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喜絹呢,你把她怎麼樣了?」一夜間,她差點忘了那丫頭。
「殺了!」他戲說了兩個字,吻住她的雙唇,依舊戀戀不捨。
她推開他,瞪紅眉毛,橫著他。
「傻瓜,不過是個玩笑,至於這麼恨我嗎?」他挪揄著她,把她不聽話的雙手放置到頭頂上方,唇再次欺壓在她的身上。
「耶律礪,你敢傷害我的任何一個家人,我絕不會原諒你!」她躲開他的溫柔慾望,從炕床上逃下,站立,沒想雙腿卻軟截跪倒在地。
他快速用衣物包裹住她,取笑著,「你小心點,折騰了一夜,很累的!」
「你?」她伸手便是一拳,打落在他的胸口。
「咳咳——咳咳——」他扶住胸口,痛苦咳嗽。
「這種把戲我都玩過時了,你就裝吧!」悅悅不屑的撇過頭,蹲下身體撿著被他昨夜扔掉的衣物。
耶律礪靠在炕床巖壁上,大口的喘氣咳嗽,「咳咳——悅悅,我好難受,好痛——」
悅悅見他緊閉上雙眸,心中覺得不對勁,扔下手中衣物撲到耶律礪面前,尋找著他懷中的藥瓶,「藥呢,放哪了?」
他把她收在懷中,瞇起大大的笑臉,「你就是我的藥!」
「哎——」悅悅歎了口氣,窩在他胸口,看向窗外被照亮的天空,「求求你,走吧!」
「讓我再抱一會兒!」他摟住她就是不肯放開。
「悅悅——」
「悅悅——你在哪?」
「悅悅,悅悅——」
一聲聲焦急的呼喚由遠及近的從門外飄進來。皇甫悅猛的掙脫開,心急如亂麻,快速收拾起地上的衣物,推著耶律礪,「快走,二哥他們來了——」
「跟我走!」他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別鬧了,我現在是皇甫悅!」她踮起腳,在他唇上輕輕的碰上,從未有的擔心升起,「這裡是開封,保重自己!」
「悅悅,我好想你!」他被她推著窗邊。
「我知道了,你昨夜說過無數遍了,求你了?」她乞求著他離開。
耶律礪不捨的從窗外跳出,悅悅快速關上窗戶,弄亂地上的桌椅板凳,昏倒在冰冷的破舊的小屋內——
「怎麼樣?找到夏大夫沒有?」李韻見李謨從小亭走過來,急忙走出屋子迎了上來。
李謨手拿著信封,搖搖頭,「夏大夫留言說,家中有變故,離開了。」
「大夫怎麼說?」李謨見何亞茹從房內門出來,心急的問道。
「沒事,只是身子虛,昏迷了。這會兒醒了,能吃能喝的,放心吧!」何亞茹給他們吃了定心丸。
「那我去瞧瞧她!」李韻快速溜進悅悅的屋內。
何亞茹拉住一同前往的李謨,認真嚴肅,「你來,二嫂有話問你?」
「二嫂,何事,如此秘密?」李謨被何亞茹拉在一處無人的角落。
「你可曾和悅悅行過閨房之事?」何亞茹開門見山。
李謨頓時低沉下眸子,不敢答話。
「這裡沒外人,我是你二嫂,從小便在一起,你倒是給我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碰過悅悅?」她追問。
「沒有!」李謨據實回答,「怎麼了,二嫂,你今日如何問我這等事?」
「那你告訴我,你把她帶回來之前,到底認不認得她?」三年前,李謨把皇甫悅帶回家時,憑著她身上的信物,大家以為她是李家十七年前丟失的妹妹,沒想她身上的胎記卻是當年皇甫家被人拐走的皇甫悅。
「不認得啊,二嫂,我之前不是說過這些事了嗎?你今日好奇怪,怎得又問我這些?」李謨撇過頭,不願回答。
「悅悅昨日被人強暴了!」這是何亞茹方才在檢查悅悅身體時,得出的唯一結論。
「不要問了,我不知道,不知道——」皇甫家,大廳內,皇甫悅面對李謨,李韻,何亞茹的一次次的詢問大聲否認著。
「既然你不想說,我們不逼你,走,咱們現在就回李府!」李謨掀起皇甫悅的手便往外走。
「我不走,我要等二哥,三哥,叔父回來!」皇甫悅瞪起眸子,甩開他的手,拒絕道。
「不行,耶律礪根本沒安好心,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必須回家!」三日前,皇甫術和皇甫品把所有軍隊都籌措到邊線準備戰鬥。現在的皇甫府根本無力對抗耶律礪他們,他必須把皇甫悅帶走。李謨一想到昆香所說的事情,便渾身不自在。本以為可以偷龍轉鳳,抹掉悅悅與耶律礪曾經的種種,沒想三年後,他們還是舊情復燃。即使悅悅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從她庇護耶律礪的情形看,她對耶律礪感情正在慢慢燃現。
「不,我不走,放手,李謨!」皇甫悅掙脫開他的鉗制,躲在石柱的後面,瞪起生氣的眸子。
「悅悅,謨說的對,你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是啊,小悅,二嫂雖捨不得你,但謨他也是為了保護你,聽話,快同他們回去吧!」
李韻和何亞茹試圖勸說皇甫悅。
「不要,我偏要待在這裡,這是我的家,你們不要逼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要同你們講話!」皇甫悅氣憤的吼叫完,便向自己的屋內跑去。
何亞茹急忙追了上去。
李謨和李韻歎了口氣,無奈,便只好一人回李家覆命,一人留守在皇甫府。他們深知悅悅的個性,說道做到,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把這個好不容易尋到的妹妹再逼上絕路。
皇甫悅彭的一聲關上內門,把何亞茹和喜絹等幾個丫頭鎖在了門外,心裡自是煩惱加傷心。
他們怎麼可以懷疑她?她根本沒有欺騙他們!
「叩叩——」門外依舊是嘈嘈雜雜的敲門聲。
「他沒有欺負我,你們走開——我討厭你們——」皇甫悅堵上自己的耳朵,連連向內屋退去。
一雙大手環住她的腰身,悅悅猛的轉身。
「是誰欺負你了?」耶律礪柔淨的黑眸等著眼前人的回答,卻見她掉下一顆顆淚珠,哭泣在他懷中。
「唔——唔,他們不相信我,為什麼?」悅悅盡情地在他懷中發洩不滿情緒。
耶律礪抱著她,就這麼聽她在懷中哭的語無倫次。直到她倦了,雙眸緊閉著休憩在他的胸口。
「舒服了嗎?」他用絲帕輕輕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痕。
「嗯!」悅悅眨著眼眉,答應了一聲,看清耶律礪的面容,突地從他懷中蹦出,又是焦急又是擔心,「你怎麼會在我屋內?快走,被謨他們發現怎麼辦?快點,快點——」
她推他在窗口,一個勁的讓他離開。
「噓——」耶律礪堵上她緊張的聲音,「你是在擔心我,還是想把他們引來?」這妮子未免叫的太大聲了。
「呃?」悅悅急忙咬住自己的手指,是啊,她真是急昏了,亂喊亂叫什麼?
「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沒走,一直待在後院破屋,想著你還會去?沒想三日都沒等到你,所以便來你屋裡試試。」他尋看了她的小屋一圈,見儘是刺繡的樣品和成品掛件,抿唇微笑。
「三日?」他居然冒著生命危險,在皇甫家死等,悅悅心微微顫抖,頓時倍加疼痛,「你吃東西了嗎?」這是她唯一能為他想到的。
「嗯!」他點點頭,把她抱入懷中親吻著。
滿臉的鬍渣,疲倦的雙眸,凌亂的髮絲,這男人分明在撒謊。
悅悅掙脫開他,走出內屋,打開門,輕輕的關上,在屋外叫喜絹準備了飯菜,然後吩咐她守在門外,不准任何人接近她的小屋。
「快點吃啊,看著我作甚?我又不能填飽你的肚子?」悅悅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她面前,乾巴巴的看著她,有些莫名。
他冷哼一聲,拉過她放在膝蓋上,問道,「你不是不記得了嗎?怎麼對我如此好?」
悅悅眨眨眼眸,思考著,「嗯,我還是有些迷糊,不過看著你,我覺得好舒服,好熟悉,像認識了一生一世一般!」
「所以那晚你才會順從我?」即使被家人懷疑,她都沒供出他。
「嗯!」想到他的碰觸,她紅了耳根,急忙避開這個話題,拿起筷子,夾了飯菜,「快吃吧,都涼了。」
「吃完,咱們便離開這裡!」他嚥下飯菜,自己拿起碗筷大口吃起來。
「我——」本想說不,但見他愉悅的表情,便不忍再傷他,只等他飽足後商議。
屏風後,耶律礪抱著皇甫悅看著窗外漸進的黃昏,「天要黑了——」
「耶律礪,我——我——」她要怎麼開口?悅悅為難著。
「嗯?」他親暱在她的頸項處,臉龐摩挲著她的柔嫩。
「渣的!」她閃躲著他滿是鬍渣的下巴。
他寵溺的一笑,不再用鬍渣欺負她,抬起她的臉,把唇印了上去。
「涼的!」她依舊不悅,躲閃著。
他輕笑一聲,低頭啃咬在她胸口處。
「疼的!」悅悅雙手推拒著。
他抬起深邃的黑眸,質問,「這麼不願?」
「嗯!」她誠實的點點頭。
見他要生氣,急忙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我不能離開皇甫家!」
「你反悔了?」
「不是,不是——」皇甫悅搖著頭,「只是暫時不能離開,等再過些日子,我肯定同你走,我也想見小鷹——」想到自己還有個三年未曾蒙面的兒子,她的心便興奮期待。
「不行!」耶律礪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