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拿出那枚「粉紅桃」,套在她的手上,這是元希想要給我的東西,也是女孩兒曾經渴望得到的東西。
她的眼睛潤濕了。
「哪裡來的呢?」她問我。
「是元希要我給你戴上的,你喜歡嗎?」
「喜歡,」她點點頭, 「澈,我想去看看元希。」
元希。
當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一陣說不上的難過。
傷口就是傷口,就算是結痂癒合了,一樣會留下疤痕。
算算時間,也有一年了,他離開我們,已經有一年了。
墓地。
那片鬱金香已經乾枯,想得到,他們曾經如此的艷麗輝煌過,而且明年依舊,而有些人,早已不見了。
我望著墓碑黑白相片上的臉,他笑得依舊那麼燦爛,如同蠱惑眾生的妖精,灰色的空間,即便是時空相差再大也隱沒不了滿世界的空洞。
有那麼一刻,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頓,以告訴他,我其實忍受不了他的離去。
「花。」
南溪說。
墓碑前確實放著一束花。白色的萬壽菊和紅色的鬱金香。
白色,代表著祭奠。
紅色,是他最鍾情的顏色。
會是誰?
「是她!她還活著!」南溪叫起來,一瞬間,眼淚就湧出來。
她依舊愛哭,也愛笑。
「澈,她還活著!你知道嗎?我以為她死了!我一直以為她死了呢!」她說的激動,竟嗚嗚的哭起來,像是放下了心底最沉重的石頭。
我腦海裡迸出一張臉,塗著綠色的眼影,頹廢的眼神,冷若冰霜。南溪說的,大概也就是她了,我倒忘了,這個叫宇文萱的人,這個元希臨走前叫了她一聲「萱妹妹」的人,也隨著元希的離去而失蹤了。
不知道她是否還好?我竟然有些關心起她來。
「澈。」
失落的風刮在臉上,井園的秋季,也是葉落山黃。
「嗯。」
我背對著納蘭,不知為什麼,當他叫出我名字的時候,我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傷感。
「那個什麼,我要走了!」他說的趾高氣昂。
「去哪?」
他眨巴眨巴眼睛,我忽然間意識到,他是要回家了。我都忘了,他也是有家的,儘管我們在一起了這麼多年。
「嗯,是不是該回家了?我怎麼忽然間想家了呢?」
回家。
想家。
一個流浪的孩子,煞費苦心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留得一副清澈的眸子和一張張揚的臉,我恍然間明白,為何這麼多年頭我能和他「相依為命」,原來只是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物以類聚。
我沒有回答,有些捨不得,這麼多年能聽我心聲的,只有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