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白眸中閃爍著光芒,色彩十足的專注於手上的動作,將身下衣帶漸寬,露出內裡中衣的北澤使臣上下打量起來。
少頃,飛快的抬起眼眸,在侍衛用屏風將她和地上的北澤使臣圍起來之前,掃視了一眼那人群中的南宮羽。
雙目大睜的望著淺白,他顯然沒有想到淺白還有如此一出,怔怔的望著她,眉宇間有著深深的擔憂,若有所思的呆若木雞。
淺白無奈的不由得抽抽嘴角,專注於自己的手上,直到確定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便手指翻飛的一把將那素白的中衣絲帶解開。
外面的雷鳴閃電更是恐怖的襲來,忽暗忽明的雷電響起,走道上的傳來的「叮咚」落雨聲,現在已經漸變成了「嘩嘩」的流水聲音。
雨勢未減,有著更為瓢潑之勢。四面的屏風姍姍來遲的將淺白和北澤使臣包裹在內裡,四面碩大的大殿山河雅致屏風一一的遮掩住了內裡的陣勢,四面八方的豎了起來。
眼見著一面一面的屏風迅速遮擋住眼瞼下的清明,有些大臣卻明顯的坐不住了。
「不能驗屍!」一聲大吼,在又一個響雷來臨之時,突然響起。
淺白聽之明顯一愣,說話人不是她所聽到過的任何聲音,口音有些強硬,後鼻音頗重,一副來自北方的樣子。
「北澤皇朝的其他使臣?」心中呢喃,淺白立刻明瞭,這屏蔽起來驗屍對於他們北澤皇朝來說確實不利,若是她有心造假,那麼誰又能知曉?
怨不得這悲痛中的北澤使臣緩緩出聲,她也實在是沒有打好招呼。
整了整臉色,淺白字正腔圓的說道:「在下驗屍,是為了還原真相,並不是對逝者所謂的褻瀆,如若你想要一同前來的使臣死於非命的話,在下大可不必如此繁瑣的出手驗明一切。」
「我我我……林兄和我一直交好,我怎麼忍心看著他被當眾肢解!曾今,曾今……嗚嗚!」說話者正是灰袍的另一名使臣,話語間更是不顧在場人的觀摩,淚流滿面的泣泣訴訴起來。
「對不起,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但是真相就在眼前,請恕在下還原真相的本質,這樣逝者才能安息。」淺白有些為難的手上頓住,心中有些苦澀的不知要從何下手。
每一個人無論生前給別人的感覺是好是壞,他都會有著為了想要哭,心死的悲慼。
可是她,現世的她又算得上什麼?成功與財富什麼都有,可是這又怎麼樣?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她死後呢?一定無人觀摩,無人流淚!
心中有了計較,便亂了一團,淺白淡淡的看著屏風上的河山清秀,一抹憂傷躍上心頭,罷了吧!其實你明知不用解剖就可以斷定死因的,又何必這樣折磨別人呢?
「北澤來使們請放心,在下只是做個普通的驗屍,查看屍身的狀況和死因,不會玷污逝者的亡魂。」
「可是你是佑正皇朝的人,且還有嫌疑作案,教我如何能信你?」不依不饒的北澤使臣輕輕地哭泣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知如何接話,淺白頓住,這是事實,在這個沒有多少人贊同的驗屍方面,除了硬靠著歐陽月的話語權震懾四方,帶來的機會意外。
確實是沒有人願意贊同她,也不枉這個外國使臣如此擔心。
看著那一個個屏風上面秀麗磅礡的山水圖紋,淺白一陣陣的發著愣。
這方高高坐於上首,從未有所動作的歐陽月看著屏風中獨自站立的淺白,一陣的心緒翻湧。
耳邊聽著使臣有個中道理的話語,略一思緒,立刻從龍椅上站立而起,大步流星的向著淺白所在的地方走去。
匆匆而過,帶著所有人的詫異視線,走過獨孤冥的身邊時,歐陽月心中萌生一種想法。既是兩國之事,那定要兩國之首皆在場才可。
望著獨孤冥一臉的急切,歐陽月淡淡的說道:「孤王親自把關,北澤太子可願一同前去觀察?」
「好,在下為北澤皇朝做個見證也好!」獨孤冥看著忽然而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來到他身旁的歐陽月第一次沒有反感的爽快應道。
正合心意,本就想要幫淺白,卻是在別人的地盤不能妄自菲薄,現在終是有了機會,一來可以證明淺白的無辜,二來又對自己的屬下有所交代,肯定是要做的。
淺白單手握著中衣的絲帶,一手托腮的半跪在北澤使臣的身旁,眼眸卻是凝望著屏風上的畫作,小巧的下巴圈出完美的弧線,微微上抬,一副哀愁不已的表情。
她身上大紅的衣袍長長的鋪展在地上,和那身邊一片素白的白色中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周從大殿上飛快移來的屏風金黃的邊框,上面呈現著黑白交接的山河圖畫。
這幾種反差如此大的色彩組合到一起,本來應該會突兀的顯出淺白過分喜慶的身影,但是望在二人眼中,卻是那麼的莫名淒涼。
竟是叫人不忍心破壞這淒楚的美好畫面。
二人來到屏風中,眼前就是這麼一副美雖美乙,卻是詭異更多的畫面。
不約而同的一齊噤聲而立,默默盯視!
身邊窸窣作響,淺白怎會不知,只是等著二人的問話而已,殊不知兩人一見之下竟是呆了。
無奈的朱唇輕啟,緩緩說道:「幫我拿銀針來!」
清麗的聲音幽幽擾擾傳來,驚醒了兩人的耳膜。
「嗯!」獨孤冥輕快地答道,說著就閃身出了屏風,搜尋而去。
聽到回答,淺白不去查看來人,再次凝神看了看北澤使臣的身子,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減。
「撕拉」一聲扯開,中衣一扯,直接顯示出內裡的……?怎麼回事?
居然直接是肌膚?不是還有一層內襯嗎?
雙眼一瞇,淺白細細的觀摩著北澤侍衛的儀容儀表,全身上沒有絲毫的錯亂,難道是因為來不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