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暖,南宮羽將淺白緊緊地束在懷中。
脖頸上的呼吸急促,夾帶著美酒的香氣在淺白的身上一呼一吸。
整個後背全都跌落在南宮羽的懷裡,暖暖的觸覺從身後的肌膚傳達到身上。
淺白如同置身於暖爐中一般,只是這暖爐那麼的柔軟,那麼濃情蜜意,那麼的讓人鋒芒在背。
淺白輕嗅著專屬於南宮羽身上的香氣,心中的傷隱隱作痛。
滿目的鮮血,
身周瑩繞不去的血腥味,
驚慌失措的恐懼,
隱忍著傷痛的痛苦掙扎,
真心實意的痛苦淚流。
指天立誓的發誓報仇。
在這長達三百七十多天的欺騙中,從來沒有留露出一絲一毫的漏洞。
這是多麼龐大的謊言!
懂麼精心設計的驚天欺騙!
「放開我!」
大叫一聲,淺白劇烈地掙扎起來。
他是她的仇人,他是她的敵人,他是欺騙了她這麼久的人,她不能任他任意妄為。
「不放!我知道我一放開,你就會逃離!我不要,好不容易抓到你,我怎麼可能再讓你走開?」
南宮羽一身的固執,低低的嘶啞吼道。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些。
他執著的認為只要抱緊了淺白,她就會安靜下來,她就會聽他的解釋,她就不會離開。
耳邊暖暖,清香的氣流環繞在淺白的耳邊。
淺白渾身輕顫,他是她曾今愛過的人。
而且是一直到今天之前都曾一直愛的人。
可是不放又能如何?曾今的錯已經鑄成,難道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一場欺騙驚世駭俗,讓她如何消化理解?
放任不管?那麼這具身子豈不是枉死?
真正的淺白公主豈不是死得太慘了一些?
她的到來就是為了報仇的不是嗎?這就是她穿越而來的意義。
「不放又能如何?難道是想要我現在就殺了你,才肯死心嗎?」
淺白冷笑一聲,對著這個騙了自己這麼久的南宮羽冷冷說道。
雙手抓著南宮羽環繞在腰間的大手,意圖掰開離去。
「淺白,不要騙自己,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啊!不要再說這些狠話了好嗎?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會痛!你這樣又是何必?」
南宮羽垂著睫毛,掩著自己的眼眸,蹙著眉頭憤憤的說道。
雙手因為淺白的掙扎而束得更加的緊了,將淺白的腰身勒向自己的懷中,好讓她整個人和自己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身子重疊,近距離的感受到身後的溫柔火熱,淺白身心俱疲。
「為何你還是如此的天真?你以為騙了我這麼久,我還能對你有愛嗎?最多也只是恨!」
淺白咬著銀牙,切齒的說道。
對於南宮羽突然而至的霸道無奈得緊,手上的動作更加的快了一些。
單手掰著南宮羽的手指,心中卻在想著那一方煙兒帶離的獨孤媚兒。
事情應該會是向著原先所想的方向行進吧?
哼哼,今夜的行動可是她精心準備了一下午的,看來結局是會十全十美的。
現在只是要想辦法拖住南宮羽,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決,那便一切大功告成。
可是現在最麻煩的卻是讓南宮羽對她死心,這個她本來想要用來拖延時間的東西,現在看來卻尚有些難度。
也不知道是喝酒的原因,還是南宮羽身上的力氣更加的大了些,淺白硬是掰不開那雙禁錮住她的雙手。
「淺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想到會愛上你!」
「若是我知道我會如此的愛你,我根本就不會策劃出那麼一場到頭來空無一物的宮變。」
「我從來沒有想到你父皇那些人的死會禍及到我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我只想告訴你,我是有難言之隱的。」
「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十惡不赦的人,我也不可能是。」
「我殺了他們不只是為了謀權篡位,還有更多的原因,是因為……」
南宮羽費勁唇舌,加上沒日沒夜的沉醉在美酒佳餚中,他索性就接著酒興準備向淺白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淺白一聽原來是內有隱情,心中納悶,手上的動作隨之一停。
全部的心神都聚焦在南宮羽的身上,專心專注的聽著南宮羽一一的解釋,心內的焦急更加的明顯了些。
正在兩個人正要解開謎語,知曉整個事情發生的真相的時候,一聲極為不和諧的聲音猝然響起。
「你……你們……咳咳咳!」
一聲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門口響起,打斷了南宮羽的話,卻是讓淺白身形猛地一晃。
他,竟然是他?他怎麼會來?
她明明就已經打暈了他,依她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根本不可能在現在就能醒來。
可是為什麼他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歐陽月?」
「歐陽月!」
兩聲同樣的話語,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音調。
淺白震驚,驚訝之下質疑的驚叫出聲。
南宮羽則是被打斷了最重要的話語,而憤怒的吼出。
「噠噠噠」一陣陣的腳步聲猝然響起,一隊隊武裝完畢的精煉精兵排成兩隊,瞬間從歐陽月的身後列隊出來。
歐陽月一身的月牙白衫,襯得他本就受傷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些。
讓人望之不忍心傷害,卻是那麼的令人傷懷。
曾今那麼高高在上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哪還有一絲絲的明亮璀璨,只是幽暗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淺白和南宮羽糾纏相擁的身上,難以自拔。
眼眸中深海死的傷痛密佈著血紅的絲線,看著兩人相交在一起的雙手上。
那麼的親密,那麼的深切相擁,竟然這麼的相愛!
來的路上,他曾想過千千萬萬的可能,可是為何?
為何當他真正的看見了那麼刺痛的一幕,心裡那麼的痛苦,簡直比之利劍刺入時的感受更加的讓人難以釋懷。
「你你你!」
飽含著傷痛,歐陽月看著淺白顫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