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緒,「辟里啪啦」的鞭炮聲中,小准在小廝的幫助下,親手將牌匾掛在了大門前。「何府」真正的立府了。
客棧的生意也上了軌道,客似雲來。大劉在宅子裡突擊訓練了十幾天,已經可以做出幾十樣南北炒菜了。而奶娘拿出當年在大將軍府裡管事的氣勢來,將客棧裡裡外外整頓的服服帖帖。
閒來無事,何景言就去客棧指點指點大劉,順便領了小准到廚房偷偷嘴。
這日,何景言依舊抱著胳臂在廚房裡來回溜躂,和大劉一起琢磨著怎麼把西湖醋魚給做出來。倆人討論的正激烈,一個小廝氣喘呼呼的跑了進來:「大小姐,少爺正到處找你呢。」
「讓他找小緋去。」景言頭都沒抬。
那死小子不過兩月,個子長壯了,膽兒也長肥了,是個活物就往家裡撿。園子裡亂竄的貓狗兔子全是他幹的好事兒!廚房裡的魚啊肉啊轉眼間就被叼了,這府裡的廚娘都跟程老頭兒哭訴了好幾次了。
小廝捏捏諾諾:「小緋姐她……她忙著結賬,不搭理少爺……」猛擦一把汗,小緋姐膽子大啊,小主子都不理。
「奶娘呢?」
「李嬤嬤帶著人出去買菜了……」
「額……」景言嘴角一抽:「把少爺帶過來吧。」
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衝進廚房,扯著嗓子就嚎:「阿姐!我要拿倆包子!」
「自己拿去!」
只見他掀開蒸籠,抓了兩個大醬包就一溜煙兒跑了。
不一會兒,人又溜了進來,蹭到她身邊,齜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嘴笑:「阿姐……」
景言一看見他這樣子就開始頭疼了,按按太陽穴:「說吧,又撿了什麼東西?」
何准回頭將躲在廚房外髒兮兮的小人兒一把扯了進來,獻寶似地往景言面前一推:「就是他!」
「何准!!」氣的柳眉倒豎,活生生的人呢!就往家裡撿!
又挨了過來,用肩蹭蹭何景言,討好的笑著:「阿姐……」
自己教成這樣,活該自己倒霉,無奈的揮揮手:「帶回去吧。」看著那瘦瘦弱弱的小乞丐,景言心裡也是不忍,看著就想起準兒之前那羸弱的樣子。罷了,府裡又不是連個人都養不起,就當給準兒找個玩伴吧。
回到府裡時,小准已經領了小乞丐在東苑裡候著了,一見她回來了,便迎了上去,甜膩膩的叫道:「姐姐,你會來啦。」
「是啊。」抬手在他的腦袋上叩指狠狠一敲。
何准捂著頭,將一邊的瘦弱小人兒拉到景言面前:「阿姐,我在客棧門口見著他的,我很喜歡他。」
景言翻了翻白眼,廢話!你要不喜歡還帶回來幹嘛?
看著縮在一邊的小乞丐,景言柔聲問道:「你叫什麼?」
小乞丐已經洗乾淨換上了小准的舊衣服,小准以前本來就瘦,現在小人兒都不能將衣服撐起來,空空蕩蕩的。
見他將頭埋在胸前咬著唇不答話,景言又輕輕問了一遍。
「……小元子」怯怯的聲音從胸口悶悶地傳來。
「多大了?」
「十歲了。」
景言聽聞心中一酸,整整大了準兒兩歲,卻還矮了準兒半個頭。這孩子也苦呢。便指給小准當了貼身書僮,喚來丫鬟領了一邊興奮的何准和小元子回南苑。
因了菜色美味,客棧的生意越來越好,每日留了程管家在府裡,奶娘和小緋忙的團團轉,只有晚飯時大家才能聚聚。
這天奶娘又在飯桌上向何景言匯報著客棧的情況,說道現在大多數客人都是衝著吃飯來的,住店的人並不多,常常是一樓爆滿,二樓三樓卻空空蕩蕩,就是有幾個客人住店也反映樓下太吵。提議不妨改做酒樓。
景言沉默了一下,自己不是沒有想過轉做酒樓,只是這客棧是程管家一輩子的心血,她不忍心啊……
程老頭兒的狐狸眼掃掃景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這個想法好啊!小老兒到時還可以用察看的名義去飽飽口福!」
景言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低頭一笑:「那便改吧。」
突然門外一陣喧嘩吵鬧,景言疑惑的看向小緋,小緋點點頭,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小緋出門看見這撒潑場面就黑了臉:「誰這麼沒規矩!敢鬧到東苑來!」
一旁丫鬟一臉苦色:「小緋姐姐,這廚娘不敢不顧就往裡沖,奴婢們攔都攔不住啊。」
這時,景言也由程管家陪著走了出來,看見哭天搶地的廚娘,不禁也皺了眉:「廚娘為何事鬧到這裡來?」
「大小姐可憐可憐小的吧。」廚娘嚎著,一把鼻涕一把淚。
程管家在景言耳邊小聲歎道:「怕又是少爺……」
原來準兒沒事便領了貓貓狗狗往廚房跑,把裡面擾的一片狼藉,名曰給小動物餵食。廚娘跟管家告狀了不下十次,都被程老頭兒給壓了下來。今天廚娘剛剛泡好了燕窩,吃飯回來,廚房就被掀了屋頂蓋兒。她又急又氣,只有跑到東苑直接找大小姐。
景言壓住怒火溫言安撫了廚娘,轉身就咬牙切齒回了屋子。
看見桌上沒了人,景言惡狠狠地瞪著一旁的奶娘:「人在哪兒?」
奶娘被她的眼神嚇的一哆嗦,手抖啊抖得往飯桌下一指,便忙不迭退了出去,和丫鬟小廝們一起扒著門縫往裡瞄。
景言猛吸了兩口氣,強作鎮定,對著飯桌底下柔聲道:「小准啊,出來吧。姐姐找你有事。」
何準死死縮在下面,悶聲道:「不出。」
「出來吧。」溫柔的語氣激得門外看熱鬧的一幫人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不出!」小准賴死在桌底下,嘿,有本事姐姐你也鑽進來耶?
「……」景言眼睛一瞇,怒吼一聲:「死小子,出不出來!」
何准心想著出去就沒命了,梗著脖子嚎:「不出!就不出!」
「好!好!」何景言紅著眼睛抓狂的來回踱步。
隨著外面偷窺眾人的驚呼,看似柔弱無比的大小姐猛然伸手將飯桌給掀了。
大力拎住嚇傻了的何准的耳朵,景言氣的五官扭曲:「臭小子,不是不出來嗎!」
不顧何准的哀嚎,一把將他拖到門外去跪著。
眾人見主角出來了,趕快閃離戰場,留了空空的院子給姐弟二人。
「管家!」景言扯著嗓子高聲一吼:「拿棍子來!」
「阿姐……」揉著被揪的通紅的耳朵,何准慘兮兮的小聲叫道。
「阿個屁!」何景言回眼一瞪,氣的連髒話都蹦了出來。小子越來越不聽話!以前乖乖順順多可愛!
程老頭兒雙手奉上一根細竹片,同情的看了一眼跪著的何准:少爺啊,我只能做這麼多了……
景言接過細竹片,惡狠狠一笑:「好東西!越薄打著越疼!」
何准偏頭甩給大驚失色的程老頭兒一個哀怨的眼神:程老頭兒,你陷害我……
程管家連忙擺擺手,拋了個無辜的眼神:少爺,老奴不知道竹片比棒子打著疼啊……
小准用一個白眼擋了回去:騙誰?老頭兒,我不信你小時候就沒被打過!
無奈,程管家戰戰兢兢的上前勸道:「小姐,少爺還是個孩子,犯得也不是大事兒……」
不提還好,一提何景言的火「蹭蹭蹭」往上冒:「夠了!」用竹片指著程老頭兒的鼻子:「還敢替他瞞著?!回頭再收拾你!」
程管家本來就脆弱的心臟被嚇的「卡卡卡」裂了條縫,連滾帶爬消失在何景言的視線中。
接著,竹片炒肉的響聲和小准殺豬般的哭號聲傳遍了何府的每一個角落。聲音之慘烈讓所有的人膽戰心驚了一整晚,第二天均頂著一對熊貓眼打招呼:「哎呀,昨晚你也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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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求戳收藏,求戳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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