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情總裁之前妻難再娶 第4卷 日夜煎熬
    「易少軒,我要吃荷包蛋,不要吃煎蛋。」

    「易少軒,牛奶太燙了,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啊?」

    「易少軒,你到底都在做什麼啊?不是說讓你熬粥的嗎?我胃疼,想喝粥。」

    「易少軒」

    ……

    一大清早起來,寂靜的小院裡便傳來了一陣喳喳呼呼的聲音,坐在飯桌前,拿著刀叉,火歡敲得盤子震天價的響著,連帶著大呼小叫的聲音,那模樣可恨之極。

    看著她,易少軒的眉頭越皺越緊,不過還是一一的答應了她的要求,這一刻的他就像是那種被老婆吃的死死的居家男人,看起來溫良了很多,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眼睛裡燃燒著一簇瘋狂的火焰,稍有不慎,就會讓人粉身碎骨。

    「歡歡,夠了。」看著火歡那無比囂張的臉,尹默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能夠看得出,易少軒一直在隱忍,這也是第一次,他看到易少軒的另一面。

    「夠什麼夠啊?我才剛開始呢。」將一塊香噴噴的煎蛋放進嘴裡,火歡微微的笑了笑。

    他不是想要她嗎?好,她可以成全他,前提是,他要受得了她才行。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啊?」瞧瞧易少軒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尹默小聲的提醒著她,連他都覺得火歡的做法有點過了,這樣的事就算放在他的身上,他都未必能接受。

    「拔毛?哼~~~,我還要把牙一起拔光呢。」狠狠的咬下一大口煎蛋,火歡不懷好意的笑了。

    「你啊」無奈的搖了搖頭,尹默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火歡低低的笑了。

    關掉瓦斯,將熬得粘稠適度的粥端到她面前,易少軒的臉上仍是那種平靜的表情。

    「粥好了,現在可以喝了。」他輕聲說道,視線落在她身上時有著一抹戲謔一閃而過。

    「不喝了,你自己吃吧。」將刀叉一放,火歡拉開椅子走了出去。

    「沒問題」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易少軒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你要喝點嗎?正宗的皮蛋瘦肉粥。」

    看向對面的尹默,他這樣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凝視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尹默一臉狐疑的問道,總覺得今天的他特別的奇怪。

    「不為什麼,她不是想玩嗎?我不過是陪她玩罷了。」雙肩一聳,易少軒盛了一碗粥推到了他的面前,「嘗嘗吧,很難有人可以吃到我親手做的飯。」

    說完,他又站了起來,「小寶,起來吃飯嘍。」

    「易少軒,你知道嗎?這樣一點都不像你。」尹默若有所思的說道,心裡對他的探究更甚,再次相見,他似乎改變了許多。

    「人的身體裡同時住著天使和魔鬼,或許你現在看到的,恰恰是我天使的一面吧。」盛了一碗粥仔細的吹涼,易少軒淡淡的笑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那麼喜歡歡歡?喜歡到可以這樣縱容她的無理取鬧?」舀了一勺粥放進嘴裡,尹默細細的品嚐著,片刻過後,衝著他伸了伸大拇指,「味道真的不錯。」

    「你也覺得她在無理取鬧吧」眉尖微挑,易少軒不由得笑了起來,「我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在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想要的東西?」尹默一下子愣住了,「你想要什麼?」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過,得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看了他一眼,易少軒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了。

    「叔叔早,舅舅早。」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道睡眼惺忪的聲音,一邊揉著眼睛,火聰喃喃的說道。

    「小寶,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怎麼才睡醒啊?小懶豬。」將他抱在懷裡,尹默輕輕的笑了,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重重的一個吻。

    「舅舅」直到這時,火聰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使勁的摟住他的脖子,兩條細細的蘿蔔腿還緊緊的攀在他的腰上。

    「現在才發現我嗎?」斜眼看著他,尹默的笑更加燦爛,揉了揉他的發將他抱到了洗漱間,「快點,洗臉、刷牙,準備吃飯。」

    看著這一幕,易少軒攪拌著粥的手越來越慢,那雙眸子裡有著明顯的妒忌。

    幾分鐘後,尹默抱著他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吃飯吧」

    「呶,粥涼好了,吃吧。」將溫度冷熱適中的粥端到他面前,易少軒淡淡的笑了,「昨晚睡得好嗎?」

    「好,謝謝叔叔。」一邊吃著粥,火聰用力的點了點頭,嚥下一口後,又抬起頭看向了他,「我昨晚做夢夢見叔叔了。」

    「真的嗎?」易少軒的眉宇間不自覺地籠上了一層笑意,「叔叔在做什麼呢?」

    「叔叔在和媽咪結婚。」仰起那張如春花般的小臉,火聰笑的更加歡暢。

    「真的?」

    「你說什麼?」

    兩道不同的聲音從易少軒和尹默的嘴裡同時冒出,只不過一道是驚喜,一道是驚訝。

    「舅舅,你說媽咪和叔叔結婚,可以嗎?」轉頭看向尹默,他一臉期盼的問著,手中的勺子也放下了。

    「結婚?你想讓他們結婚嗎?」攏著他的發,尹默輕聲問道,突然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火聰靠在了他的懷裡。

    「為什麼啊?現在這樣不好嗎?」摟著那小小的身子,尹默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當視線轉向易少軒時,突然有一點嫉妒和羨慕。

    「我不想當一個沒有爹地的小孩」說到後來,火聰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索性將整顆小腦袋都埋進了他的懷裡。

    心頭一震,尹默下意識的摟緊了他,而對面的易少軒神色則在瞬間變了數變。

    這是第二次他聽到火聰說,他不想做一個沒有爹地的小孩,每次聽到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一種 很特別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的撕成了兩半,那個時候,他就想為他做所有他能做到的東西,只為博得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瞎說,來,快吃飯吧,你看看叔叔專門為你熬得粥呢。」將他抱坐在腿上,和易少軒對視一眼,尹默不由得避開了他的視線,舀起一勺粥放進了火聰的嘴裡。

    那一頓早餐在這樣略顯沉悶和壓抑的氣氛中草草結束了,飯後,尹默帶著火聰玩他剛買回來的最新玩具,坐在沙發上,一杯咖啡,一支煙,易少軒慢慢的消磨著他的時間。

    從早上開始,火歡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也是這樣,但他來的這兩天,似乎她總是很忙。

    「小寶是一個特別討人喜歡的孩子。」

    不知何時,尹默已坐在了他的身邊,看著那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嘴角有著明顯的寵溺。

    「是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抹小小的身影,易少軒淺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扭過看著他,尹默淡淡的笑了,「幾年不見,你似乎沉穩了許多。」

    「人總是會長大的,以前的我多少有一些不懂事,如果早知道是今天這個樣子,當初我死也不會讓她走的。」

    說這話的時候,易少軒的臉色明顯的暗淡下來 ,那日日夜夜煎熬的六年,他永生難忘。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竟然可以記住一個女人那麼久。

    「你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尹默一下子頓住了。

    「有話就說吧,其實這些年一直都想對你說一句『對不起』的。」說完,易少軒不由得笑了。

    憑心而論,如果當初不是被仇恨蒙住了雙眼,尹默倒是一個不錯的朋友。

    「過去的事情了,只不過,寺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尹默一臉苦澀的說道,仰頭看向天花板,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呵呵~~~,我知道,那時候以為,你會和歡歡在一起的,沒想到竟然不是。」

    「我是想過這樣,可是寺不同意,歡歡對我也只是兄妹之情,其實現在這樣就很好,可以彼此依靠著過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應該是吧,說一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話,我很羨慕你們。」

    「是嗎?」

    站起身,尹默緩緩地踱到了窗前,雙手插在褲兜裡,靜靜的凝視著窗外大片大片的景色,從這個地方看下去,可以將整個城市的風景都盡收眼底。

    當初也就是愛上了這一片的繁華,所以才確定在這裡定居的,孤獨久了的人總喜歡往熱鬧處跑跑,即使自己不說話,可是看著別人高興,彷彿自己的心也會被瞬間點亮。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易少軒起身走到他身側站住了。

    「說吧」側頭看了他一眼,尹默笑了,很輕很淡的那種笑,讓人覺得似乎有一陣風輕輕的吹了過來。

    「小寶是我的兒子,對不對?」沒有看他,易少軒將視線靜靜的投向了窗外,眼神中有著一絲迷茫,似乎時間也在這樣漸漸地流逝中慢慢的將記憶剝離開來。

    側頭看了他一眼,尹默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有著無盡的淒涼和落寞。他很想說,小寶不是他的兒子,但是事實卻又讓他無言以對。

    「我知道了,謝謝你。」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易少軒轉身走開了,「小寶,洗手換衣服,我們去散步吧。」

    「好」響亮的應了一聲,火聰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那個……」看了他一眼,尹默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下午……寺會回來。」

    「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易少軒又折回了他的身旁,「對了,你知道火歡都在幹什麼?今天出去了,昨天她也不在。」

    「哦,這幾天是她做義工的日子,不遠,就在離這裡有兩條街的距離。」指指前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尹默向樓上走去,「我再去睡一會,連著四五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嗯,中午想吃點什麼?我一會順便買回來。」看著火聰跑過來,易少軒隨口問了一句。

    「隨便吧,我對吃的不挑剔。」衝他們擺了擺手,尹默轉身向樓上走去。

    **

    「小寶,我們去找媽咪,好不好?」

    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手拉著手走在大街上,那同樣出色的長相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不好」想都沒想,火聰直接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不想見媽咪嗎?」易少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很奇怪的孩子,別的小孩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正是膩在媽媽懷裡的時候吧,可是他,太獨立了。

    「媽咪不准我去那裡,叔叔,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要不,我帶你去幼兒園?」

    搖晃著他的手,火聰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好吧」不忍他失望,易少軒輕輕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晃晃悠悠的走著,就在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易少軒。」

    摁下通話鍵,他沉聲說道,順著火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登時,看到兩隻小鳥正在那嘰嘰喳喳的唱歌。

    「祖宗啊,你趕緊回來吧。」那端,傳來了葉旋鬼哭狼嚎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天塌了?地陷了?還是公司要倒閉了?」易少軒涼涼的說道,整個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唉吆~~~」

    只聽得一聲慘叫,隨後話筒的那端傳來了一道憤怒的女聲。

    「臭小子,你馬上給我死回來。」

    那聲音之大,讓易少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話筒也拿離了他的耳朵。

    「媽,你的更年期好像是提前了。」跟著火聰的腳步向前走 ,他低聲說著,才不過三天而已,他還沒待夠呢。

    「你給我閉嘴,臭小子,明天這個時候我必須看到你,否則,你就等著給你媽收屍吧。」

    說完,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嘟嘟嘟~~~」的聲音。

    無奈的搖了搖頭,易少軒將手機收到了口袋裡,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了。

    「叔叔,怎麼了?」仰頭看著他,火聰一臉不解的問道,剛剛電話裡的那個聲音好凶哦。

    「沒什麼,不過是一個大媽更年期提前罷了。」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易少軒領著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更年期?什麼是更年期啊?」

    「更年期就是會動不動發脾氣、無理取鬧,讓人感覺很討厭。」易少軒隨口扯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就是像媽咪一樣,對不對?」

    火聰一臉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小跑著向前跑去。

    慢慢的伸開手掌,那裡依稀還殘留著他手上的溫度,那種掌心相握的溫暖竟然讓他迷戀。

    「小寶」緊走幾步追上他,易少軒彎腰將他抱了起來,「叔叔帶你去做個健康檢查,好不好?」

    「健康檢查?」看著他,火聰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我不要做那個,很疼的。」

    「小寶是勇敢的孩子,而且小寶也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不是嗎?」頭頂著他的額頭,易少軒輕聲誘哄著,「叔叔也和你一起做,好不好?」

    「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火聰的小腦袋瓜子裡已轉了無數個念頭。

    「當然了,改天我們也帶著媽咪一起來做。」

    這一刻,易少軒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決定,不管別人說什麼,怎麼說,他必須用自己的方式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小寶真是他的兒子——

    ……

    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近晌午,趴在他的肩頭,火聰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試試他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易少軒小聲的問了一句。

    「沒有,我想睡一會。」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火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好,睡吧。」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抱著他,易少軒慢慢的走在林蔭道上,任由輕柔的風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那一幕,遠遠地看過去,親如父子的畫面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羨慕。

    「停車」伴隨著一道冷如冰的嗓音,一輛加長的林肯房車在路邊徐徐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率先下來的是一隻珵亮的皮鞋,隨後,是一條修長的腿,然後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手扶著車門,他靜靜的站在那裡,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已緊緊的握成了拳狀。

    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易少軒也看到了他,神情一怔,隨即淡淡的笑開了,站在那裡,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走過來。

    「火寺,我們又見面了。」

    易少軒輕聲說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隨後低低的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成了萬鬼之王。」

    「把孩子給我」冷冷的逼視著他,火寺的聲音不帶一絲暖意。

    「好啊」小心的將火聰挪到他的懷裡,手插在褲兜裡,易少軒就那麼看著他,六年不見,他身上的殺氣更加濃重了。

    「我警告你,在我沒改變主意之前,馬上離開這裡,否則——」冷哼一聲,火寺轉身走開了。

    看著他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一年,他的妹妹為了保護他們曾經怎樣的委曲求全,每過一天,心中的恨就多一分,他那時候發過誓的,再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定會殺了他的。

    「這條命你想要的話,隨時可以來拿,就當是我欠你的,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說完這句話,易少軒逕自向前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良久,火寺才背過身去,護著火聰小心翼翼的坐進了車裡,「開車」。

    車子緩緩啟動,透過玻璃窗,易少軒的影子越拉越遠,直到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那一天,易少軒在外面逗留了很久,回去的時候,城市中早已亮起了萬家燈火,清冷的街燈和五彩的霓虹交相輝映發出了一陣陣斑駁陸離的光影。

    「叔叔」剛走到門口,便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迎著他跑了過來。

    下意識的蹲下來接住他,易少軒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至少這裡還有一個人是歡迎他的。

    他們討厭他,他知道,其實,連他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外面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任他予取予求,可是現在……,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他緩緩地走進了屋子裡。

    「咦?」看到他的出現,火歡一下子愣住了,「你還沒走嗎?」

    「你就那麼希望我走嗎?」斜睨了她一眼,將火聰一把抱起來,易少軒在她身側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我說過這裡一點都不歡迎你的。」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火歡自顧自的吃起飯來,這個男人來了三天,三天的時間雖然她的面上仍和平常無異,但不可否認,他的出現仍然攪得她心煩意亂的,很多時候,她甚至都有一種想要尖叫的衝動。

    「火歡,我餓了,給我飯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易少軒直接將對面的兩個男人無視了,連帶著也就沒有看到火寺那雙陰戾的眸子。

    「沒有飯了,想吃去外面的飯店。」看都不看他一眼,火歡甕聲甕氣的說道,總覺得在那麼多道視線的注視下,渾身有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

    「是嗎?」說話間,易少軒已將她面前的碗端了過來,「那我吃這碗好了。」

    「易少軒,你太過分了。」將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火歡猛的站了起來,指了他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叔叔,你吃我這碗吧,媽咪最討厭人家和她爭飯吃。」視線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圈,火聰將自己的碗捧到了他的手裡。

    「謝謝小寶,不過,不用了,你媽咪吃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這些叔叔替她吃。」說話間,易少軒已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雙手叉腰站在那裡,火歡的眼睛裡射出了一道想殺人的光,現在這年頭,狗都不搶食了,他竟然還敢搶她的,真是太過分了。

    看著這一幕,火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起身離去的時候冷冷的拋下了這麼一句話——

    「易少軒,你出來一下。」

    夜幕低垂,微風徐徐吹拂著,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整片大地,倚在欄杆上,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仰望著那一輪明月,火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找我」在他的身側站定,看了他一眼,易少軒的聲音異常的平靜,一貫溫文爾雅的語氣,臉上不變的依然是那抹招牌式的笑容。

    「明天馬上離開這裡,歡歡不適合你,這裡也沒有你想要的東西。」吐出一圈圈青色的煙圈,火寺冷聲說道,眸子裡冷冽成冰。

    「有沒有我想要的?你怎麼知道,如果你找我只是為了說這個,那算了,不過,謝謝你的提醒。」說完,易少軒轉身向屋子裡走去,就在他邁上第一道台階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易少軒,你自以為是的毛病依然沒有改,怎麼?還是以為地球都必須圍著你轉嗎?你還是那麼自私,一直都是那麼自私。」

    仰望著那一輪明月,火寺突然笑了,可是那絲笑卻分明沒有一絲暖意。

    「自以為是也好,自私也罷,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夠了。」

    緩緩地背過身來,看著他,易少軒這樣回答,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不是錯,他不在乎自己有卑鄙,他要的只是結果,至於過程怎麼樣,他不在乎,也顧不了那麼多。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火寺嘴角的嘲諷更甚,指著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後天離開這裡,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會帶著小寶和火歡離開這裡。」迎視著他的目光,易少軒這樣說道。

    如果說,六年的時間都不足以忘卻一個人,那麼他會用餘生的時間來讓她記住他。

    「你敢?」火寺的眸子嗖地一下瞇了起來,那裡面射出來的精光讓人不容小覷,只是站在那裡,一股無形的殺氣便從他的週身散發了出來。

    「我敢不敢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還有,或許我該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喬伊斯已經來這裡了,如今,你是強大了,但是,比起喬伊斯,你似乎還稍顯稚嫩了一點吧。」

    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夜色中,任由輕柔的風撩起他的髮絲,其中的一綹恰好落下來擋住了那雙邪魅的眸子。

    聽到他的話,火寺什麼都沒說,因為他說中的的確是他的軟肋,走上這條路,必須做到的是無牽無掛,殘留的只是一顆心,狠和更加的狠,而顯然,他的牽掛太多了。

    「你和喬伊斯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們之間的爭鬥我不想禍及到我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你明白我的話吧?」看著他,易少軒冷聲說道,一貫的淡然。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帶他們走。」

    火寺的聲音仿若在冰水裡浸過一般,絲絲縷縷的都透著一股涼氣,站在那裡,任由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最後忠告你一句,固執是會害死人的。」

    說完這句話,易少軒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在他的身後,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火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身上的移動電話突然響了氣來。

    「喂」摁下通話鍵,他的聲音更加的冰冷,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

    「你說什麼?」驀地睜開眸子,他的目光更是冰冷的溫度全無,那裡面的恨意就這樣如潮水般襲來。

    「好,我知道了,馬上去。」

    下一刻,他快速的衝進了屋子裡,明亮的燈光下,那張本就白皙的臉看起來更加蒼白了許多。

    「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看見他那急匆匆的模樣,尹默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彼此已對對方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已熟稔。

    「好好照顧歡歡和孩子」拿起外套,他轉身向外走去,甚至來不及和火歡說一聲再見。

    「到底是怎麼回事?」尾隨著他走出去,尹默的眉頭也微微的擰了起來。

    「喬伊斯來了」說到這裡,火寺一下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無比的糾結,「兩天之後如果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帶著歡歡和小寶跟著易少軒一起回去。」

    「你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的你就不要多問了,易少軒雖然不好,可是他卻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你們,好,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完,火寺頭也不回的走開了,當車子一路疾馳衝進茫茫夜色中時,尹默仍是愣愣的站在那裡。

    「我們連夜走吧。」不知何時,易少軒已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聲音依舊清淡,和面對火歡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判若兩人。

    「為什麼?到底出什麼事了?」尹默的眉頭更加糾結,似乎有一隻手掐在他的脖子,讓他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喬伊斯的最終目標是火歡」說完這句,易少軒轉身向屋子裡走去。

    「你說什麼?易少軒,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一把拽住他,尹默急急的問道,為什麼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這些年,寺到底瞞了他多少啊?

    「我也是最近剛剛得知的」轉過身,看向前方,易少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知道青幫嗎?」

    「青幫?」尹默一下子愣住了,「曾經美國的第一大幫派。」

    「對」緩緩地點了點頭,對於尹默的反應,他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最初的時候,他也是這種反應。

    「這和歡歡又有什麼關係?」尹默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神情中全是疑惑。

    「據說青幫當年慘遭滅幫,而火歡據說是青幫的上一任老大的獨生女。」

    「不可能」

    「我也很希望這是不可能,但是,整個黑道都已經發出了特殺令,不管她是還是不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什麼?」

    「蹬蹬蹬……」的後退了好幾步,尹默臉上的神情隱隱的帶著一種不敢置信。

    「既然喬伊斯已經找到了這裡,那麼,在未來的幾天會有更多的人找到這裡,如果我們現在不走,怕是以後想走都走不掉了。」

    「好,你馬上帶著歡歡和小寶離開吧。」沉默了幾分鐘,尹默突然這樣說道。

    「那你呢?」

    「我不會離開的,因為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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