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眸定格在蕭復臉上,猛然抽出衣袖中的匕首,哧的一身毫不猶豫的插入自己的左腿,然後嗖的一聲又拔出。
「主子!」本想上前阻攔的古達急忙掏出胸口的攜帶藥為他覆上,止住血,扯下自己衣袍的一塊布料,綁住他的傷口。
蕭復瞪大雙眸,不敢置信!
莫鈴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空氣頓時的冷卻讓她直覺上沒有好感。
「人,我可以帶走了吧!」耶律礪邁開受傷的腿,扶起莫鈴兒。
「你可以走嗎?」他問她。
莫鈴兒答應了一聲,濃重的氣息有些不同尋常。古達接過莫鈴兒,「主子,還是我來吧!」
進入北院王府的東廳,遙攆隆和耶律措正等候在那裡,見耶律礪腿上的印出的血痕跡,正欲問原因。耶律礪急忙對著身後的古達說道,「把她送回去吧!」
古達向廳裡的男人行了禮,便帶著莫鈴兒下去了。
「你的侍衛說你們去了二王那裡,這是為何?」耶律措親自檢查他的傷口。
「大王自己刺的,二王不放人,主子便。」
「退下!」耶律礪橫了一眼身後一個多嘴的侍衛,問道,「你們有事?」看他們的神情,必是皇上下了什麼旨意。
「阿意,皇上捺缽回來了,今早與咱們談了些事情。」 遙攆隆派人去取了兩貼治傷良藥,為耶律礪敷上,便又繼續說道,「皇上已派人正是接管了東丹!」
阿意是耶律礪的乳名。
「你的意思是?」耶律礪問道,有些擔心。
「太子逃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消息,皇上有些著急,今日咱們到這來就是想讓你勸勸皇上,他已經對咱們沒有威脅了,皇上何必要趕盡殺絕!」 遙攆隆心底對耶律德光的做法一向不服。他雖為北面諸帳部族長,統領十幾個斡魯朵,但畢竟不是皇族,隔了一層關係,有心為耶律倍求情,都顯得見外。更何況,耶律德光一直對除迭剌、乙室以外的其它各部落都嚴加防範與管制。他這個族長雖官大,卻幾乎沒有什麼實權。
耶律礪想了半響,試探道,「你們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耶律措連忙把目光挪到遙攆隆的身上,表示不管他事。
「阿意,看在咱們和太子一起長大的份上,就算是報答他的舊情吧!」遙攆隆跪求在耶律礪面前。
「起來!」耶律礪扶起他,深深的看著他,「我耶律礪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嗎?明日早起我便去說!實在不行,我把這條命壓上!」
「三哥,小弟陪你!」耶律措給了他一記微笑,在一旁大力支持。
「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耶律礪看著倆人躲閃的目光,追問道。
「沒有!」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回答。
耶律礪疑惑了半響,便不再多說,然後把目光定在耶律措身上,「你不小了,不要總是吊兒郎當,好好回你的南院待著,跟隨你父王,多學點東西,將來皇上還指望你繼承父業呢!」
「皇上同你說了?」耶律措急躁起來。
「嗯!」耶律礪鄭重的點點頭。
「那我明日就去找皇上請辭,吏部這個官我也不當了,讓我去放牧好了。」耶律措認真起來。
「你就這麼不喜歡那些中原人?」因耶律礪答應了他的事,遙攆隆便鬆懈下來,戲耍起耶律措來。
「何止不喜歡,根本就是討厭,且不說那些百姓怎麼樣,光是那群漢司煩人惱人的,文的酸不可耐,武的花拳繡腿,真不知道石敬瑭怎麼當皇帝的!」耶律措眼眸中儘是輕視。
「措,不要小看那些漢人,現下,石敬瑭對咱們恭恭敬敬,但哪天真要打起仗來,中原人有的是能人異士。你切不可小看他們!」耶律礪語重心長。
遙攆隆見耶律措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又補充道,「三哥說的是,措,你要勤加練武,真有那麼一天,恐怕我和三哥都保護不了你!」
「你們真是越說越遠了,真有那麼一天,我倒是要和那些中原能人好好較量一番,讓他們也向我跪地稱兒。」耶律措自大的走出門外,不再理會身後的兩人。
耶律礪搖搖頭,囑咐著遙攆隆,「叫耶律仇好好看管他,少去瓦裡與那些漢人鬧事!」
「嗄,你叫他教他?這些還不都是從他的好哥哥身上學來的!」 遙攆隆盯著耶律措的背影,見耶律礪擔心著,「你也不用操心,措還小,等他長大了,自有主張。」
見古達從門外進來,便想起方纔那名漢女,「那個莫鈴兒,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倒是替他擔心起來了。
耶律礪看著古達不語。遙攆隆搭上他的肩膀,說道,「三哥,女人是禍水啊?何況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低歎了一口氣,便自顧追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