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傷是?」一眼見到那明顯又熟悉的深紅色傷痕,淺白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怎麼停了?出現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後背受到重創了嗎?」
「難道北澤使臣死於背上的什麼傷?」
聽到淺白停頓,本來不舒服的大臣們卻相反的一一聞訊出聲。
一時間大殿之上吵雜之聲越演越烈,瞬間壓倒那無不足道的清嘔聲,每個人心中都隨著那個謎團的快要揭曉,而緊張萬分。
一個個就像是要知道了什麼關鍵秘密一樣,記得只想撓牆。
「你究竟還驗不驗?」一看要到重頭戲來了,淺白卻卡在了那個檔口,生怕淺白忽略不說的刑部侍郎火了,急不可耐的問吼道。
屏風外的大臣急不可耐,屏風內的淺白額上也是有些冷汗微微露出。
淺白微微一怔,看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深紅印記,不由苦笑出來。
這是自己每次出手後的特別紀念啊!每一個人的出手方式和他的力道大小,以及最後導致的後果,所有的這些都會在傷者的身上體現出來。
現在這具屍體沒有人體的自愈能力,更是方便了所有人專研出她的攻擊方式和特徵。
這就像是每個學武之人的指紋一樣,形可以模仿,但是本質卻是不行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是要遭受報應了吧?
哼!大不了就兩敗俱傷,無所謂!
「北澤使臣後背也無傷痕,但是脖頸處……」淺白依然認真的傳訴著自己所見所得,卻是說到重點的時候被打斷了開去。
「不能說,不想要自己身陷其中,難以自拔的話,就不要說!」獨孤冥眼看著淺白就要說出對她自己極其不利的情況,立即的便是出聲制止。
歐陽月望著淺白和獨孤冥耳鬢廝磨的交頭接耳,心中大為不快,可是在看到那北澤使臣身上的傷時,卻不得不放下心神,立刻大步而上的觀察起來。
這傷處如此奇特,不像是我佑正的武功技法,究竟是何人出手,如此強悍詭異?
獨孤冥輕輕地低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和著獨孤冥身上特別的木蘭香氣,一下子就充斥到了淺白的身上,直達內心中。
淺白一陣恍惚,迷離間彷彿回到了曾今。
曾今她也是如何的不顧後果,如何的不顧手段,只要是為了自己所要達成的目的就不擇手段。
無所謂過程如何,只要結果相同!
這本是她一直遵循的守則,但是早在身死後便摒棄了這些,現在的她只想要清清白白的生活於世。
雖然有可能結果不能如她所願,但是她依然希望那最終的過程可以不要那麼黑暗。
兩世為人,她又有什麼事是看不透做不了的呢?
不顧獨孤冥憂傷的眼神,淺白回首,繼續說道:「北澤使臣脖頸處的傷已經呈現深紅色,說明是死之前的搏鬥造成的!力度中等,足以造成昏厥,卻並非北澤使臣的致命傷!」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不是說沒有搏鬥嗎?不是說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嗎?」
「對啊,先前才說過身體表面的顏色不正常,現在這又是哪一出?」
「話語如此繁複,我們如何能輕易相信?」
「怎麼可能有人能在對方沒有意會到的時候一招就打昏北澤使臣?他們可都是北方的大漢,民風崇尚武學!」
不可思議,又難以理解的大臣迅速的謾罵出聲。只要看出怎樣的招式所傷,若是能看出傷痕,便能從中知曉竟是什麼樣的人傷心,佑正或是北澤,起碼這點是足以看出的,可是現在……
正在此時,一聲溫婉的男聲響起,打斷了所有人的猜測,直接說出了重點。
「偷襲!」一聲清脆,擲地有聲,統領著一眾大臣的思緒。
是他?真是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心口,淺白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的哽咽在喉。
半蹲的身子直接就地滑落而坐,難受的捂著心口,疼痛的彎著腰,僅以單手乘著整個扭曲了的上身。
殿外的風雨交加像是直直的打在她的身上一樣,將那個曾今那麼倔強,那麼頑強的人壓得縮成了一團。
刺骨的寒風吹過,刮起淺白低垂著的螓首上的幾絲凌亂的髮絲,大紅的衣袍在在這黑幕之下顯得如此淒涼。
黑暗處,一抹水霧的亮光閃爍而出。
為什麼?南宮羽究竟怎麼了?那麼溫潤、那麼溫柔暖心的南宮羽怎麼了?為什麼今夜要如此傷她?
難道他要保護別人?
是誰?
竟然需要讓南宮羽如此犧牲她來捨命保護?
「是我,但非偷襲!」淺白不用歐陽月相逼,嘶啞的坦言而說。
「不論是誰,不論你的理由是什麼,我定是不會再幫你!」心中低吟,再次抬起的面上依然一片清冷。
淺白蒼白的直起身子,倔強的看著獨孤冥詫異的詢問眼神。
「什麼?你瘋了!」獨孤冥萬年寒冰的面上竟是驚起了不少的波折,略有些緊張的看著淺白說道。
「本就是我,何需遮遮掩掩!」無所畏懼的掃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邊站立的歐陽月。
只見歐陽月聽著淺白的回答,不怒反笑的意猶未盡的看著她,不問也不說話,就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一雙璀璨的桃花眼中似是有什麼特殊的光澤閃爍,但是卻令人抓不著,也猜不透!
是什麼呢?
看到淺白觀察他,那眸中的流光一閃,歐陽月微微抿起自己涼薄的唇,掃視了淺白一眼後,便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屏風上的山水蜿蜒,不再看她,一點要說什麼的意思都沒有。
「什麼?還說你沒有殺了北澤使臣?那脖頸處是人體最為脆弱的地方,你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方式?」
「不對,若是他做的,沒有必要說出來,大可以隱藏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