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心在那個瞬間被小小的觸動了一下。長這麼大,我曾來沒有聽過一句話,比這句話還要好聽,還要令人感動。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很小,卻很溫柔,他從來沒有,我是說我記憶裡他從來沒有這麼這麼說過話,他是在妥協嗎?那個一向高傲的他是在向我說認輸嗎?
我貪婪地想讓他再說一遍。
「你……」觸到他的目光,我的心也軟了下來,那句想再讓他說一遍的話終於還是沒有等他說出口,「為什麼?」
我最終說了這麼一句。我怕失望。我怕到最後他還是會很冷淡地說「我剛剛只是逗你玩玩而已!」
「……」他默不作聲,望著遠處的霓虹,若有所思。
心像一隻淌血的精靈,不安的跳動,有很多的話升到嘴邊,在也說不出,我只叫了一聲「澈」。
「嗯?」他的目光轉向我,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感覺,自己很委屈,很委屈很委屈,我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一個女子,孤單的流落到這般田地,週遭的一切與自己格格不入,卻義無反顧的闖入進來,不知是勇敢,還是因為貪婪得想享受一下少有的溫度。
全世界都靜謐了,前面的路其實很短,卻又無比漫長。
「那個……」
「不要說了,」想必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他打斷我的話,我居然有一陣亂七八糟的自責,罵他是「臭流氓」是不是有些太重了?畢竟他只是關心我,我不該拒絕他對我的關心的。
不行,我還是要說下去!
「其實……」
我的話剛開了個頭,身體猛然間一搖,落入古彥澈的懷抱。車水馬龍的大道旁,我失去了掙扎的勇氣。他的呼吸是紊亂的,這一刻,我承認,我是自私的,我自私的想讓這種溫暖永遠存在。古彥澈,你真的太壞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抱歉,」他突然推開我,整理一下自己的慌亂情緒,「我……突然間很想抱你一下。」
他解釋,喧鬧的步行街,漆黑的天空,還有赤橙黃綠青靛紫七彩的霓虹,把我的思緒搞得一團亂。古彥澈走在我的前面,他的背影那麼失落,就好像有無數的心事,卻也只能由他自己一個人承擔。
他會不會太累了?
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明明抱住了我卻還是要推開?他為什麼寧願一個人失落?我的心裡也升起一股空空如也的失落。
我就這麼辛苦的憂傷著,遠處的西方,一顆星那麼用力地閃,像是在告訴我什麼,可是,我聽不到。
「喂,澈——」我拽下他,突然語塞,然後感覺臉一陣陣漲紅,怎麼就那麼不自覺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呃?」他盯著我,出於對他眼睛的恐懼,我將他移開視線之外:「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把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丟在馬路上,會睡不著覺的。」
四月的紫籐蘿,對風漫語。
靜靜地聽著微風的細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我終於鼓起勇氣問他:「澈,你認識我嗎?」
他看著我,微笑,像是我的問題有多麼好笑似的,盡量保持著他有點點溫和但更多是冰冷的語氣:「我當然認識你,南溪卓嘛!」
「我是說,在我們沒有認識以前!」我強調,我想起第一次我們的見面,他突兀地叫出「南溪卓」三個字的時候,我被驚嚇了一跳。
「沒有認識以前,我怎麼會認識你呢?」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很有趣的樣子。
怎麼回事?問題怎麼越來越說不明白了呢?!一抹微笑亮出在我的眼裡,他的主人正在壞笑著看著我。
「我是說,你記得嗎,那一次你差點撞到我,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嗎?!」我皺著眉頭問他。哎呀,真是被急死了!
他像是回想起什麼似的,久久不做回答。
「是第一次見面嗎?」我看著他似乎想起來了,又問了一遍。
他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是。」
這就對了,要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就叫南溪卓呢?!可是,我們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呢?
「那麼,我們曾經見過?在哪?」
他看了我一眼,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吊起我的胃口:「你忘記了嗎?我不告訴你!」
「古彥澈!你必須告訴我!必須!」我跺著腳,徹底要瘋掉了。
「那好吧,我告訴你吧!十年前,你祖母去世,我在她的葬禮上見過你……你記起來了嗎?」他一字一句地說,那個樣子讓我想起有一種叫做催眠術的心理術。
十年前祖母去世,在祖母的葬禮上,我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