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淺白小心翼翼的貓著身子,迅速的的從大殿上閃身出門,本就是為了迴避著他一雙雙一道道的視線,背靠著門口的外面的紅色牆面,微微的喘著氣。
「呼呼!」宮宴果然是瑣碎的煩人,真是!
扇了扇面上的冷汗,喘了口氣,淺白轉身,預向著前方其他幽靜的地方歇上一歇,但是卻分明的感受到內殿突然地沒有了聲息,正上演著別開生面的場景。
「哇,我們丞相真是完美,好俊秀!」一聲秀氣的女聲在門口的走道上輕輕響起,立刻的便止住了淺白移動的步子。
裝作侍衛的樣子,立在門邊,淺白靜靜地聽著那話語中的其他內容。
「北澤公主也是極美的,真是絕配啊!」
「誰說的?我就說他們兩個不配。」
「你自己看,兩個人都手握手了,你趁早對丞相死心吧,一個野雞,也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哼,美得你!就算是丞相終生不娶,也沒有你的份,趕緊上菜去吧!」
「……」其他的聲音,淺白自動的當做了不能入耳的吵雜聲音,屏蔽了起來。
耳邊僅僅剩下了那最後的一句話:「兩人手握手?」
「野雞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就算丞相終生不娶,也沒有你的份!」
一字字,一聲聲,一句句徘徊在腦海中,入得心中,沉入腹腔!
他們竟然在她不在的時候做出這麼苟且的事情?手握手?
出走的心變成了零,淺白靠著門邊,往內裡點點望去,卻是正好看到南宮羽將手中的一雙獨孤媚兒的手扔掉的場景。
心中出了一大口氣,耳畔卻響起歐陽月那討厭的聲音「哦?不知北澤皇朝此次是為了嫁入皇室,還是獨孤媚兒要和哪一位大臣和親的呢?」
淺白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裡,眼中誰人都沒有,只要高台上高高在上的歐陽月,只有地下俯首作揖的獨孤冥。
「快說啊,快說啊,獨孤冥就說是要嫁給聖上的!快說!」心中急切的淺白,喃喃的出聲吶喊,全然不顧身周圍走來走去的侍女和侍衛詫異的眼神,看怪物似地掃在她的身上。
歐陽月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從高處看到了一片素淨雪白的身影靠著門框靜靜豎立,心下運用內力屏氣聽去,卻是那一句讓他心生厭惡的話語!
想要讓獨孤媚兒嫁給他?好一個無情!
同樣有過碰觸,輕吻,為何他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卻是如此的不堪?
嫁給他?哼!很好!偏偏不要順你的意思,不是不要嫁給南宮羽嗎?偏要南宮羽娶她!
手握酒杯,看著杯中投影出的夜明珠光澤,慢慢淺笑,為自己的計謀即將得逞而哂笑起來。
他給獨孤媚兒的提示已經夠明確的了,要不要抓住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就要看她如何把握拿捏了。
反正他還可以直言說是賜給南宮羽,只是,他只是覺得由著獨孤媚兒的口說出的請求,這樣會對於淺無情的傷害更為大一些。
這樣,無情便不會記恨與他!人生之於世間,就像是杯中的酒一樣,多了便會滿盈,少了,則會欠缺。
必定是要不多不少剛剛好才能如這般輕晃的悠哉度日!看著那杯子邊緣惴惴欲滴的水珠,歐陽月輕笑出聲,就好似看到了淺白傷痛的臉上,那最後一滴為了南宮羽而落的淚一般,輕輕地大笑出聲。
「獨孤媚兒是謹獻給聖上……」
「給南宮羽的!」
果然,一切如他所想,如他所料!
歐陽月嘴邊擒出好看的弧度,眼眸直直的看著門邊那個渾身一顫的人兒,嬌小的身子,雷打不動的樣子,卻為了那短短的三個字輕輕的顫動起來。
帶動著身旁依靠的門邊,就這麼熟視無睹的兀自輕顫,雖說門聲輕輕,但是那「吱呀吱呀」的聲音卻還是沒有錯過歐陽月的專注的耳朵。
一雙眸子幽暗的凝視著那一點點的白,雖是獲勝,卻似是失敗,只是手中一顫的抖動帶翻了手上把玩的酒杯,酒汁傾瀉,潑了一身。
可是他卻恍若未聞,一雙眸子看也不看其他,只知瞪視著宮殿上那素白的嬌軀。
「我獨孤媚兒是要嫁給佑正皇朝丞相南宮羽為妻的!」一聲高亢的女聲,愈說愈大聲,愈來愈理直氣壯。
淺白本就震懾住了的身子,立馬的就是反射性的向後方彈開。
「啪!」一聲,撞在了身後,正要送茶點上去的侍女身上,白色的瓷器瞬間粉碎在地上,上面的糕點髒兮兮的躺在地上孤零零的滾至淺白的腳邊。
看也不看,一腳踩上去,淺白不能自已的飛速奔跑開來!不顧身後那些莫名其妙看著他的飛速遠去的身影呆滯不動的侍衛和宮女。
現在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只剩下了那一句句的女聲,那麼勇敢,那麼淡定,那麼無謂的說著:「我獨孤媚兒要嫁他南宮羽!」
「我淺白要嫁他南宮羽!」同樣的兩句話,不同的兩個人,不同的聲音卻又相似般的重疊在一起!
內殿之上,因為淺白突然而發的聲音慌得不知所措。
南宮羽眼神一緊,迅速的從地上便要起身相追,可是卻被歐陽月緊緊牽絆住。
「南宮丞相,北澤公主前來和你和親,那麼孤王便賜你們大婚如何?」歐陽月眼見著計策得成,如何會讓它落空?突地便在南宮羽起身之時大吼而出。
「微臣……微臣……」南宮羽一聽此言,便知若是身氣相追,必定是對北澤皇朝的一種恥辱,對獨孤媚兒的褻瀆,對佑正皇朝的不顧。
生生的頓住身影,直起的身子頓時萎靡而去,南宮羽頓頓的說道。
口中在說,心中卻不在焉的想著要對淺白如何解釋。
「既無反對,那麼十日後是黃道吉日,孤王便賜你們大婚!」再接再厲的扔出深水炸彈,歐陽月笑臉相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