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情總裁之前妻難再娶 第4卷 我想你了
    氣氛一下子膠著了起來,火歡站在中間,兩隻手臂被兩個男人拉扯著,幾十人的會場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火寺和易少軒對視著,同樣深幽的眸子裡泛出了一樣的訊息,那就是絕對不會鬆手。

    空氣中依稀流淌著一種不一樣的波動,每個人都是屏氣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唯恐眨眼的功夫就錯過了什麼精彩鏡頭。

    「放手」逼視著他,火寺冷冷的說著,聲音彷彿在冰水裡浸過一般,讓人從頭到腳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涼。

    「我不放,要放也只能是你放。」

    易少軒的語氣同樣堅定的不容質疑,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這次他放手了,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有機會再牽上她的手了。

    偌大的空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甚至都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又頗具威嚴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放肆,都給我放手,為了一個女人,你們兄弟竟然敢大動干戈,真是丟盡了獨孤家的臉。」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就傳了過來。

    一時間,沉寂的大廳又出現了陣陣騷動,人們憤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就連火歡也愣在了那裡。

    「哥哥」她喃喃的喚道,聲音裡有著明顯的不敢置信。

    他明明有家,有父親,可是卻為什麼會在孤兒院長大?而且,他和易少軒一點都不像兄弟?

    許許多多的疑問一股腦的湧上心頭,這種複雜難辨的感覺比當初得知他並不是自己的親哥哥時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裡。」

    火寺輕聲說道,趁著易少軒分神之際,將她猛的拉進了懷裡。

    「火寺你——」易少軒下意識的想去攔住她,卻被火寺突然伸出來的手臂給擋住了。

    「易少軒,今天的帳我們回頭再算。」留給他警告的一瞥,火寺擁著依然發愣的火歡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自始至終,他的視線都不曾落在別人的身上。

    甫一踏出大廳,一股沁涼的空氣就這樣迎面撲了過來,雙手環住肩膀,火歡無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下次出門的時候記著要多穿件衣服,多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嘴裡的語氣是嗔怪,可是兩隻手卻還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溫柔依舊,就連那嗔怪 的語氣都是如出一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火歡卻覺得有些東西變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別人堆砌成的城堡裡,突然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那些熟悉的溫柔,這麼多年的相依相偎,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他們也能彼此明瞭對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可是現在,他們中間依稀像是隔了一道永遠都無法逾越的距離。

    「丫頭,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輕撫著她的發,火寺柔聲說道,將她散落下來的發攏到了耳後。

    這樣沉默的她真的讓人不習慣。

    「你到底是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連火歡自己都嚇了一跳。

    「傻瓜,怎麼幾天不見你突然變傻了?還是我帥的人神共憤讓你都認不出來了?」

    一臉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火寺將她輕輕的摟進了懷裡,「對不起,我來晚了。」

    嗅著那熟悉的氣息,聽著那暖暖的語調,火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滑落,滲進了他薄薄的衣衫裡,下意識的摟緊他的腰,她用力的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

    尾隨著出來,易少軒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垂在身側的雙手,關節「嘎巴嘎巴………」的作響,可是他卻選擇了留在原地,只是那雙眸子死死的盯在他們身上,裡面一簇火焰在瘋狂的跳動著。

    「走吧,默在賓館等我們。」輕拍著她的肩,火寺輕聲說道,溫熱的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淚,沒人看見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盛放的是怎樣的憂傷。

    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火歡笑著挽上了他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樣的靠在他的身側。

    「哥哥,我們走。」

    這一刻,她在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決定,無論他是誰,無論他姓什麼,但是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是她的哥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小寶,除了尹默,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就如同她不再是青璃,而是火歡一樣。

    車子在一個漂亮的迴旋過後向遠處疾馳而去,只留下一道青煙在空氣中慢慢的瀰散。

    站在台階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易少軒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那緊咬的下唇滲出了一滴殷紅的血跡,垂在身側的雙手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裡。

    冷漠的表情,痛苦的眼神,那週身散發出的孤獨氣息將他層層包圍了起來和外界隔成了一堵牆。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憑你的條件,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麼非要那麼死心眼呢?」

    在他身後,方美玲沒好氣的說道,從她見到那丫頭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是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野蠻丫頭,如今,她更是讓他們全家人淪為了大家的笑柄,這筆賬她會一點一點的跟她算的。

    「媽,我不管你心裡想什麼,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從今以後,她會是我唯一的女人,還有,我最後一次鄭重其事的警告你,下次我絕對不允許你再這樣侮辱她。」

    易少軒淡淡的說道,那張平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一點情緒。

    「你……你說什麼?臭小子,你竟然敢為了一個賤女人這樣和我說話?」

    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寒冷,方美玲渾身不停的顫抖著,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連她的嘴唇都在顫抖。

    「她不是什麼賤女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讓方美玲不自覺地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子抵住廊柱才停了下來。

    「她是我愛的女人,你這樣侮辱她就等於在侮辱我,知道嗎?」

    說完這句話,易少軒頭也不回的走開了,留給她的只不過是一個稍顯孤單和落寞的身影。

    「愛嗎?」看著那挺拔的影子,方美玲突然笑了起來,「我倒要好好看看,男人的愛到底有幾分。」說完,她掏出手機播下了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夜風冷冷的吹著,凌亂了他滿頭的碎發。

    一個人坐在江邊,身旁堆了無數個易拉罐,看著碧波微漾的江水,星星倒映在江水裡,發出的光芒依然璀璨,燈光、星光交織成了這座城市獨特的一道風景線。

    將又一個空了的易拉罐扔出老遠,深深的吸進一口氣,易少軒索性整個人都躺在了光滑的鵝卵石上,渾然不顧那一股股的涼意侵襲著他的身體。

    夜,如此的空曠,如此的寂寞,雙眼空洞的看著夜空,到處都是眨眼的星星,如同孩子純真無邪的眼睛一樣,用力的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將肺裡最後一點空氣都擠走,躺在那裡,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靜的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良久良久,他突然笑了起來,很蒼涼的一抹笑就這樣從唇間綻放。

    手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最後掏出了一部手機,那邊甫一接通,一道長長的歎息聲就這樣緩緩地逸了出來。

    「我想你了,能陪陪我嗎?」

    話筒那端死一般的寂靜,將手機貼在耳朵邊,易少軒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夜空,似乎這樣也很好,能夠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過了很久,那端才傳來一道很輕很淡的聲音。

    「家?你能告訴我,我的家在哪裡嗎?」

    握著話筒站在窗前,火歡一直沉默著,本來嫣紅的唇在她牙齒的肆虐下變成了一種蒼白的顏色,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的繁華夜景,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晚安」

    說完這句話,她猛的掛斷了電話。

    在她的身後,火寺和尹默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別開了視線。

    寬大的落地窗照出了她纖細的影子,也照出了她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你擔心他,就去看看吧。」

    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尹默輕聲的說道,因為清楚地明瞭,有些事注定是無法勉強他,拴得住她的人,拴不住她的心,而很顯然的,她的心已經動搖了。

    「默」

    站在一旁,火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窗前,將火歡拉過來摁坐在了沙發上。

    「哥哥,他救過我的命。」良久,火歡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輕淡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那樣的男人還能叫男人嗎?」

    火寺淡淡的說著,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冷凝。

    「你是我捧在手心裡當寶貝一樣長大的妹妹,我不曾讓你受過什麼委屈,別人更不可以。」

    「哥哥」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火歡喃喃的喚了一聲,突然覺得鼻子一陣陣的酸楚,那些童年的記憶就這樣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

    「傻瓜,我曾經發過誓的,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可是今天他們——」

    說到這裡,火寺一下子頓住了,一想起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鄙夷目光,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眸子裡的熊熊火焰似乎能將一切焚燬。

    「哥哥,別說了,我不在意的。」

    輕輕的搖了搖頭,火歡微微的笑了,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何其幸運,她在不幸的同時那麼幸運的遇到了他們,貪婪的享受著他們寵愛的同時卻不曾想過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抑或只是她的健康快樂吧。

    「寺,別這樣,歡歡已經不是孩子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這樣將她護在羽翼底下,她永遠都不會長大。」

    輕輕的拍了拍火寺的肩膀,尹默轉身走了出去。

    聰明如火寺,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偌大的房間裡,突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們彼此依偎著,靜靜的聆聽著對方的心跳聲。

    「怪哥哥嗎?」良久,火寺扭過頭看著她輕聲問道,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困惑。

    他想給她最好的,他想讓她不受一點傷害,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不怪,從來就沒有怪過哥哥。」

    火歡小聲的說著,將自己的小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掌心,曾經何時,這雙曾經稚嫩的手已經開始為她遮風擋雨的,十歲?五歲?抑或更早的時候。

    「想不想聽聽哥哥的故事?」

    慢條斯理的梳理著她長長的發,火寺的臉上有著一抹痛苦而糾結的神情。

    過去的記憶就像是一條毒蛇,無時不刻不再啃噬著他的心,讓他本就千瘡百孔的心更加疲憊不堪。

    看著他,火歡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如果回憶不是太痛苦的話,你說吧。」

    記得還是從還替開始,她、火寺、尹默便絕口不再提爸爸媽媽這四個字,久而久之,竟然也真的忘記了那種感覺,似乎他們真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孩子一樣,之前是因為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後來,便是他們的始終不提,她便也慢慢的忘記了,彷彿只要是他們三個人在一起,便等於擁有了全世界。

    「我和易少軒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點想必你剛才已經知道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八歲、默六歲,你四歲,那個時候我媽已經死了五年了,這五年來,我輾轉去了很多地方,最後進了那家孤兒院。

    默是在他三歲那年被人遺棄的,那個時候的他孤獨而自閉,看著他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所以便自告奮勇的擔當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你知道嗎?我長到那麼大從來不曾見過那麼大的雪,那一天依稀是聖誕節,也就是那天,我在孤兒院門口撿到了你。

    那個時候的你好小,被人裹在一個棉被裡就那樣扔在了大門口,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笑了,那樣燦爛的笑,也因為那抹笑,我給你取名叫歡歡,寓意一生無憂……」

    故事仍在娓娓的講述著,隔著那扇門,尹默手中的煙始終都沒有斷過,一根接著一根,任由青煙裊裊在頭頂上盤旋,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泛著一道迷離的光。

    窗外星光璀璨,難得的美景。

    **

    江邊的風依然在呼呼的吹著,風很大,帶著波面也是漣漪輕蕩,偶爾還會掀起一層層小小的浪花。

    坐在岸堤上,易少軒一直維持著最初的姿勢,手機緊緊的貼在耳朵邊上,即使那裡只有「嘀嘀嘀~~~」的忙音聲傳來。

    半晌,他終於緩緩地放了下來,卻在下一個瞬間又猛的抬起手臂,登時,就看見一個黑色的物體在空中飛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撲通」一聲落入了江水中。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愛情沒什麼了不起,女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他的嘴裡喃喃的說著,從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才把車鑰匙找出來,卻在彎身進車的時候,冷不丁的腦袋撞到了車身時。

    「shit」他恨恨的咒罵了一聲,坐上車,然後用力的將車門關上了,隨後便看到車子以一種「S」形的形狀向遠處歪歪斜斜的駛去。

    遠遠地看過去,整棟別墅一片漆黑,只有路上的街燈發出一道道微弱的燈光,用力的搖晃了一下頭,他猛地踩下了油門,片刻,在一道急剎車後,只聽見「轟——」的一聲響,車子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水泥柱上。

    夜,在短暫的喧嘩過後,一切都沉靜了下來。

    「他們說我媽是一個狐狸精,勾引了那個老頭後生下了我,可是我不那麼認為,在我的印象裡,我媽是一個特別溫柔善良的人,直到現在我都不能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火寺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像是想起了很久遠的往事,眼神變得悠遠而綿長。

    「那後來呢?你為什麼沒有去獨孤家?而且你姓火,並不是姓的獨孤。」

    火歡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下意識的將他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掌心。

    「其實在我去孤兒院之前,我去過獨孤家,可是或許是我不適合那裡吧。」

    火寺輕描淡寫的說道,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了,其實現在想想,他反而應該感謝他們,沒有他們當初的不公對待,他就不可能見到默,更不可能見到歡歡,當然也就無從談起現在所有的一切。

    「嗯,我也不喜歡那裡,像是一座活死人墓。」

    調皮的伸了伸舌頭,火歡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緊緊的抱著火寺的胳膊笑了起來。

    「傻瓜」

    點點她的鼻頭,火寺一臉寵溺的笑了。

    就在這時,火歡突然覺得心口有一種難言的壓抑感,似乎是有一塊大石重重的壓在上面,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你怎麼了?臉色一下子那麼難看?」

    火寺一臉擔憂的看著她,修長的指尖輕觸著她的臉,最後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沒……沒事」勉強的擠出一絲笑,靠在他的肩膀上,火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好,哥哥,晚安。」說完,火歡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臥室,掏出手機,摁下那一連串的號碼時,話筒那端傳來的只是機械性的應答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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