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子?難道他是……」
穿越到這個奇怪的世界,淺白已經呆了一年多了,該知道的局勢,她都一清二楚。
據她所知,是有著三塊的大皇朝,形成三國鼎立的樣貌。
佑正皇朝,北澤皇朝,南決皇朝。
稱霸著這碩大的過度,三皇之間互相看不過眼,卻也並不逶迤。
一國公主是她淺白,一國太子是他獨孤冥,
那麼南宮羽只能是一個國家的太子——南決皇朝!
天吶!南宮羽竟然是那個凶狠果決的南決皇朝中最隱蔽的太子?
這怎麼可能?
「南決皇朝的太子,南宮羽!是南決皇朝聖上為了訓練他,而使得週遭所有的人都不為人知的存在。」
「南決聖上歷來都心狠手辣,要想當上下一代的聖上,必須擁有果決狠辣的手段。不能有仁慈之心,要千變萬化,要謹慎細密。」
「那邊有個傳統便是,歷任筋骨奇佳、品行操守絕佳的太子都要被送往秘密的地方,經受一種秘密的訓練方可。」
「其實這種訓練,不外乎就是將太子送到別的強大皇朝,經歷各種苦難,折磨。
而南宮羽他便是這樣的例子,從小便成為了質子周轉於各個皇朝的質子!」
淺白睜著一雙黑瑪瑙一般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嘴唇一張一合的獨孤冥。
耳邊他所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飄過,心中的震驚絕對不亞於當初知曉了南宮羽騙她將近一年的惶恐。
「你說,南宮羽是太子?質子?」
難以置信的重複著一番話語中最重要的信息,淺白愣愣的晃了晃腦袋。
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
「是!南宮羽當年方才是五歲的小童,便被他的父皇選中,由當時你的父皇秘密接手。作為質子,在你的國家,從小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你父皇殘暴,對他更是動輒便將還是幼童的他關到空無一人,被人稱為鬼屋的的地方,或者直接動手往死裡打他。」
「你想想,作為一國的太子,卻在當質子的時候被另一國的聖上如此虐待?」
「才五歲的孩童,長到了十歲還是那麼的膽小怕事,那麼的軟弱,害怕一切的人,怕一切的事情。」
「這就是十歲的時候,我看到的南宮羽,傷痕纍纍,孤僻冷默。」
「我和媚兒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才讓他變得開朗,變得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但是他心中的恨,是無法泯滅的存在。」
「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了十年,但是都抵不過在這裡生活的五年。一直到他二十歲的時候,他又回到了這裡,密謀著一場聲勢浩大的復仇!」
「現在,你懂了嗎?」
看著淺白面上的驚訝,獨孤冥冷笑的一一說明著。
南宮羽的痛和苦被他一句話一帶而過,貌似是輕飄飄的,但是淺白還是從話語中理解了那種被虐待的痛苦。
一個那麼小的孩子,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有一天卻要他難逃宿命的受著不認識的人們一起虐待他。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痛?
背井離鄉,一個人都不認識。
謹言慎行,一個人都不敢得罪。
說多錯多,做多錯多,一個字一件小事,任意的一樣都會得到同樣的後果。
暴打或是咒罵,或是關禁閉,或是鞭抽體罰。
沒有一樣,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夠經受得住的。
「南決皇朝的聖上歷來都是變態嗎?竟然會一直經受著這麼離經叛道的祖訓,將每年的歷代優秀皇子送到別的國家,讓他們遭受非人的虐待,折磨,苦痛?」
越想越恨,心中的酸楚和著曾經的苦痛一起濤海翻天的一齊席捲而來。
那時候,她也是過著這種非人般的生活,同齡的孩子彼此打打殺殺,完全沒有一絲的仁義道德感。
可是她還有朋友,還有生死與共的死黨,可是南宮羽有什麼?
他一無所有,只是孩子,有父有母,卻被家人如此的對待,只為了能培養出他堅毅的性格,果斷的做事風格?
簡直就是胡扯!如此荒唐,竟還有人熱衷職守,真是神經病!
「你很關心他?怎麼?不恨他了嗎?」獨孤冥將一旁桌上的茶壺拎起,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抿了抿茶水的苦澀,聽著淺白義憤填膺的怒斥,口中涼涼的說道。
安靜了下來,淺白給自己亦倒了一杯香茶,晃了晃杯中早已溫熱不在的茶水,並不急著喝。
一雙星眸微垂,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光亮,點點的火焰不在,淺白看著杯中溫黃的色彩,緩緩說道:「不恨了!我又不愛,何來的恨?」
一句話說得和之前的憤慨截然不同,那麼的沉靜,那麼的安逸,讓人懷疑自己的耳朵。
獨孤冥看著變化如此之快的淺白,冷如薄冰的臉上倒是意外的笑意滿盈。
「那你還要裝作不記得我嗎?」獨孤冥心情好了少許的問道。
「我本就不認識你,又何來的記得?」冷冷的看著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淺白淡淡的說道。
「你……」
獨孤冥顯然沒有料到淺白會如此作答,一個激動,微涼的茶水盈出了水杯,濺了他一手一袖子。
紫色的衣衫上開出了點點的昏黃,顯得那麼的髒,那麼的礙眼。
可是他卻一動不動,只是拿眼瞪著淺白,似是未察覺一般。
看著儀態有所牽扯,一下子凍結住了似地獨孤冥,淺白勾出一抹邪邪的笑。
身子站起,微微的向前傾,螓首靠在了獨孤冥的耳邊,輕吹了一口氣,暖暖的說道:
「怎麼可能忘記,我記得你啊!」
口吐蘭花,絲絲香氣環繞,獨孤冥本來氣惱的表情微微放緩,一身的冰涼淡淡散去,依著淺白在他的耳邊輕聲暖語的說著情話。
「我怎麼可能忘記我的好煙兒,她那個盡忠職守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