見身影。只聽得一句佛家告誡在耳邊回蕩——
“覺悟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偽無主。心是惡源,形為罪藪。如是觀察,漸離生死。”
“如是觀察——漸離生死——”耶律礪望著遠處忽有忽無迷茫身影,呢喃著這八個字。
時光飛逝,轉眼又是兩年後的春暖花開之季。杭州城內的熱鬧街頭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七歲的耶律鷹穿著白色小長褂從街道的一頭穿梭到另一頭,嘴裡還不忘記喊著身後高大威猛的幾個大男人,“爹爹,古叔叔快來啊——”
“小鷹,你跑慢點——”古達見他調皮蹦跳的身影,一個勁的囑咐。
“你不用管他,他幾時記住你的話了,就讓他瘋吧,他要是不惹出點事來,怎能罷休!”耶律礪對自己的兒子一副無法管教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