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驚訝的看著眼前上演的一幕一幕,從淺白傷了獨孤媚兒開始,一直到獨孤媚兒使出了她從來都不在人前使用的銀針。
一雙凝神觀看的丹鳳眼一直專注在兩人的身上,眼眸中的詫異便一直都未消散。
這銀針,果不其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樣是獨孤媚兒的手法。
那日的宮宴,那日的北澤使臣,那日的銀針殺人。
看似是北澤使臣之一的手法,但是其實南宮羽早就知道獨孤媚兒有可能是真兇。
那個作案時間,那個手法專業,那個作案動機。
無一不是指向獨孤媚兒!
可是這麼隱蔽的事情,淺白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還是說,其實當日淺白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心中有底?
所以,事後的一系列認罪伏法都是因為獨孤媚兒?
若是在南謐皇朝,北澤公主被殺害,那麼兩國勢必會動亂。
為了不將謎底追究到最後,為了不將兩國的關係鬧僵,為了不讓北澤皇朝出兵討伐,她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
「嘶!」一意會到其中的玄機,南宮羽不自禁的抽了一口氣。
當日在大殿上沒有和她交流過,就一直想要栽贓到她的身上,連累她入獄,南宮羽為的就是怕淺白會發現其中的秘密,就是怕她會說出來一些不太好的話。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過,原來一切的一切在淺白的眼裡竟是那麼的透徹。
怪不得她會說「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原來她竟然聰明如此?
那麼那日的大殿之上,他一直為了保獨孤媚兒周全所使用的技法,在她看來會是什麼?
為了獨孤媚兒不惜栽贓陷害她?為了獨孤媚兒不惜讓她入獄伏法?
可是她卻一字未說,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靜靜地認罪, 沒有絲毫的反抗。
她從那時候就開始恨他了吧?
心中震驚,南宮羽看著淺白的身影,心頭更是揮之不去的內疚叢生。
「你就這麼不想要再看我一眼嗎?」
南宮羽失落的聲音,看在淺白離去的身上揮之不去!
「和你?有話說?」
若不是為了等下的好戲開場,我會不殺你?竟然妄想我有話跟你說,吃飽了撐著了吧?
柔柔的聲音,戲虐的傳出,卻使南宮羽渾身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只覺得從頭到腳的一股冰涼。那個明明相熟的人,但是卻又讓人那麼的陌生。
「淺白,現在你想要對付的人,已經被你解決了,和我之間難道不能聊聊嗎?」
看著那雙閃花了眼的星眸,南宮羽一陣失神。
明明的知道淺白對他的恨,明明知道她的心中對於一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況且自己這麼久以來都欺騙與她,換做是其他的人肯定不會殺了他洩恨。
但是淺白沒有,那麼淺白對於他定是有著一定的感情的。
既然這樣,那麼他一定要解釋清楚,對淺白的愛在這緊要的十分越發的深厚了起來。
甚至超越了獨孤媚兒那麼強大的背景對他造成的困擾。
他是愛她的吧?或許真的是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南宮羽,你真的是一個白癡!一定要現在才會發覺自己對淺白的深厚愛意!」
南宮羽微微的低著頭,心中狠狠地責備著自己。
看著淺白的雙眼在燭火的倒影下熠熠發光,心中的愛戀難以割捨。
目光更是緊緊追隨,心底的那些個埋藏了二十來年的秘密就要脫口而出了。
還有那麼多的心底的話沒有跟淺白說過,還有那麼多的愛沒有表達過……
「哼,我並沒有下十里香,對於獨孤媚兒你大可以放心了。其他的想必你也沒有要說的了,你的命我改日再來取!」
「天色不早了,我先行告退!」
淺白看著南宮羽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意識到了他想要說的話,心中警鈴大作。
有些事有些話並不能聽之過多,否則便是勢得其反。
本就在心中將他除了名,她可不想要一番功夫化為流水。
若是面對的是平常的人,那麼還好。
可是他是南宮羽,那個她一直愛了那麼久的南宮羽,心中的愛雖是化為了恨,但是那也還是愛不是嗎,她又怎能當他沒有發生過。
若是他真的將兩人之間的秘密解釋了清楚,自己豈會當成前塵往事一揮而去,可是那恨意勢必得會淡忘許多,那麼那愛會剩下多少?
她不能在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後,再對不起歐陽月了。
那個無辜的男人,那個平白得了她初次的男人,那個對她好之甚好,甚至不捨得傷了她的男人,她又怎麼可能忍心去傷害。
心中有所抉擇,淺白轉身就欲走開,卻被身後的一句話牽絆住了。
「淺白,我愛你!」
南羽歇斯底里的大吼出聲,那個黑色的背影或許這一去就會成為他心目中的唯一影像。
他那麼愛她,甚至不惜得罪北澤皇朝,可是她卻要走,他又如何能放過?
聲音嘶啞,帶著南宮羽清亮的嗓音,讓人心神為之一顫。
面上一陣抽搐,為了南宮羽的一句話,一句明顯是發自於肺腑的一句話,淺白駐足而立,身子微微的有些輕顫。
這麼久,三百多天的過往,一幕幕的在腦海中倒影而過,南宮羽的溫柔,南宮羽的體貼,南宮羽的愛,南宮羽的深情意切。
怎麼能忘卻?
那些個日子她是如何和他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
怎麼能夠,怎麼能這麼殘忍?
竟然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才來說愛她?好不容易下的決定,他卻又來動搖?
曾今那麼想要聽到南宮羽口中的話語,就是這一句話,等了那麼久,可是為什麼是現在?
為什麼?
身上一暖,南宮羽將淺白緊緊地束在懷中,脖頸上的呼吸急促,夾帶著美酒的香氣在淺白的身上一呼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