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愛情,帶給她的除了痛苦,還有對人性美好的顛覆。
她再不想靠近任何人,也不再相信任何關於愛的傳說。
「藍飛,吃飯了。」
收拾情緒,她笑著走進去。
「媽,做的什麼好吃的。」
聶婉抿嘴看著女兒,「藍飛,今天都是你爸爸做的。快來看看,都是你愛吃的。」
一個人的幸福是遮掩不住的,即使不說那眼中洋溢出的滿足和喜悅也已經顯而易見。
藍飛環顧下滿滿一桌子菜,「這個竹筍,還有那個木耳,還有這個芋頭好像都是媽媽愛吃的。爸爸,你偏心。」她衝著還在廚房忙活的藍振大喊。
藍振探頭出來一臉憨笑,「藍飛乖,改天爸爸單獨為你開一個家宴。管你愛吃的點,今天就讓你媽臭美一下。」
聶婉一邊笑罵藍振老不正經,一邊笑彎了眉。
藍飛將聶婉輕輕擁住,她趴在媽媽的肩頭。
多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下去,多希望這不是時隔二十年才有的幸福畫面,而是一直這樣過了二十四年。
安靜祥和的日子只過了十天,她走了。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個世界也再沒有人關心她去了哪裡。
她將媽媽留在那個幸福的小院,只說要去旅行,去尋找丟掉的東西。
此刻,她才真的無所畏懼吧,因為再也沒有牽掛。
泰國
霸西堂總部
肅殺的大堂上,兩個男人面面相對。
一個銀髮童顏,霸氣十足。
一個瀟灑英俊,冷酷絕然。
西冠王銳利的鷹眼緊盯著對面的男人,他的徒弟。
「咳咳……光軒,西格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對她竟然下了追殺令。」
十天前,世界第一殺手組織衍生,突然派了數十名高手潛進各地霸西堂,聲稱為追殺自己的女兒西格而來。
他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終於將整個事情搞了明白。
楚光軒嘴角上揚,卻完全沒有笑意,「您不是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了。還用我再跟您說一遍嗎?」
他不惜親自出馬,追殺西格。公然與霸西堂反目。這是第二件讓西冠王驚訝的事。
第一件就是幾年沒見,沒想到楚光軒的勢力竟然如此之大,甚至和世界第一大殺手組織衍生都有關聯。
「只,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背叛師門,要與霸西堂為敵嗎?」
聲如洪鐘,他的話帶足了份量。
楚光軒臉色微變,「就因為她是師傅的女兒,我已經再三留情。可是,她卻冥頑不靈,一意孤行。師傅,光軒對您的再造之恩沒齒難忘。」
他站起,身子略彎。
「這一輩子,可以殺,不可辱。這是您教我的。西格,毀了我最愛的女人的清白,也侮辱了我作為男人的尊嚴。我絕不能放過她。」
他疾言厲色,眼中是不可移除的堅持。
西冠王哈哈大笑,隨後斂起笑容,「她是我西冠王的女兒,就算是得罪了天王老子也隨她高興。你不放過她?你預備怎麼對付她?」
遞了一個極寒的目光到楚光軒身上,「你以為有了衍生做靠山,就可以得罪霸西堂,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嗎?」
楚光軒眉頭輕佻,「師傅,您老人家想必也明白霸西堂今日在江湖早已不如從前聲名顯赫,很多兄弟都轉黑為白,勢力早已分散各地,一盤散沙。」
他看了眼臉色微變的西冠王繼續說,「白道方面,你扛不起莫氏。黑道方面,你以為是衍生的對手嗎?」
西冠王一時間竟然語塞,方才臉上的霸氣也微微有些褪色。
他很快轉笑道,「光軒啊,你總算是出身霸西堂。稱我一聲師傅,自家的事就應該在家裡解決。你我如今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失了情份不好,在道上失了面子更不好。看在師傅的面子上,這次放過西格。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他心裡明白楚光軒的話都是對的,如今他確實與楚光軒敵對不起。如果真刀真槍的幹,他還真不懼他,可是現在有了衍生做後盾,霸西堂定佔不著便宜。
白道上,這些年他所有的生意往來,一大部分也都靠著楚光軒從中打點,周旋。
所以,他還不想跟楚光軒撕破臉皮。
楚光軒重新坐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西格這次犯了我的大忌,決不輕饒。既然是家事,那就請師傅按家規辦吧。」
他深邃的眼不帶一絲情緒一字一句的說,「斷手之刑。」
西冠王臉上一黑,當即眉頭緊鎖,「你是當真不顧及當年我對你的再造之恩,打定主意一意孤行了?」
「如果我不是莫氏唯一的繼承人,您會收留我嗎?這麼多年的苦心栽培,您真是辛苦了。」
栽培二字,他咬的極重。
西冠王倒吸口冷氣,心中一凜。
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當年找人欺負他,毒打他,收留他,都是一個計策。
楚光軒面不改色,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好茶,這是上好的鐵觀音吧。」
他端起透明水晶的茶杯仔細端詳著,「有時候這泡茶也跟看人心一樣,原本很小的一粒茶,沸水一入卻雲卷雲舒,就變成這翠嫩的葉子。師傅您說,這人心得用什麼來沏泡,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呢?」
西冠王也輕啄一口,「這人心有善有惡,有時候一時善念可能就會為自己種下了禍根,甚至養虎為患。」
楚光軒放下杯子,深邃的眼中看不出情緒,卻讓人覺得寒意無比,「等到後悔的時候,只怕已經晚了。」
啪,水晶碎裂成片,清脆一地。
「你以為你還可以走出霸西堂嗎?」
西冠王負手而立,眼中殺氣騰騰。
楚光軒不動聲色,冷眼看著憑空串出來的十幾個人。
「師傅以為今日我們誰贏誰敗?」
他竟不慌不亂帶著笑的坐在那裡,緩緩的說。
西冠王此時,臉色黑沉,眼色凌厲,嘴角一動,「做師傅的不是沒給你機會,此時後悔已經晚了,今日你必死。」
楚光軒仰頭一笑,「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